“雖然靈魂消散對他們而言是重獲自由的解脫，可……終究是我親手送走了他們。”
    消化了羽毛中的留言，我望著空蕩蕩的虛無之地，內心難免感到悲傷。
    早知英靈們會消散，當初我可能就無法做到全力以赴了。
    而狄絲他們卻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為了讓我突破，三萬六千位英靈全都選擇對我隱瞞真相。
    我……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他們。
    海棠和桃夭也漸漸理解了這一切。
    讓三萬六千英靈，成為我的磨刀石，當他們使命結束，整個虛無之地的英靈殿就消失了。
    這也是為何，狄絲告訴我可以回來，卻沒有回來的必要的原因。
    “大師兄，不要辜負了狄絲他們的好意。”海棠隻能這樣安慰我。
    “對啊，況且狄絲他們也是希望主人您能重構九界，恢複他們的家園，保護他們的族人，”桃夭也說道，“您一定要加油！”
    道理我都明白，隻是狄絲他們的突然消失，讓我短時間難以接受。
    我看向英靈殿原本的方向，為狄絲他們默哀了幾分鍾，隨後深深一鞠躬。
    “狄絲，你們放心吧，既然我是預言中的那個男人，我就一定會打敗海拉，重構九界，重建你們的家園，這是我給你們的承諾。”
    狄絲他們已經消失了，自然也不會給我任何的反饋。
    但大丈夫行走於世，隻求問心無愧。
    就算沒有人監督，我也會兌現我的承諾。
    直起腰，我已經收拾好心情。
    “是時候回去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麵的世界還不知變成什麽樣了，大家一定很擔心我們。
    收拾好心情以後，我一刻也不打算多待。
    帶著二女，按照狄絲所指的路線，順著石板路，尋找光的方向。
    不多時，我們就找到了離開虛無之地的大門。
    桃夭暫時回到引魂燈，我與海棠手牽著手，穿過離開虛無之地的大門。
    終於……要回去了！
    ……
    陰鬱的天空，破敗混亂的街道，忽明忽暗的路燈。
    本應該膽小的老鼠，此時卻成群結隊，大搖大擺地上街，在角落裏啃咬著不知名的屍體。
    一名戴著毛線帽的小女孩，懷裏抱著一袋早就過期的麵包，慌慌張張地在路上逃跑。
    她時不時回頭查看什麽，眼裏滿是恐懼，仿佛身後的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追逐著她一般。
    由於過度害怕，女孩一個不小心，被一條從汽車底下伸出來的大腿給絆倒。
    “啊！”
    女孩尖叫一聲，跌倒在地，手裏的過期麵包打翻一地。
    後方的陰影裏，幾對紅光亮起，赫然不知是某種邪惡生物的雙眼。
    女孩知道危險來臨，可她還是手忙腳亂地撿麵包，因為她家裏還有一位病重的母親，這些過期的麵包是她們最後的希望，如果她沒法帶回這些麵包，她的母親必死無疑。
    “快點，快點……”
    女孩內心的恐懼已經讓她忍不住流眼淚，可保護母親的勇氣還是讓她留在原地撿麵包。
    萬幸，女孩終於撿起了所有的麵包，趕在後方的生物到來之前，躲到了車底下。
    馬路上到處都是撞壞的汽車，有的車裏還留有死人屍體。
    小女孩鑽進車底下，一回頭，正好與一具被卷入車底的扭曲屍體四目相對。
    她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黑暗中的生物緩緩靠近，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它們終於顯出真身。
    竟是來自北方地獄的亡者軍團。
    腐爛的身體上穿著滿是刀劍痕跡的破舊盔甲。
    粗魯的它們聞到了活人的氣息，直接掀翻了擋在前方的汽車。
    沒有鼻子，光是靠著臉上兩個窟窿，便嗅著小女孩的味道，不斷地朝著小女孩的方向靠近。
    “別過來……別過來……”
    小女孩不斷地在內心禱告。
    似乎禱告起了作用，那嚇人的亡者軍團居然與她擦肩而過。
    就在小女孩剛剛鬆了口氣之時，一顆醜陋的腦袋赫然出現在她的麵前，與她的臉近在咫尺！
    “啊——”
    小女孩嚇得尖叫出聲，幾乎要嚇暈過去了。
    她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
    然而，下一秒，那顆腦袋就陡然爆炸。
    “嗯？有活人？”
    汽車被推開了，小女孩驚恐地看著麵前的一男一女。
    她不由得一愣，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在這裏見到黃皮膚的東方人，而且是這幾天她唯一見到的活人。
    “總算遇到個活人了。”
    我皺著眉頭說道“離開了虛無之地，居然到了國外，手機沒電了，天道信物也不管用，大街上連個活人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一男一女，正是從虛無之地返回現實世界的我與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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