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紅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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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賢婿!
    醉心樓,杭州城內頗有人氣的一家青樓。青樓也分不同的賣點,有擅長歌舞的,也有擅長吟詩答對的,而醉心樓則屬於前一種。因為是找服裝模特,自然就要找身材好一些的,而醉心樓擅長歌舞,想必青樓裏的女子個個身材都是不錯。
    韓琪並不經常去醉心樓,他跟他那幫知己經常結伴去的是與醉心樓齊名的尋緣閣,是去那裏找自己的紅顏。當然醉心樓韓琪也去過,隻是去的不多,但裏麵規矩他還是懂得。
    一行四人來到醉心樓的門前,可能是跟時間有關係,醉心樓的大門緊閉。也對,青樓嘛,一般都是晚上營業,哪有大白天就往青樓裏鑽的。
    李墨上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才有人將門半開,望了一眼門外的四人,大茶壺忍不住探頭看了看天,愣了好一會才開口對李墨說道“幾位,你們來的……”
    一塊約莫二兩的碎銀讓大茶壺閉上了嘴,李墨微笑著問道“陳媽媽起了嗎?”
    “起了,起了,幾位公子要找陳媽媽?”大茶壺點頭哈腰的問道。
    “煩請通稟一聲,就說有筆買賣想要與她談談。”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李墨很清楚想要最快速度見到正主,那就必須先把眼前的大茶壺擺平。而要擺平像大茶壺這種人,花點錢就能辦到。
    大茶壺的確就如李墨所料的那樣,接過李墨遞過來的碎銀子,立刻一溜小跑的去了醉心樓老鴇陳媽媽的住處。陳媽媽剛起,像從事青樓這種工作的人一般都是晝伏夜出,尤其是老鴇,那更是睡得最晚的人。
    三十二歲的陳媽媽正坐在梳妝台前打扮,大茶壺站在門外稟報道“陳媽媽,門外有四位公子想要見你。”
    “唔?這大白天的,那幾個人是不是來得太早了,姑娘們有的還在睡呢。”陳媽媽一邊描眉一邊隨口說道。
    “陳媽媽,那幾個人說是來談買賣的。”大茶壺恭敬的答道。
    “買賣?難不成他們想要買下老娘的醉心樓?……請他們去小廳奉茶,說我一會就到。”陳媽媽心裏不由犯了嘀咕,吩咐大茶壺道。
    大茶壺應了一聲,喜滋滋的跑下去開門了。陳媽媽等大茶壺走後,心裏越想越是沒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青樓裏能談什麽買賣?想來想去,陳媽媽起身去了自己這醉心樓裏頭牌,紅袖姑娘的閨房。
    紅袖姑娘年方雙十,飛燕舞號稱杭州一絕,再加上為人冰雪聰明,被陳媽媽視為自己的智囊,有什麽自己無法決斷的事情,陳媽媽大多都會去找紅袖商量。
    來到紅袖姑娘的閨房前,就聽裏麵有兩個女子正在小聲說笑,陳媽媽知道,準是紅袖姑娘的妹妹紅葉又來找紅袖了。紅袖這對姐妹是陳媽媽十五年收養的,當時恰好天下大旱,杭州城裏也不可避免的湧入了一批難民。那時的陳媽媽也是如今紅袖姑娘的的年紀,因為心善便拿出一筆錢在城外舍粥,結果就遇到了父母雙亡的這對小姐妹。
    五歲的小姑娘背著一歲的女嬰排隊等粥,這幅場景叫陳媽媽很是感動,便將這對小姐妹給收做了養女,教授這對姐妹琴棋書畫,一晃已經過去了十五年。昔日的醉心樓頭牌成了如今的陳媽媽,早年因為一時心善收養的女娃如今也成了醉心樓的頂梁柱。
    “媽媽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來。”紅袖眼角掃到了站在門外的陳媽媽,連忙笑著起身問道。
    “看你們小姐妹在說話,媽媽我就沒好意思打擾。”陳媽媽同樣笑著答道。
    母女三人說了一些閑話,便轉入了正題。陳媽媽將事情對紅袖一說,紅袖也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才抬頭對陳媽媽說道“媽媽,眼下來人還未說明來意,不妨先聽聽。若是他們來意不善,那咱們再想辦法,如何?”
