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狗皮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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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貴回到警局,他認為那麽大的械鬥,至少得出警吧,可結果是局裏沒有動靜,局長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還在,那貴喝了酒,頭上又被人打了一棍,這讓他的膽量壯了不少,敲開局長的門,他卻看到王冬正坐在沙發上,大腿翹在二腿上,跟局長聊得正歡。
    那貴很尷尬,沒說出口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他正要跟局長說王冬的壞話呢,王冬在,這話還怎麽說,沒法說。
    “有事?”
    局長的臉孔一如既往的嚴肅,似乎那貴的到來打攪了他的談興,所以,語氣中帶著不悅,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沒把自己這下屬當回事,更沒留意他頭上包的布,或者說留意了也沒當回事,也是,一個局長,下屬的頭咋回事,他還真的沒必要過問,問了不表示一下不好,所以還不如不問。
    “那,龔業祿那賭場打起來了。”
    那貴訕訕道,隻能這個借口,別的話他說不出啊。
    “龔業祿?他不是死了麽?”
    局長皺著眉頭問道,他不知道這那貴啥意思,賭場打起來這樣的小事也要找他專門匯報,這那貴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王冬來就是說龔業祿的賭場一事的,王冬的意思趁勢吃過來,反正龔業祿已死,當然,王冬給的幹股不可謂不豐厚,兩成,純利潤的兩成,龔業祿賭場的利潤他是知道的,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所以,那貴的話他一句都聽不進去,亂起來才好收拾,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龔業祿是死了,可他的一幫兄弟還在,賭場還在。”
    那貴訕訕說道,他的心很涼,沒想到局長對他局裏這個老人這副態度,反倒對一個外人這麽好。
    那貴白活了四十,不知道利益二字的深刻含義,你一個下屬,又不能給局長帶來實質性的東西或者利益,他憑什麽要對你和顏悅色,要不是王冬在場,要不是念其是局裏 的老人,局長早就讓他滾蛋了,麵露不悅是他最輕的表示。
    “那是他們的私事,你不要管,隻要不出人命。”
    局長一句話就給那事定了性,並要那貴不要管。他一個局長都沒操那個心,這那貴犯的哪門子邪,管起賭場的治安來了,他不是一直要破大案要案麽,難道也想在賭場插一杠子?我操,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那龔老板的死呢?”
    那貴還是念念不忘,瀕死的人抓住稻草一般。
    局長白了那貴一眼,要不是念其兢兢業業,早就把他轟出去了,這麽晚了不值班,跑到我這裏算什麽,在指示我怎麽做事麽。
    龔業祿的死,那就是意外,雖然龔業祿也給他上供,可相比龔業祿,他更願意跟王冬這樣的人做朋友,原因就一個,舒服,說話辦事都讓他舒服,不像那龔業祿,總是牛皮哄哄的樣子,操,不就是一個大混混麽,牛什麽牛。
    “龔老板的死你就不要管了,我已上報市裏,你喝酒了?”
    其實,局長不知道,那貴不值班,早就下班了,不然那貴哪敢喝酒。
    平日裏那貴點酒不沾,除非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時候喝點。
    那貴不是不想喝酒,一大家人呢,指望他的薪水養家呢,所以,他是能省則省,除非有了外快,五個孩子,可是不小的負擔。
    “下班了,就喝了一點。”
    “下班了喝酒我不管,也管不到,問題是下班了你還來局裏,那我就得說說你了。”
    局長擺出一副上司訓斥下屬的姿態,他早就看這那貴不順眼了,一個局裏好像就他有本事,別人都是酒囊飯袋,可是,混了這麽多年,還是一個普通的警察,這不是沒道理的,領導要的是有能力又聽話的下屬,而不是自認為有能力又不聽話的下屬,這那貴顯然屬於自認為有能力又不聽話的下屬。
    那貴真的想衝上去暴打局長一頓,我他媽的來跟你匯報正事的,你拿我喝酒說事,更不可饒恕的是我懷疑的對象你卻視作座上賓,這案子怎麽查。
    “我是下班了喝了一點。”
    “下班了?下班了你還來給我匯報個屁啊,回吧,有事明天再說。”
    那貴還不死心,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冬一眼。
    “那龔老板的死白死了?”
