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大意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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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東滌製住了鳳蓮,讓小舅子三胖在裏屋看住了小稀罕。
    孫東滌沒打算怎麽著鳳蓮,對一個女人下手,他做不來,跟自己的信仰也不符。他隻是利用鳳蓮製住馬二炮,替老爹和兄弟報仇,可他顯然低估了一個女人的決心。
    鳳蓮才不管你什麽官不官匪不匪的呢,隻要對她好,對她的兒子好,這就足夠了,至於馬二炮殺人越貨,那是他的事,你說一個馬子頭幹的不就是那事麽,不然還叫什麽馬子頭。
    聽到外邊的動靜,鳳蓮知道馬二炮來了,來看她和兒子小稀罕來了。甭管怎樣,馬二炮是她鳳蓮的男人,她不想男人死,於是大喊一聲:“二炮,快跑。”
    孫東滌顯然沒想到一個弱女子會這樣,想堵她的嘴已來不及,隻好抓起抹布胡亂地塞住了鳳蓮的嘴。
    “我不想殺你,可你別逼我殺你。”
    孫東滌故意惡狠狠地說道,他真的很生氣,氣這女人壞了他 的計劃,可是若真的要了這女人的命,他真的沒這想法,對婦孺下手,他孫東滌做不來,也違背他的良心,但是,不能讓她再說話了,不然馬二炮跑了就得不償失了,現在,孫東滌已經不敢打包票馬二炮不跑,畢竟一個老匪,性命要緊,人多數時候是自私的,哪管你老婆孩子的生死,隻要自己活著,怕就怕馬二炮也這樣想。孫東滌站在鳳蓮的一側,隻能賭馬二炮不這樣想,賭馬二炮還顧憐鳳蓮娘倆,或者顧憐他的大頭兒子小稀罕。
    鳳蓮此刻一臉的坦然,之前的驚恐已經蕩然無存,這個漂亮的小女人,為了馬二炮也是拚了,原因無他,這個馬二炮是唯一對她好的男人,吃喝用度盡著他不說,自從生下兒子小稀罕之後,對她更是好上加好,恨不得捧到手心裏的那種,含到嘴裏的那種,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歲數大怎麽了,馬子頭怎麽了,隻要對我好。
    鳳蓮沒跟馬二炮之前有個男人,問題那男人太不是東西,不把她當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說,還喜歡喝酒,喝多了就打她,沒好歹的打,一點不憐惜。打就打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鳳蓮也沒招,隻好忍,她覺得忍一忍就會過去,等生了孩子就好了。可結果是沒等生孩子,她男人就喝多掉河裏淹死了。
    鳳蓮死了男人,沒了地方去,婆家嫌棄她,娘家不能回,鳳蓮隻好租了間小屋,靠給人家縫補過日子,好在是台兒莊的碼頭足夠多,碼頭工人也足夠多,雖說不能大富大貴,但勉強混個溫飽不是問題。
    也是巧,馬二炮路過討水喝,看到了俊俏的戴孝的鳳蓮,馬二炮記住了,回山寨的路上眼前還閃爍著那個小寡婦好看的臉蛋,那一刻,馬二炮的心像春天的田地,莫名的想法開始像野草瘋長,以至於他食不能寐 。
    馬子頭的做事風格就是馬子頭的做派,第三日,馬二炮帶著搶來的大金鐲子和一包大洋找到了鳳蓮,麵對一身匪氣的馬二炮和白花花的大洋,還有已經被馬二炮套到她白皙手腕上的大金鐲子,鳳蓮就像迷失的小鹿,瞬間就不辨東西南北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強攻比什麽都管用,就憑一個大金鐲子和一包大洋,馬二炮一下子就攻陷了鳳蓮的城池。
    一句話對於老匪馬二炮已經足夠,示警的作用達到了,至少讓他馬二炮知道屋裏有仇人就行了。鳳蓮也不管堵嘴不堵嘴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二胖哄小孩子確實有一套,沒一會就哄得稀罕睡在他懷裏。可是,就在二胖剛剛把稀罕放在被窩裏時,馬二炮竟然反製住了孫東滌。
    馬二炮確實有兩下子,自從叫人不應之後,他就知道出事了,作為多年的老匪,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扯呼,可是,他不甘心呐,屋裏有他的女人和大頭兒子呢,就這麽走了,他很有可能一輩子就見不到她娘倆了。及至聽到女人鳳蓮讓他跑的聲音,他反倒不跑了,也是藝高人膽大,馬二炮端著槍躡手躡腳地靠近堂屋,貼著牆蹲下來,然後順著門縫往裏看,他看到自己的女人鳳蓮被綁在椅子上,嘴上塞了團布,而他身邊一個男人警惕地站在一邊,手上握著一把槍。
