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路遇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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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潘老大掀開被子,指著自己受傷的右腿,一臉憤恨的表情。
    那人顯然吃了一驚,驚愕了一小會道:“夥計,啥意思,想練練是吧,好,我奉陪,不是吹牛逼,我常保還沒怕過任誰。”
    小安那個樂呀,這家夥怎麽這麽半熟啊,怪不得他挨揍,被劫,這樣的人不挨揍簡直就沒有天理了,腿傷成這樣了,在醫院裏還這麽一副欠揍的模樣,頭破了,腿斷了,真是活該。
    “你沒怕過,誰怕過,練練就練練,誰怕誰啊。”
    潘老大當然不肯服輸,再說,有小安,有潘嫂,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著也不能服輸,更何況小安這個高手坐鎮,別說這個斷了一條腿的家夥,就是什麽霹靂神拳來了他也不怕啊。做了那麽多年的叫花子,別的本事沒有,耍橫不輸於別人,否則混不下去。
    這時聽到動靜過來的護士不樂意了,她站在門口怒喝道:“腿都斷了好不老實,要吵出去吵去。”
    說完,風一樣走開了,風中隱約出來一句:揍輕了。
    確實是揍輕了,不然哪有閑工夫在這慪氣逞強,也不怪護士嗬斥。
    潘老大和那個叫常保的一下子悶缸了,倆人這才想起來這是醫院。
    醫院是什麽地方,是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地方,哪容你們耍橫逞強。
    不錯,這個常保就是殺了馬二炮和德旺的那個常保。
    常保自從落草為寇之後就沒打算幹一輩子馬子,當馬子隻是權宜之計,因為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當馬子也算是避難。他知道馬子的結果不會太好,尤其是年紀大了之後,大當家的馬二炮就是例子。可以這麽說,馬二炮的遭遇給了常保一個脫離黃山套馬子窩的絕佳理由,好巧不巧的是又被二當家的劉發財派去追擊大當家的馬二炮。
    打死馬二炮和德旺之後,常保就一路向西,目標是徐州城。
    常保可不傻,既然脫離了馬子隊,那就得找個能落腳的地,台兒莊不敢去,太熟,怕人認出來,也怕被山寨的底播遇到,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有活路了。而徐州城是最佳選擇,一來足夠大,二來好找活,雖然從馬二炮身上弄到的錢不算太多,但足夠自己三五年的開銷,有這打底,常保不怕。
    更何況當了兩年多馬子,常保的膽練出來了。
    一路上常保很鬱悶,也奇怪,納悶的不得了,這大當家的馬二炮這麽多年不能隻攢下這點錢吧,聽二當家的劉發財的話口,馬二炮的錢海了去了,不次於任何一個大財東,可是,他搜到的隻是這麽一點,這樣看,憑馬二炮的做事套路,肯定不止這點,定是藏在別處了,狡兔三窟,這個老馬子頭也會。
    這一刻,常保很後悔打死馬二炮了。
    騎行了一段路,常保就下了馬,西北風嗖嗖的,出過汗之後的身子很快就凍得不撐了,再跑下去,馬沒事,他人也得出事。
    常保知道沒有退路了,更知道憑馬二炮的性格,就不是不打死他,讓他乖乖地說出藏錢的地方也是不可能,這樣一想,常保就舒服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個李滿就是,你就是再想討好劉發財,你也不能不動腦子啊,馬二炮什麽人,瞎了雙眼的馬二炮也不是簡單人物,小看馬二炮的結果就是死。
    常保還真的感謝馬二炮打死了李滿,不然的話還真不好辦,弄死一個德旺好辦,弄死倆,他沒把握,這李滿死了,正和他意。
    臨到天明的時候,常保趕到了高皇廟,他知道自己這身裝束肯定會給自己招來災禍,索性他就不進村了,雖然肚子饑腸轆轆。