    局長勃然大怒,指著那貴吼道:“滾,誰說龔老板白死了,我倒想問問你,你和龔老板什麽關係,怎麽這麽上心,你在他的賭場裏有幹股?”
    “——”
    “滾吧,這裏麵的水很深,可別把你自己搭進去。”
    局長擺擺手,在下逐客令。
    媽的,要是有幹股我就這麽混了,那貴搞不明白,這麽大的案子要是破了,那還不得加官進爵,這局長偏偏急無動於衷,還告誡他,這裏的水很深,遠不是他一個小警察就能涉足的,聽我的,回家歇著吧。
    那貴還能說什麽,什麽都不能說,他點點頭,慢慢退出了局長辦公室。
    那貴很鬱悶,想告王冬的狀呢,結果人家和局長打得火熱。
    那貴當然不知道,龔業祿死後,他原來的勢力範圍要重新劃分了,而王冬,當然征求局長的意見來了,畢竟,這賭場有他一份股份。王冬做大了,對他至少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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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手下不聽話啊。”
    這是那貴關上門口聽到王冬說的,顯然故意的,也是說給他那貴聽的。
    那貴恨得牙根發癢,你小子什麽意思麽,當著我局長的麵說我的壞話,那樣的話我還能有個好麽,媽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貴隻能在心裏說狠話,這王冬的實力背景他是門清,龔業祿厲害吧,不也是被他幹掉了,而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當然,那貴知道王冬沒那個本事,可他有錢啊,能花錢買凶。
    這年月什麽都缺,就不缺為了錢賣命的人。
    想到錢,那貴雙眼放光,突然靈機一動,龔業祿保險櫃裏多少錢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小數目,那麽,搶了的錢會去哪裏?當然不會存銀行裏麵去,而賭場,則成了最佳的洗白地。
    那貴為自己突然迸發的靈感激動不已,要是找到那證據,豈不是能抓捕王冬了。可是,那貴忘了,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先不說龔業祿的錢有沒有標記,就是有標記,人家不承認你也沒招,人家會說,是錢就流通,像水一樣,誰知道哪裏流來的,畢竟這賭場的錢就像流水一樣。
    問題是王冬的錢庫可不是他隨便就能進的,再說,龔業祿的錢又沒有幾號,更沒寫龔業祿的名字,人家完全可以不認,那還是白忙活。
    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這讓那貴剛冒出來的希望瞬間又破滅了。
    難道就這樣算了?
    那貴不甘心啊,哪怕不為龔業祿,可是還有師兄張昌銀呢。
    那貴一直認為,師兄張昌銀死得冤,如今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可是自己竟然無能為力,非但不能為師兄報仇,反倒被人打了一悶棍。按理,那貴的身手不至於被人打了悶棍,無奈他沒留意,再加上又喝了酒,他哪裏會想到有人敢對他下手啊。
    王冬他惹不起,那貴突然想起王冬那裏見到的那個半大小子,於是,他冒起一個念頭,看能不能從那小子身上找出突破口,年幼麽,好整治。
    那貴想得不錯,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那就是個索命鬼,找上他,那他的生命也就進入了倒計時。
    幫著王東除掉龔業祿,小安打算即刻回上海的,這地方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可陳魯突然改了主意,因為又出事情了。
    羅老師被抓了。
    羅老師被抓純粹是意外。
    馮寶桐綜合各種消息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被耍了,而且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這讓馮寶桐很惱火,一氣之下,讓手下盯緊了之前釋放的幾個小子,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打開突破口。講女兒的麵子放了他們,但是要說那幾個人被抓的冤枉,馮寶桐不信,這幾個學生,雖然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證明他們加入了共產黨,但是,跟共黨來往密切卻是實在的。
