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老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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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良成簡直氣瘋了,地下黨一個沒抓到,卻接二連三的死人,而且把釣魚的餌也給弄死了,你說這讓他如何向上峰交差,哪怕局長是他姐夫也不行啊,局長上邊還有局長,人家又不是你姐夫,憑啥替你擔事。
    “隊長,那、那接下來幹啥?”
    李良成看著門外入柱的雨,心裏的憤怒如滔天之浪,搜,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到那個小女孩。
    李良成失去理智,但是他手下的人卻不乏清醒者,一個半大小子,又一個小女孩,這到底怎麽回事,地下黨難道都成精了麽,不光助老姚逃脫,還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幹掉三個人,這小女孩得是多麽令人恐怖的身手啊,要知道不說那個叛徒,那倆同事可都是隊裏的好手,輕易的三兩個人近不了身,如今卻在這個大雨如注的晚上無聲無息地被人幹掉了,想想,真他媽嚇人的很。
    “隊長,這雨。”
    李良成無奈地歎口氣,他媽的,這還沒出正月呢,咋會有這麽大的雨呢,簡直就是故意跟他作對,自己就是再想立功受獎,再想往上爬,可這樣的雨天,不光手下的弟兄們,就是自己也不想折騰了,更何況黑燈瞎火的,於是他隻好令人收隊,把三個人的屍首給拉回了警察局。
    從老姚的紙紮店出來,小安一手打傘,一手拿著那個花圈,不緊不慢地往街口走去,他知道身後十幾雙眼睛盯著呢,直到拐過彎,他才把懷中的花圈靠到一棵香樟樹上。
    除掉叛徒,就等於替太倉的地下黨除掉一個定時炸彈,至於老姚會不會再回來,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不過,這消息得告訴老馬,千萬別讓他們或者別的同誌誤闖敵人埋下的圈套裏。
    小安的記性好,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往老馬的家奔去,速度快得不得了。若是眼目頭不濟的人看到了,肯定以為自己眼花了,而不疑那會是個人,因為他在的認知裏,人根本不可能這麽快。
    雨中的小安像一頭敏捷的豹子,手中的傘像一把披荊斬棘的寶劍,生生把如注的大雨劈開一道鴻溝。
    看到一陌生女孩,老馬一愣,隨即就問你找誰,同時眼神很警惕地往胡同兩邊看了看。
    “就找你。”
    小安抖落了傘上的雨滴,微笑著說道,他知道,這老馬沒認出自己來。其實也不怪老馬,尋常人,隻要不是很熟很熟,就他這易容術,還真的不好認。小安暗自發笑,小時候純粹覺得好玩,纏著花四爺學下的花四爺口中的雕蟲小技卻屢屢幫助自己擺脫危險,助力自己辦了不少正事,這哪裏是雕蟲小技啊,就像孟嚐君手下的雞鳴狗盜之徒,緊要關頭堪當大用。
    老馬一愣,一個女孩子找自己,由不得他不愣,他印象裏,從沒見過這個小姑娘,更何況這黑天半夜的,這讓老馬由不得的生出警惕,畢竟他這地下黨的謹慎可不是說著玩的,全都是敵人逼出來的。
    “屋裏說話。”
    小安說著,自顧自往裏走,那架勢就像自己家裏一樣。
    “這——”
    老馬又是一愣,這小姑娘咋自來熟,沒經過他同意就進屋,好像跟他多熟似得,哪有這樣的啊,但是,老馬也不怕,一個女孩子,比自家閨女還小,文文弱弱的,能咋地。
    不是老馬不想讓這小女孩進屋,原因老姚在裏麵躲著呢,要知道警察局的人可是全城搜捕老姚呢,要是讓李良成那個壞孫知道了可不得了,再加上這個小女孩麵生,由不得老馬不小心。
    “什麽這那的,我身上都濕了,外邊太冷了。”
    小安撐著傘就往堂屋跑去,雖說有傘,可架不住雨太大,褲腳子難免沾了水,鞋裏也濕透了,這感覺忒不舒服。
    “——”
    老馬有些無語,這小女孩怎麽自來熟,真的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沒等自己同意呢,就往屋裏跑,真沒見過這樣野的女孩子,難道家裏大人不管?這長大了還了得,誰敢娶啊。老馬無奈地搖搖頭,眼前又想起自家女兒,然後跟在小女孩後邊進了堂屋。
    巧合的是老姚也在,老王也在,仨人顯然正喝著酒,小桌子上一碟豆腐幹,一碟鹽蠶豆,一盤鹵煮,一盤素菜,一瓶酒喝了一半的樣子。
    小安笑了,這仨人竟然還有閑心喝酒,可不多見,顯然仨人都很開心,應該是慶祝老姚安全撤離,慶祝接頭同誌沒有落入套圈。
    看到進來一個小姑娘,老姚笑笑,他肯定以為是老馬的什麽親戚,可是,一看到小姑娘毫不客氣地坐到老馬的位子上,伸出倆指頭捏了一個蠶豆扔進嘴裏,老姚愣了,這誰家小姑娘啊,咋跟一個野小子樣,下手就捏,再熟悉也不能這樣吧,好歹也得注意點形象。
    老王也是同樣疑惑的表情,但是沒聽老馬說什麽,他們也不好說什麽,老馬有什麽親戚,那也再正常不過,作為客人,他們理應有客人的樣子。
    “你誰啊?”