    馬二炮沒有貿然行動,因為他不知道兒子稀罕在哪裏,是死是活,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比鳳蓮都主貴,鳳蓮可以死,稀罕可不能死。馬二炮聽到屋裏有動靜,確定兒子稀罕應該就在屋裏,那麽,屋裏還有一個人,這才是馬二炮忌憚的原因,可是就這麽耗著也不是辦法,耗下去的結果就是對自己不利,馬二炮決定冒險闖一闖,他覺得憑他的本事這險值得冒。
    馬二炮猛地推開門,門開的一刹那,手中的尖刀甩向那人的麵門,而他自己則一個翻滾,快速地靠了上去。
    屋裏的孫東滌聽到了外邊的腳步聲,但是外邊人說什麽卻聽不清,那腳步聲並沒有遠走,他由此判定,自己等的人到了,而且不止一人。倆人,孫東滌也不怕,隻要製住了鳳蓮娘倆,馬二炮總得投鼠忌器,孫東滌覺得這計策好得不能再好,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什麽好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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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東滌沒料到馬二炮的膽子如此的大,他本以為依仗著手中的人質跟馬二炮談一談,然後借機幹掉他,兩個人的力量畢竟比一個人強,哪怕外邊的兩個人都進來他也不怕,他不相信馬二炮不顧及鳳蓮娘倆的安危。
    孫東滌端著槍,他打算隻要馬二炮進來,他就有把握擊殺他,不為警察的懸賞,隻為報父親和兄弟的仇。好好的家被馬二炮弄得家破人亡,孫東滌咽不下這口氣,這馬二炮一日不除,他就一日心不安寧,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得要他馬二炮死。
    門猛地開了,進來一股涼氣,等孫東滌發現這股涼氣不一般,下意識的閃身躲閃時,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自己,而他手中的槍還在,可是並沒有及時指向對方。
    這初步的較量馬二炮占了上風,他隻要動動手指,眼前這個有些麵熟的家夥肯定死在他之前,這個把握他還是有的。
    馬二炮一把扯掉鳳蓮嘴裏的布團,示意孫東滌扔下手中的槍。
    “小子,跟我玩,你還嫩了點。”
    孫東滌毫無辦法,隻好把槍扔到地上,他知道憑自己的身手很大的可能就是沒開槍之前身上會被打成窟窿,此時的孫東滌把希望寄托在了東屋的三胖身上,隻要三胖把孩子抱在手裏,那麽他倆就有翻盤的機會,否則弟倆的性命就難說了,因為這馬二炮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馬子頭。
    “不愧是馬二炮,佩服,佩服。”
    三胖不知外邊的情況,也是沒有對付土匪的經驗,他握著尖刀露麵的時候已經決定了他的境遇不會太好。
    門開了,三胖也聽到了動靜,但是他按照姐夫的吩咐沒有露麵,而是盯著床上的孩子,據說這是那個老匪馬二炮的寶貝疙瘩,有他在手,不怕馬二炮不投鼠忌器,而他們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製服馬二炮,或者幹掉馬二炮。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三胖愣了,然後臉色煞白煞白,再看自己的姐夫,那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教書先生,也是一臉蒼白的站在那裏。三胖就一個念頭:這仇報不了了。
    孫東滌那個惱啊,他簡直恨死自己了,咋這麽無用呢,一招沒用就被人製住了,這還是他媽的計劃了很多日子的情況下,這仇不單報不了,而且很可能栽了。自己栽了也就栽了,問題是妻弟三胖呢,他還沒成家呢,這到了地下怎麽麵對死去的嶽父嶽母啊。
    “我不管你倆是誰,都給我老實的,大過年的我不想見血,可是我不也不介意見血,就當開門紅了。”