    還真的讓馮寶桐給蒙準了,在他派人盯梢沒多久,被釋放的幾個學生又聚在一起了,而且還有貌似老師的人也跟著進去了。
    消息匯報給馮寶桐,馮寶桐就一個字:抓。
    羅老師大意了,他沒想到在學校裏還會被抓,不過,他並沒有慌亂,而是趁亂之際把手中的文件投進了爐子裏,然後大聲嗬斥不明身份的暴徒。
    其實,羅老師知道這是一夥特務。
    對方不亮明身份,羅老師也樂於不揭穿,把水攪得越渾越好,自己和學生們都能脫身。
    學生越聚越多,讓抓捕的特務很為難,動槍他們不敢,怕鬧大了就連他們的長官也兜不住,可是,就這樣撤離,回去肯定挨訓。
    羅老師不願意被捕的學生再次被抓,權衡一番之後,提出條件,一切後果他來承擔,前提就是放了學生。
    羅老師不怕,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共產黨,他相信他的關係會很快發揮作用,用不多久就會被釋放。
    羅老師被抓,確實出乎陳魯的意料,本來已經買好回上海的火車票了,無奈之下隻得退了,營救羅老師成了當前最要緊的事,沒有之一。
    陳魯不回,小安也不能回,小安的任務就是保護陳叔叔的安全。
    陳魯不便露麵,畢竟他可是國民黨要抓的共黨要員之一,於是便把他的信物,一隻派克金筆交給了小安,讓他去找南京警備司令部的謝吉師長,讓其看在陳魯救過他一命的份上幫著保釋羅老師。
    小安把自己易容成個成年男子,他怕自己年紀輕輕的說話不管用,嘴上沒毛,辦事不老,這不是歧視,事實確實這樣。
    化妝後的小安叫了輛黃包車,一問黃包車夫竟然熟得很,他一早就從那地方來的,回去是順路。
    守衛不讓進,隻答應前去稟告,沒一會一個副官模樣的人出來了,上下打量了小安一番就帶著小安進了軍營。
    副官把小安安置在會客室之後上了茶就出去了,沒一會,進來一個魁梧的軍人,竟然是少將的軍銜。看到小安,對方一愣,隨即笑著點點頭。
    “謝師長好。”
    小安掏出金筆,雖然他不知道這金筆跟眼前的謝師長有啥關係,但憑陳魯叔叔拿出這個信物就知道謝師長肯定認得。果不其然,看到金筆,謝師長眼前一亮,接過金筆看了又看,然後感慨道:“這可有年頭了,陳兄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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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如實說還好,然後把來意說了。
    謝師長沒有立馬接茬,而是示意小安坐下,然後笑著說道:“陳兄還是那麽能折騰,愛折騰,不過,既然他提出了,這忙我得幫不是,你稍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謝師長打電話回來,當即就叫來副官,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然後對小安道:“這筆我就留下來了,你回吧。”
    小安一怔,來之前陳魯沒說,隻當見麵的信物,這謝師長要留下來,是什麽意思啊,難道要絕交?還是不願意保釋,或者保釋不了。
    看小安麵露難色,謝師長嗬嗬一笑,知道小安誤會了,但是有些話不便明說,就告訴小安,晚上他在禦香樓備下酒宴,希望他和陳老板一起光臨。
    小安接到的任務是救人,但是謝師長的盛情他也不能拒絕,甭管怎樣,求著人呢,先答應了再說,於是,就躬身行禮道:“謝謝謝師長,話我一定帶到。”
    “人可以保釋,不過要交一百塊的保釋金。”
    謝師長的麵子可以保釋,但是必須交一百塊的保釋金,保釋的是自己的人,小安當然不會讓副官交,人家也未必想交,好在小安有錢,否則還真的為難了。
    交了保釋金,小安謝過謝師長的副官,然後和羅老師一起回了,事情順利的不得了。
    小安得到的任務就是把羅老師送回學校,而此前,陳魯已經在學校外的咖啡館等著了。
    小安當然不知道,那貴像狗皮膏藥一樣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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