    “好,那女兒你一會要陪媽媽我一起去。”
    “那是自然。”
    見紅袖答應陪自己一同去,陳媽媽的心裏算是踏實了一半,隨即便起身先去見大白天來訪的李墨四人去了。
    與李墨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類老鴇截然不同,陳媽媽表現的就如同一個貴婦,舉止得體的請李墨等人用茶,隨後問起了李墨等人的來意。
    李墨來醉心樓是談生意,自然不會要求有姑娘作陪,聽陳媽媽主動問起,當即便將自己的來意對陳媽媽說了一遍。陳媽媽聽後心裏暗鬆一口氣,不過同時也對李墨所說的事情感到好奇。畢竟服裝表演這種事情陳媽媽以前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忍不住好奇就多問了幾句。
    也就在李墨為陳媽媽解答的時候,人在隔壁的紅袖姑娘此時走了進來。看到有年輕女子忽然進來,男扮女裝的韓家姐妹幾乎本能的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在心裏暗暗比較過後兩姐妹忍不住心裏有些鬱悶。
    輸了!哪怕二人換回女裝,恐怕也比不過眼前這個青樓女子。李墨當然不會去管韓家姐妹眼下心裏在想什麽。他隻是有些詫異,那個進門來的女子在看到自己以後神情明顯一愣,似乎跟自己似曾相識一般,可自己明明是頭回來這種地方。
    與李墨此刻的想法類似,紅袖姑娘也有點不敢確定眼前這個男子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人。那一日自己帶著妹妹紅葉與一幫姐妹一同去玄武湖泛舟遊玩,結果妹妹不慎落水,等救上來的時候氣息已無,紅袖還以為要與相依為命的妹妹從此天人永隔,卻沒想到救了自己妹妹的那個男子也不知使了什麽法術,竟然讓已經沒了氣息的妹妹又活了過來。自己當時驚喜交加,竟然忘記去問恩人的名諱,結果等自己想起這事的時候,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麵之緣,紅袖也隻記得一個模糊的印象,一連找了這麽些天,紅袖也差不多快要放棄,卻沒想到今日會遇到了一個與自己印象中那個救命恩人很是相像的人。
    紅袖沒有冒冒失失的直接詢問李墨,方才已經在隔壁聽明白了李墨等人的來意,對此紅袖也同樣感到好奇。
    正所謂眼見為實,李墨這次來還帶著樣品,不過也有他疏忽的地方。不管是胸罩還是三角褲,對紅袖等女子來說都是頭一回見,更別說穿過了。看著李墨從包裹裏拿出的幾塊布片,別說紅袖,就連見多識廣的陳媽媽也不禁臉紅。
    任由紅袖拿著樣品回去試穿,這事李墨幫不上忙,就算李墨願意,人家姑娘也不見得會願意。大小姐跟二小姐倒是有心跟過去看看,尤其是大小姐,樣品做出來以後她就試著穿過,可惜不知穿法,試了半天也沒試對。不過眼下她是男子打扮,也隻能暗暗記下方才李墨對紅袖講解穿戴的步驟,等回去再一一試驗。
    趁著紅袖去換衣服的空檔,陳媽媽與李墨商量起了費用的問題。臨出門前韓夫人已經對李墨有過交代,請一個姑娘可以花費一百兩,在韓夫人看來,這究竟是件羞人的事情,所以多花點錢也是應該的。不過李墨卻覺得能省就省,哪就一百兩,跟青樓裏當紅的姑娘春宵一度也就隻需五六百兩,隻不過是在人前走一圈就掙一百兩,這錢也太容易賺了。更何況李墨也不想讓給眼前的陳媽媽留下冤大頭的印象,做買賣哪有不討價還價的,答應的太痛快,反倒容易叫陳媽媽感覺要少了。
    長見識了!隨著李墨一同來的韓家三人無不吃驚的看著李墨與陳媽媽唇槍舌劍,討價還價。雖然最後價格還是定在了一百兩,但李墨卻提出了許多附帶的條件。
    一共請十位姑娘,人員由陳媽媽挑選,但每一個人的身材都必須要有所差異,不可以相近。換句話說,就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要有。對於這個要求,不光陳媽媽感到不解,就連韓大小姐也很是困惑。雖然不懂什麽叫模特,但大小姐卻清楚請來的人是給那些日後被請來的各家貴婦展示新時裝用的,既然要用,自然就要盡量挑選好的,哪有什麽類型都要一個的。