    老馬終於忍不住了,進來啥話不說下手就捏,哪有這樣的,十年九不遇喝一回小酒,弄兩個菜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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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馬和老王趁亂回了這個小院,驚魂甫定之後,老馬要給南京來的老王壓壓驚,於是就到外邊買了小菜和酒,誰知道天敢擦黑,老姚翻牆頭進來了,一身蓑衣使他看起來像個大刺蝟,進門聞到酒味,二話不說就要老馬加酒盅。
    老馬跟老姚是多年的街坊鄰居,看到老姚平安無事,當然喜不自禁,約定的接頭沒接成,如今卻在自己接上了。
    老馬去拿酒盅,遲了一會才出來,這中間老姚和老王已經對完了接頭暗語,倆人握著對方的手,眼睛裏已經有晶瑩的淚光閃爍。他們彼此都知道,今天可以說是死裏逃生,危險至極,好在都活得好好的,理應慶祝一下。
    小安一開口嚇了老馬和老王嚇了一跳,咋是個男孩子的腔調。
    仨人皆愣了一下,隨即麵色一喜,他們幾乎同時想起來了,是熟人。
    “你是小安?”
    老馬驚叫道,激動的手都沒地方放了,這小子,總是出人意料,尤其是這手易容術,神鬼難測,竟然把他這個老地下黨給糊弄了。
    “是小安,沒錯。”
    老王拍著大腿說道,語氣中的激動壓不住,幾個月前,要不是小安幫助,他不敢想象如今自己是死是活。為什麽有的人逮捕即叛變,因為受不了那非人的折磨和嚴刑拷打,老王雖然有著堅定的信念,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也是人,也是尋常的血肉之軀,熬不過的情況下隻求一死,怕就怕死不了活不成。
    “你認識?”
    老姚問老馬,此時的老姚還沒把眼前的小姑娘跟救自己的那個半大小子掛上鉤,雖然他聽著聲音有些熟悉。
    “你認識?”
    老王問的也是老馬。
    老馬激動地直點頭,然後說道:“不光我認識,你也認識啊。”
    老馬不知道老王認識小安,但是小安出現在他們接頭的地方,想都不要想是小安救了老姚,老姚安全後又救了老王。若不是那三聲槍響,老王肯定也會落入敵人的埋伏,要知道那條街上可不是一兩個警察。
    老姚愣住了,這小姑娘雖說應該是小子裝扮的,問題是他真的不認識,聽聲音倒是有點熟。
    小安笑著說道:“在屋頂才多會啊,老姚你就忘了?”
    老姚一愣,隨即滿麵喜色,怪不得這聲音聽著耳熟,沒想到是這小子。
    老姚站起來,一把握住小安的手使勁搖了起來,這救命之恩豈能忘懷。
    “你真的是小安?”
    老王的眼眶裏閃著淚花,此刻的他哪裏還像一個從事地下工作的黨內同誌啊。
    其實也不怪老王如此失態,他知道,這小安又救了他一次。
    事後,老王再三琢磨,要不是槍聲響的及時,他和老馬肯定會進入敵人的埋伏圈,憑李良成對這太倉城是熟悉程度,他這個生麵孔肯定會被重點關照,重點關照的結果肯定是被捕,哪怕自己腰裏就掖著手槍,畢竟力量懸殊太大,更何況老馬的腿腳不是那麽利落。
    “如假包換。”
    小安笑著說道,恢複了本來聲音。
    看仨人明白了,小安拉過凳子坐下,調侃道:“特務們在老姚店裏等著呢,你們倒好,喝起小酒來了,他們知道了估計得氣死。”
    .....