    高皇廟村西的山崗上有家羊肉湯鋪,常保沒把握那家能開門,畢竟才正月初五。令常保沒有想到的是,老遠就能聽到羊肉湯店的動靜,走近了一看竟然開門了,門口的大鍋裏咕嘟咕嘟煮著羊肉,旺旺的火苗竄出灶膛老高,一看就讓人心生溫暖。
    常保這身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家丁進城辦事,常識裏沒有那個馬子敢大搖大擺的進城,更不會大搖大擺的背著槍牽著馬,見怪不怪的店夥計當即招呼常保,出門帶槍的人不能惹,也惹不起。
    也該常保倒黴,一碗熱乎乎的羊肉湯剛端到嘴邊,外邊湧進來七八個當兵的,樣子跟餓死鬼投胎的樣,其中一個當官的模樣的看到常保腳邊的槍,眼睛頓時就眯起來了,隨即一聲喝,就讓手下的兵丁下常保的槍。其實,他哪是為了維護治安啊,根本就是看上常保的槍了。出門背著兩把槍,腰裏還別著一把短槍,你說他是好人,反正他不信。
    當兵麽,有一千個理由對付老百姓,但是最有用的一招就是說你通匪。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七個人,人手一杆快槍,問題是對方哪怕一個人,他也不敢跟人家剛硬啊,兵是兵,匪是匪,雖然他沒明說自己是匪,可是這身行頭當兵的說你是匪你就是匪,平頭百姓誰出門帶槍,而且帶的還不是一杆。
    常保沒法解釋,人家也不聽你解釋,所以,常保隻能乖乖地讓人把槍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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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走就收走吧,反正這槍也不是自己的,撿來的總歸不可惜。
    若是不讓收的話,結果很麻煩,一個兵,兩個兵常保還不怕,他還沒馬二炮的本事,七八個兵他搞不定。
    收了常保兩杆槍,當官的很滿意,滿意的是常保的表現,這小子愣是一聲不吭乖地像三孫子,但凡有個不字,這當官的就當場把常保正法了,理由都想好了,持槍拒捕。
    常保不敢久留,喝了一碗羊肉湯,吃了倆大燒餅就要溜,他知道待長了沒好事,這夥當兵的惹不起,好漢不吃眼前虧,能躲多遠躲多遠,此刻的自己不能逞強,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常保付了帳剛要抬腿,一個當兵的攔住了去路。
    “讓你走了麽?”
    常保頭皮一麻,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兩杆槍沒能換來太平,對方看他好說話,反倒變本加厲了,看樣子不出點血是走不利落了。
    “軍爺,有事您吩咐,我還等著趕路。”
    常保彎腰作揖,心裏卻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老子這是虎落平陽遭犬欺,要是在台兒莊,在黃山套,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別說你們這七八個,還真不夠塞牙縫的。
    “一看你就不像好人,說,哪個山頭啃富?”
    哪個山頭也不能說啊,說了就坐實了馬子的實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一個常保還真的翻不了天,就在常保思忖著怎麽回答對方時,頭上挨了一槍托。常保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血。
    這一下可不輕。
    常保起了殺心,但是,也隻是心裏,一對八,他打死也不敢硬剛。
    “不說是吧,把他綁起來,老子不信你不說。”
    常保捂著頭,苦著臉道:“長官,長官,我是台兒莊的張家的夥計,奉老爺之命去徐州城辦事,你說的我聽不懂,求您高抬貴手。”
    常保沒想到台兒莊城的張老爺子麵子這麽大,那個當官的一聽說張老爺子,頓時喔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相信常保的話,但是卻阻止手下繼續動手。
    “那你去徐州帶槍幹什麽?”
