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今天的人好多呀。”
    陸良剛走上講台，看到一個身著咖啡色JK服飾，梳著雙馬尾，舉著自拍杆，賊頭賊腦的女孩。
    他莞爾一笑，從徐道來手上接過話筒，高喊道：“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都往這邊看一看。”
    “我是陸良，剛剛在後台就感受到你們的熱情，於是迫不及待想上來跟你們見個麵。”
    “今天來的朋友確實很多，幸好會展足夠大，希望大家能往裏麵走一走，不要堵住門口。”
    “外麵排隊等候的朋友也不要著急，車還在，車模也在，我也還在。”
    “如果等得口幹舌燥，不如在出口那邊，憑證免費領取礦泉水水果等小禮品。”
    “我在這裏代表車展舉辦方，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
    九點半開幕的車展，年輕人中，除了自媒體、戶外主播，大部分都是大爺大媽。
    容易出事，惹事，也是大爺大媽這個群體，隻要把他們騙走，那一切都好說。
    正如陸良預料的一樣，話音剛落，空蕩蕩的出口，頓時湧入一群大爺大媽。
    相較免費的冰淇淋，水果對他們更有吸引力，如果是米麵糧油那就更好了。
    大爺大媽呼啦啦去往出口，會場內，突然變得空曠，變得井井有條。
    “良哥，還是帥的。”
    李曼麗笑眯著眼睛，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不愧是她的男人。
    隻是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直播間上萬水友整齊劃一刷著‘？’。
    “別吃回頭草，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有什麽好，我送外賣養你。”
    “主播，奉勸你還是忘了良子吧，你倆根本不是一類人。”
    “新粉，一頭霧水，來個知情的大哥，解釋一下。”
    “良子跟小萌，交往過兩年。”
    “良子的前女友？這麽吊？”
    “曾經千億富太候選人？”
    “千億富太，想啥呢，玩玩而已。”
    李曼麗臉色一黑，一臉憤憤，嚷嚷道：“房管出來幹活了，把那個給我叉出去。”
    她跟陸良是真愛，她相信陸良對她也是，隻是紛擾的世界，讓陸良無法獨屬她一人。
    她可以理解，但他們倆感情的真假，不容別人質疑，哪怕隻是說說都不行。
    與此同時，見到陸良下台，徐道來笑臉相迎：“陸總，多虧有你。”
    “徐主任，這確實你們組織方的疏忽，哪怕象征性收個十塊錢門票也好。”
    陸良直言不諱，做了好事要讓人知道，幫了忙也要讓別人知道，不然他會以為是應該的。
    如果沒有他出麵安撫情緒，後續會發生什麽，比如踩踏事件，會不會發生？沒人知曉。
    如果真的發生，徐道來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陸良需要讓他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陸總，這是我的疏忽，大恩不言謝，我會記在心裏的。”徐道來一臉認真。
    陸良突然輕鬆一笑：“舉手之勞，不必在意。”
    “徐主任，你就先忙吧，我剛看到有個朋友過來。”
    他剛剛在台上，好像看到李冰的身影，打算去打聽一下，這群人在玩什麽。
    “陸總，待會十點十分左右，會輪到你發言，記得過來。”徐道來囑咐。
    “我去去就來。”陸良嗯了一聲，大步流星，去往蔚來汽車的展廳。
    “李總，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路上偶遇幾個合照，陸良來到李冰的身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李冰努努嘴，看向理想小鵬的展廳，李響何小鵬都來了。
    兩人臉色凝重，看著天星的展廳，在交談著什麽，隻是隔著太遠，根本聽不到。
    “走吧，過去不就知道他們在聊什麽。”
    陸良笑著說，也看了一眼自家的展廳。
    全場大大小小二十個展廳，天星汽車展廳的麵積最大，現在的遊客也最多。
    三台展車四周都圍滿了人，都快被遊客盤出包漿，不請車模，絕對是明智之舉。
    李冰點頭，走之前，忍不住看向自家冷冷淡淡的展廳，隻有幾名車模搔首弄姿。
    ep9很酷不假，但隻是一台概念跑車，這次車展，最拿不出手的就是他們家蔚來。