    馬二炮說著,一手舉槍一手解開了鳳蓮身上的繩子,這也多虧孫東滌心存憐憫,隻是簡單綁了綁,並沒有用勁,否則不是那麽容易解開了。就是這樣,孫東滌也是有過一絲愧疚,覺得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有違他一個男人的品格,可一想起父親和弟弟,還有三個堂弟,孫東滌又覺得隻要殺死馬二炮,這一切又都是值得的,那愧疚就減弱了些許。
    繩子解開了,鳳蓮一頭攮進馬二炮的懷裏,渾身抖個不停。
    馬二炮知道鳳蓮嚇壞了,一手撫著鳳蓮的頭,心裏卻動了殺機,拿他的女人和兒子當人質,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但是他不能在這裏動手,否則會連累了鳳蓮娘倆,再說,在這個院子裏,這就是他的家,不吉利。
    “蓮,沒事了,沒事了,你看看孩子咋樣了。”
    馬二炮說,已經決定到外邊動手了,他和三山兩個人,用刀把這倆人弄死,然後再扔進河裏,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等到人飄上來不知猴年馬月了,要是運氣好飄到冰下邊,要想浮上來隻能等化了冰。
    鳳蓮這才想起孩子還在屋裏呢,她忙不迭地跑進東屋,看到孩子安然無恙,她這才鬆了一口氣,俯下身子抱住了兒子,嘴裏喃喃道:“我的寶貝蛋,我的小寶貝蛋。”
    “稀罕沒事吧?”
    馬二炮衝屋裏喊,此刻他最擔心的就是他的稀罕,沒當爹之前,他不覺得孩子有什麽好,曾經也狠下心滅過下邳一戶財東的全家,連那家五歲的娃兒也沒放過,可是自從有了兒子之後,馬二炮這才發現日子不是原先那個日子了,簡直好得不得了,但是也比以前更惜命了,他要為兒子活著,不能讓兒子打小沒了爹。
    “沒事,他爹,稀罕好好的,睡著了。”
    屋裏鳳蓮的聲音傳來,喜極而泣的聲音在馬二炮聽來卻是人間最美妙最動聽的聲音,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肯定當場就把這倆人射殺了,哪怕為此招來警察也做所不惜,兒子好好的,那就按兒子好好的辦,這倆人留不得,殺父之仇,俗語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仇解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馬二炮當然不願意死,那麽就是這倆人死。
    鳳蓮出現在門口,看著堂屋的馬二炮和另外兩個陌生的男人,她艱難地對馬二炮說:“二炮哥,能不能放了他倆?”
    這倆人不是壞人,鳳蓮看得出,之所以綁了她,還是因為男人馬二炮殺了人家的老爹和兄弟,但是人家對自己並沒有咋樣,對孩子也沒招一下,這樣的人殺了有些喪良心,她的心本來就軟,有了兒子之後心更軟,她不希望男人馬二炮手上再有血債,他更不想他的兒子打小就沒了爹。
    “你別管了,回屋睡吧,我一會就回來。”
    馬二炮當然知道女人心軟,可他又不能明說,我不殺他倆他倆就殺我,我和他倆之間要麽我死,要麽他倆死,沒有商量的餘地,可鳳蓮都這麽說了,他也不想多說,說多了沒意思。
    鳳蓮猶豫了一下,然後歎口氣,愛憐的眼神看了看那兩個陌生的男人一眼,然後就 進裏屋去了,她知道,這是男人的事,她管不了,馬二炮能聽她的就不是威名赫赫的馬子頭了,之所以對自己和顏悅色,因為自己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娘。
    “走吧,外邊聊聊去。”
    馬二炮的語氣異常的輕鬆,他當然有理由輕鬆,製服了兩個要他命的人,馬二炮說不出的輕鬆和開心,這麽多年,光是官軍就清剿了十幾次,他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還想拿住我,哼哼,也不是我諒你們,六月冬瓜——毛嫩。我馬二炮要是那麽容易被拿住,懸賞我的賞金能值一千大洋?這大過年的,我不想殺人,可是我不想殺也得殺,是你們要殺我,可怨不得我。
    孫東滌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看向二胖的眼裏多了一份愧疚,這老爹的和弟弟的大仇沒報,還把自己搭進去了,搭進去了不說,還把小舅子也搭進去了,他突然想起那麽一句話: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唉,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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