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55也在思考怎麽把歲歲送到嬰兒床上，就歲歲現在這個身高，走路都費勁，更別提爬了。
    在商城裏逛了一圈，55從便宜的繩子、彈簧看到昂貴的飛行異能和翅膀，靈機一動，買了個氣球。
    這玩意兒平時沒用，現在對歲歲來說卻是個最合適的飛行工具，省積分還省力。
    55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這麽智慧，邊把氣球放出來，邊暗戳戳都誇耀自己；
    【歲歲，我給你買了氣球，你可以坐著它飛上去，嘿嘿，你猜它隻要多少積分？】
    55還貼心地在氣球下栓了個塑料盒子，能讓歲歲坐在裏麵。
    歲歲抬起小短腿往盒子裏跨，邊乖乖地回答55的話【嗚嗚，係一個積昏嘛？】
    他安安穩穩地進入到小盒子裏，兩隻小手搭在盒子邊緣，眨巴著眼睛等待起飛。
    歲歲的算術不好，為了能省點腦袋功夫，他就隻數到一。
    當然，要是再問一問他，他也是能數個二三四五的。
    55；【……猜對了，你真棒。】
    他就不該對歲歲的數學抱有期待！
    55猜到歲歲說一積分的原因了——反正不是因為聰明才猜對的。
    55【歲歲，你把盒子裏的石頭丟出去，就能起飛了。】
    這也是為了節省積分，碎石子不值錢，一積分就能買下一大袋。
    【好~】歲歲為了找到哥哥很有幹勁，嘿咻嘿咻地往外扔石頭。
    盒子裏的石頭丟了一半，氣球就有些搖搖晃晃，等歲歲全部丟完，氣球就開始緩慢升空。
    在距離足夠歲歲到達嬰兒床時，55大喊一聲
    【歲歲，跳！】
    “喔，窩來了！”歲歲一口小奶音急切中帶著點慢吞吞，抬起腿跨到盒子外，腦袋往下一低，就不受控製地以頭朝下的姿勢栽倒下去。
    頭重腳輕的玩偶最忌諱沒把腦袋擺正了。
    “哇——”在歲歲的大喊之中，他背後“唰”地展開一個透明的降落傘，吊著歲歲的胳肢窩。
    他整個人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好在降落傘綁的緊，歲歲轉得腦袋暈暈，但還是好端端地飄在空中。
    55眼神飄移【咳，別怕，慢慢飄。】
    為了省積分，它買的降落傘不是什麽高級東西，隻是個塑料袋而已。
    【歲歲，你要注意看準方向。】55恢複認真，觀察歲歲飄去的方向，開口提醒道。
    【好。】歲歲像背小背包似的背著塑料袋款降落傘，岔開小短腿開始晃悠。
    塑料袋在半空中晃蕩，連帶著歲歲也飄來飄去，距離嬰兒床越來越近。
    森白的骨頭搭建而成的嬰兒床，上麵鋪著一床大紅牡丹白色封邊的棉被，個布偶小人擺在床頭，像是有了不少年頭，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歲歲的腳剛踏上棉被，還沒卸下掛在身上的降落傘，對麵的布偶小人忽然觸電似的顫動起來。
    它們歪倒的腦袋陡然回正，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神態，卻直勾勾地盯著歲歲的方向。
    是跟他一樣的人偶。
    歲歲眨巴一下眼睛，往前踏了一步。
    人偶身上遍布崩壞的紅色線頭，仔細看都是從內部扯出來的，和服飾的顏色完全不同，就好像劃開肌理，從中迸出的血管。
    線頭開始扭動，拚命地往身體內鑽，卻找不到入口，隻能和其他線頭不停地扭曲纏繞。
    它們詭異地站了起來，目光卻保持著不變的方向，始終注視歲歲，一步步走來。
    活的人偶！
    歲歲睜大眼睛，雖然腦筋沒有運轉，還呆呆地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但身體提前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沒等55提醒，歲歲自發地掉頭，他剛剛飛上嬰兒床，後麵就是床的邊緣，邁出一步就會踏空，對現在的歲歲而言和懸崖沒什麽兩樣。
    “窩、窩走啦。”歲歲急急忙忙把膝蓋一彎，原地起跳蹦了出去，兩隻小手緊抓住肩膀上的塑料袋提手。
    塑料袋充入空氣，頓時鼓漲起來，把歲歲掛在半空緩緩下降。
    【歲歲，做得好——】55剛要鬆口氣，一抬頭卻看見那些人偶腳步根本不停，追到嬰兒床邊緣後，直接一躍而下。
    55的電路板差點燒了，這些東西明明沒有鬼的氣息，怎麽可以行動自如！
    人偶沒有思考能力，它們隻是出於某種本能追隨歲歲躍了下來。
    半空中，歲歲撞上它們的視線，黑色的眼睛仍盯著他，一眨不眨。
    短暫的交錯，人偶“啪”地摔在地上，針織的玩偶居然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像折斷了樹根。
    它們扭曲地站起來，擁擠地圍在歲歲下方，仰起頭，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伸出雙手，隻等著抓住歲歲。
    歲歲再怎麽遲鈍都知道不能被他們抓住，抬起下麵的小短腿，快把自己團成球，很可憐地癟著嘴【嗚嗚……】
    塑料袋隻是塑料袋，不是熱氣球，歲歲不住地往下落，距離地麵越來越近。
    【氣球，快抓住氣球！】55趕緊把氣球傳送到歲歲手裏。
    歲歲騰出隻小手，一把攥住氣球的線，停滯在空中半秒，向下降落的勢頭一改，被氣球帶著向上飛。
    他往下看，近在咫尺的一圈手掌終於開始遠離他。
    人偶們死死地盯著他看，毫無機質的冰冷眼神讓歲歲感覺很不舒服，他還以為這些人偶和他一樣，都是被變成這樣的，都是無辜的小朋友。
    而且說不定會是小文哥哥他們。
    但歲歲現在不這麽覺得了，這些人偶和機器人一樣沒有靈魂，根本不是小文哥哥他們。
    氣球把歲歲重新帶上高空，在55的提醒下再次跳到嬰兒床上，而下麵的人偶圍在骨頭堆旁，無法爬上來，嬰兒床現在對歲歲來說是安全的。
    【那兒有東西！】55眼尖發現一張紙條，位置大概是人偶們剛才所在的位置，一直被它們壓著，所以才沒被它和歲歲第一時間發現。
    歲歲還有點怕怕的，試探地往前走幾步，疑神疑鬼地往旁邊看了幾眼，飛快地邁開小短腿朝紙條的方向跑去。
    紙條泛黃，質地粗糙，上麵有零星的暗紅色痕跡，書寫著一行秀氣的小楷。
    【嗚嗚，窩看不懂。】
    歲歲努力地睜大眼睛看了好半天，搖搖腦袋，誠實地坦白道。
    55；【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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