    “李總，何總，好久不見。”
    “陸總，恭喜，新車大獲成功。”
    李響何小鵬感慨，新能源行業有多難，他們最清楚。
    特別是純電，真不是坊間傳說，一台智能手機加四個輪子。
    沒有冰箱，沒有沙發的天樞，怎麽就那麽受人追捧，難不成陸良個人影響力真有那麽大，可以讓粉絲豪擲幾十萬買一台車。
    陸良笑著說道：“李總，理想選擇的道路或許沒錯，但不見得天星的路是錯的。”
    除了比亞迪特斯拉，還有蔚小理威馬，這個車展還有近十八個新能源新品牌。
    理想的成功，給了他們一種錯覺，冰箱彩電大沙發，汽車就是個移動的家。
    於是拚命地卷，恨不得能在車內上廁所，洗澡，吃火鍋，整得花樣百出。
    以前陸良認同這個路線，但現在他不認同了。
    汽車首先是交通工具，其次才是其他。
    把車當家，是在迫不得已情況下。
    如果條件允許，隨便花個幾十塊住旅館，絕對都比住在車裏舒服。
    所以天星選擇跟特斯拉一樣的路線，專注於安全、性能、能耗、操控。
    車首先是交通工具，在此基礎上再擴展冰箱彩電大沙發，有可以，沒有也行。
    最後就是智駕，視覺技術配合雷達技術，天樞已完全體的姿態呈現，這是理想拍馬不及的領域。
    “唉，智駕……”李響眉頭緊鎖，當初種下的因，如今終於收獲了苦果。
    不過他當時也沒得選，如果再選一次，也是一樣，理想沒錢，自研不了，隻能接受天星的授權。
    再者，天星os絕對是第一梯隊。
    世人隻知陸良在天星園區的投入，甚至為此發起千億級的漊水新能源產業園區。
    卻不知，天星園區隻是花錢，反觀天星OS，才是耗費了他這兩年的大部分精力。
    首先威逼利誘老羅，逼得他隻能把錘子OS打包賣掉，成為天星OS基礎架構。
    其次謀劃滴滴，寧願得罪柳家，也要把柳晴掃地出門，隻為接入滴滴龐大的數據庫喂養係統。
    前者現在是陸良的頭號黑粉，每天直播都在陰陽怪氣，說著，如果錘子科技沒死，新能源汽車時代必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可惜有黑勢力做手腳，非戰之罪。
    後者敗走滴滴，回歸聯想懷抱，聯合吉利收購路特斯，在旁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大舉進攻。
    這兩份因果，一般人扛不住，陸良抗住了，所以天星os才能躋身第一梯隊。
    李響忍不住歎了口氣，看向李冰，兩人相視一眼，都讀懂對方的苦澀。
    理想銷量不錯，有點閑錢，
    蔚來剛上市，手上也有點錢。
    他們都可以開始自研車機，但都被綁住了手腳。
    因為現在理想和蔚來的車主，已經習慣披著理想蔚來的皮，但實際是天星的係統。
    哪怕他們的自研車機超越天星os，但改變車主的使用習慣，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何況，他們短時間內，也沒有把握做出超越天星os的車機係統。
    再者說，他們在自研進步，
    難道天星os就會停滯不前？
    第一步錯了，後麵不知道要耗費多大的代價才能矯正，甚至都矯正不了。
    兩人眉目傳情之餘，徐嘉偉走到陸良身邊輕聲道：“陸總，差不多到點了。”
    “幾位，你們先聊，我上去講幾句。”陸良笑容滿麵，打了招呼之後快步上台。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李響沉聲問：“蔚來是怎麽想的？繼續使用天星的車機。”
    李冰笑著說：“換電項目，已經耗費我們太多財力物力精力，沒心思顧及其他。”
    李響冷聲道：“天星os成長起來就是安卓，現在那些手機廠商麵對的困境，你難道看不到？”
    理想想自研，但現在財力物力精力都不支持他們對抗天星，隻能合縱連橫。
    “看到了又能怎麽樣？”
    李冰反問，淡然道：“安卓屬於穀歌，但天星屬於陸總。”
    李響盯著他，過了很久，滿臉失望：“你變了。”
    李冰輕笑，不置可否：“如果理想有機會赴美上市，我想你也會發生改變。”
    任何行業，玩到盡頭都是資本遊戲，陸良已然擠上牌桌，成為資本的一員。
    他不覺得這種改變是壞事。
    李響沉默不語。
    一旁的何小鵬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那年十八，站如嘍囉。
    隻要李響問起，小鵬肯定同意，但他好像連合作的資格都沒有。
    理想有銷量，蔚來有錢，
    反觀他們小鵬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