    “老爺怕路上不太平,據說黃山套的馬二炮猖狂的很,放話說凡是見到張家的夥計,不管男女老少都給綁了,年前馬二炮搶了東家一船貨,老爺子很生氣,說大過年的犯不上製氣,這過完年了,該了結了,讓我去徐州通個信。”
    馬二炮的人沒有不知道張老爺子的勢力的,更知道他家的關係,可是馬二炮沒法,有時候隻能跟張家硬杠,不然的話江湖上也會笑話你,欺軟怕硬。當然,常保也知道,張老爺子的外甥是徐州警察局的局長,所以才信口開河,沒想到還真的把這當兵的唬住了。
    “沒你的事了,走吧。”
    常保點點頭,暗道晦氣,早知道早把張老爺子給抬出來了。
    店裏的夥計倒很有眼色,找來布條替常保簡單包紮了一下,同時暗暗努嘴,意思這幫人別看當兵,沒一個好貨,這頓飯算是喂狗了。
    能平白無故把人打得頭破血流,且不問原由,這當兵的肯定不是好人,甚至比土匪還土匪,常保知道自己是土匪,兩相一比較,似乎比這當兵的還差點。
    常保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大當家的馬二炮死在他手下,二當家的劉發財被他擺了一道,常保咽不下這口氣,可是,麵對七個持槍的當兵的,常保還不敢硬鋼,硬鋼的結果是不要小命了,而常保還不願意拿小命換。
    常保決定惡心惡心這幫當兵的,否則白挨揍了。
    常保看到院子裏竟然有兩匹馬,一匹是自己的,另一匹當然是當兵的,估計是那個頭頭騎的,常保不放心,問夥計,夥計確定是當兵的馬。常保拍了拍夥計的肩膀,給了他一塊大洋,又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夥計感激涕零,這大過年的大清早,竟然有人給了一塊大洋的賞錢,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夥計暗道遇到好人了,恭敬地把常保送到院子裏,解了馬韁繩遞給常保,客氣的不能再客氣,恭敬的不能再恭敬。
    常保上了馬,然後掏出槍,對著另一匹馬“當當當”的就是三槍,三槍過後,那馬轟然倒下,因為力道過大,連拴馬的木杆都給拽倒了。
    常保打馬便跑,出了一口惡氣,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跑慢了小命不保。
    屋裏當兵的聽到槍聲無不一愣,反應快的就摸槍,那個當官的叫了一聲不好,拎著槍衝出來,看到倒斃的大馬,他罵了一聲操,然後端起槍眯起了眼慢慢地瞄準,對著遠去的常保就開了一槍。
    長槍的射程遠,常保都大馬跑出去三百多米遠了,但是依然在射程內。
    常保想不到當兵的也有用槍的好手,他都打馬跑出去好遠了,沒想到腿上卻挨了一槍,挨了一槍的常保更不敢放慢了,照著馬頭就是一下子,那馬吃了痛,跑得更快了,沒一會便跑出了長槍的射程。
    常保打馬一口氣跑出十幾裏,這才敢查看傷情,剛才光顧著逃命了,根本不覺得疼,等到一停下來,他才發現小腿被打了一個大窟窿,血把半條褲腿都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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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保找的郎中不敢接招,力促常保去大醫院看,說自己不是不能看,是怕落下後遺症。這個江湖經驗豐富的老中醫看得明明白白眼前這家夥不是個善茬,少惹為妙,這個年月,槍傷也意味著這人來曆不明,身份不明,若真是政府通緝的馬子,那就等於惹上麻煩了。
    常保被老中醫嚇得不輕,他還正當年,若真的瘸了,那不完蛋了,他還沒討媳婦呢,腿瘸了,更不好找,這年月誰願意找一個瘸子啊,好好的人都不好找媳婦,別說一個瘸子了,除非很有錢。
    常保不是很有錢,但是為了一條腿,他還是聽從了老中醫的建議,去了大醫院。能保住這條腿,花點錢算什麽,反正這錢是從馬二炮那裏弄來的。
    進了醫院,大夫看過,就讓辦理住院手續,常保沒住過院,瘸著腿忙活了一通,又累又疼讓他很想發脾氣,剛好,隔壁床的人讓他不爽,憑什麽他有人照顧,就我自己一個。
    護士的嗬斥讓常保和潘老大頓時閉口不言。
    過了一會,常保看對麵床上的人不服氣,可是他又不能衝過去把對方暴扁一頓,為了顯示自己的威勢,他故意撩起衣角,露出半截槍身。你小子不是不服麽,看看這是什麽!
    潘老大沒看到常保的槍,小安卻瞥見了,這家夥,示威呢,為了自己不在潘老大不受欺負,小安決定教訓一下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至少讓他心生忌憚,不敢輕易欺負潘老大和潘嫂。
    小安笑眯眯地坐到了常保的床邊,人畜無害地看著常保道:“大冷的天,別凍著,我幫你掖上。”
    說著,小安真的給常保的被角往裏掖了掖。
    常保心想,這小子還怪有眼色呢,比那個家夥強多了,伸手不打笑麵人,常保就沒好意思對小安發脾氣,隻響應他往上聳了一下身子。但是,作為馬子,天生的對陌生人靠近有一種警惕和排斥,雖說這小子不大,但常保還是不由地往腰間的槍摸了一下,可是就是這一摸,常保當即嚇出一身冷汗,因為他的槍沒了彈夾。彈夾是卡住的,肯定掉不了,如今彈夾不在了,沒有彈夾的槍還叫槍麽,頂多算個鐵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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