    “你去過我家?”
    老姚試探著問道,他已經打定主意,短期內是不能回去了,敵人等著抓他呢,回去就是自投羅網,可是,家裏的情況什麽樣了,他很擔心,其實笨腦子想一想,他也想得出,抓不到人的李良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怒之下燒了他的家都有可能,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敵人還不死心,把那裏當陷阱,等著黨的同誌繼續往裏跳呢,問題是這小子咋知道的這麽清楚,就像他看到一樣,所以,由不得的老姚不問。
    接頭的老王安然無虞後,老姚心情很美,雖說生存環境惡劣,但是至少目前是安全的,還可以繼續戰鬥。
    “我剛從那裏來,沒抓到老姚他們不甘心,派人埋伏在店裏呢。”
    老王老姚和老馬幾乎同時啊了一聲,這點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原以為敵人撲了個空會撤走呢,沒想到還釘在那裏,得虧老姚短時間沒打算回去,否則還真的著了他們的道。
    “有一個我看著像叛徒,因為他彎腰的時候我看到身上有傷,另外倆肯定是特務,都長得五大三粗的。”
    “是不是有點瘦,白麵皮,牙往外突著。”
    老姚急不可耐地問道,因為他一直懷疑有叛徒,而他這條線上的除了老馬幾個之外,隻有這個叫蘇俊的最值得懷疑。
    “正是。”
    “這個叛徒!”
    老姚氣得一拍桌子,雖然確認是他,但是心裏還是不好受,因為他想不明白,這蘇俊怎麽就成了叛徒了,這小子可是自己拉進組織的。
    “放心,他不會再幹壞事了。”
    “?”
    “我把他給幹掉了,這人留著也是禍害。”
    老馬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消息太令他高興了,剛剛和老姚老王商量著怎麽查出誰是叛徒呢,這還沒行動呢,叛徒竟然被小安這小子給除掉了,真是意外之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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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姚握住小安的手,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消息太令他震驚,也太及時了,這樣敵人利用他來破壞黨的地下組織的陰謀就不能得逞了,除掉叛徒蘇俊,就等於除掉一個大隱患,他這條線上的其他同誌都安全了。
    “老姚你是不能在這待下去了,現在全城都在抓你呢。”
    老馬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小安不說,這老姚也不安全了,畢竟這太倉城不大,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可以說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在街麵混,保不準哪天就被抓了,但是在上級沒有明確的指令之前,老姚隻能暫時隱蔽起來。
    因為老馬還沒暴露,小安讓老馬出去買些東西,要買的東西都寫在紙上了。
    老馬對小安的話言聽計從,揣著那張紙就出門了。
    老姚示意小安喝杯,被小安擺手拒絕了。
    老姚其實也不好酒,十年就九不遇喝一回,今天之所以開齋,全是因為高興,能在敵人的埋伏下安然逃脫,怎麽著都是件慶幸的事。倒是老王喝酒,為了工作麽,不過也不敢喝多,經費有限,喝酒是件奢侈的事情。
    老馬也正有此意,所以,三人一拍即合就喝上了,倒不是饞酒,就是覺得這撿來的一條命,值得慶賀一下。
    沒一會老馬回來了,抖落傘上的雨滴就說:“雜貨店的老潘真糊塗了,我喊了老會才開門,還嘟嘟囔囔問我早不買,這個時候買幹啥,閨女又不急著出嫁。”
    小安一笑,心下倒是理解老馬口中的老潘,隻是他不知道那老潘是男的還是女的罷了,下雨的天,誰還不早早關門,更何況白天出了那麽大的事,都動槍。
    屋裏的人不知道,那三聲槍聲引發的謠言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太倉城,有說湖匪進城了的,有說地下黨跟警察火拚了的,還有說振武武館內鬥的,總之,傳得神乎其神的,誰也弄不清真假,雜貨店的老潘當然聽到不少不同的傳言,早早關門也是情理之中。
    小安讓老姚坐著別動,然後在老姚的臉上搗鼓起來,沒一會,老姚就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另外一個人,饒是老馬和老王就站在跟前看著,也沒能發覺這完全陌生的中年漢子就是老姚裝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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