    趁著陳媽媽去看紅袖姑娘試穿的結果,大小姐向李墨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李墨聞言笑著說道“咱們日後要麵對的買家不可能都像這醉心樓裏的頭牌那樣身材完美,若是讓她們看了紅袖姑娘的展示,我擔心她們會自慚形穢,反倒影響了她們的購買欲望。而找一些身材稍差一些,與她們相近的人就不一樣了,她們看了以後就會幻想自己若是穿上了那種衣服會有什麽效果。這世上有兩類人的錢最好賺,一是孩童,二就是女人。孩童是未來,是希望,所以家大人花多少錢都舍得。而女人購買東西時是沒有理智的,哪怕事後反悔,可那錢咱們已經賺到手了……嘶……”李墨越說越得意,結果就說漏了嘴,忘了麵前就坐著兩個女子。
    好在陳媽媽與紅袖這時進來,才叫李墨躲過了二小姐的魔爪。紅袖的臉紅紅的,陳媽媽也表情有點不自然,李墨見狀不由納悶,連忙詢問原因。問過才知道,敢情是之前交給紅袖的樣品尺寸小了點。
    “這個,每個人的大小不一樣,所以樣品的尺寸也是不同的。紅袖姑娘要是不介意,等我們走了以後可以換這個尺寸的試試。”李墨嘴上說著,又從這次帶來的布包裏拿出一套樣品遞給了紅袖。
    紅袖的臉更紅了,輕咬櫻唇,羞澀的問道“李公子為何對這類事如此熟悉?”
    “呃……這個嘛,當年師父就是這麽教的。”李墨有些頭大,這個問題的確不好問題,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讓自己步入登徒子之列,思前想後,幹脆便把這事推到了莫須有的師父頭上。
    “敢問令師是誰?”紅袖輕聲問道。
    “山野閑人,無名之輩,就算我說了紅袖姑娘也是沒聽過的。”李墨笑著答道。
    見李墨不肯說,紅袖也不好追問,雙方將此事定下,商定待韓家那邊準備妥當,就會派人來接人。當然為了安紅袖姑娘的心,李墨也將韓家的準備事宜對紅袖姑娘簡單說了一遍。當知道姐妹們是在內室展示,並且現場不會出現男子以後,紅袖心裏不由暗鬆一口氣。方才自己試穿照鏡時,紅袖一眼就看出穿上這套衣物的女子會對男子產生何種的誘惑力。而陳媽媽在看了紅袖穿上那套樣品以後的模樣,也已經動了找韓家訂做一些,保證醉心樓裏的姑娘人手一套。
    對於這些李墨並不知道,見事情談妥,便帶著韓家三人起身告辭。陳媽媽與紅袖起身相送,待送走了李墨一行四人,紅袖輕聲對陳媽媽說道“媽媽還記得數月前紅葉落水被救一事嗎?”
    “唔?怎麽忽然提起這事?”陳媽媽被問的莫名其妙,隨即反應過來問道“難道女兒你找到當初那個救人的人了?”
    “女兒還不敢肯定。媽媽,改日去韓家時,可否讓女兒帶眾姐妹過去?”
    “你想去自然沒問題,不過女兒啊,你先跟媽媽說說,是哪個?”
    “……女兒覺得那個李墨眼熟,但一時又不敢確定,終究是一麵之緣,當時女兒也慌了心神,沒有記得太實。”
    “那方才你怎麽不問個清楚?”
    “方才沒有機會,更何況這次是韓家來與醉心樓談生意,這等私事自然不方便在此時提起。女兒想要等下回再與那李墨見麵時再問個明白。”
    “……若真是他,那女兒你可要好好謝謝他。”
    “那是自然。”
    李墨一行四人坐著馬車返回韓家,原本李墨是可以坐在馬車裏的,卻不想韓家姐妹卻突然發了神經,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非要李墨做外麵,李墨無法,隻好陪著車夫聊天去了。
    “李墨,你說我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嗎?”陪著李墨一起的韓琪忽然問李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