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輪船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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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心頭頓時一凜,自己這想法冒昧了,方才陶省長還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如今氣勢出來了,不虧是一省之長,霸氣側漏。
    “我隻是提議,既然陶省長不同意,就按陶省長說的來。”
    “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易容術,不過呢,這次不行,老夫都回到老窩了,你再讓我喬裝打扮,我丟不起這人啊,不過,我謝謝小友。”
    “陶省長客氣,有空我表演給您看看。”
    陶省長不願意喬裝打扮,小安也不好再說什麽,想一想陶省長說的也沒錯,人家都到自己的地盤上了,沒必要再喬裝打扮,更何況要暗殺他的日本人已經被自己解決掉,而另一撥要暗殺他的費軍一夥也改變了主意,在這輪船靠岸之前,已經沒有能對陶省長構成威脅的敵對勢力,再喬裝打扮純粹就是脫褲子放屁。
    陶省長的問題解決了,那麽,隻剩下農夫的事情了,王德中已經不足為慮,再說,他的目標也不是農夫,隻是湊巧了在一個艙房而已,要緊的是那仨特務,從廣州跟到上海,又從上海跟回來。
    雖然配槍和證件都被自己收繳,問題是這三個大活人呢,要想壞事不是沒可能,畢竟到了他們的地盤,再說,誰也不知道這碼頭上有沒有專門等著抓捕農夫的力量,穩妥之際,先把這仨特務給留住,哪怕用強。
    其實,也隻能用強,小安的話他們未必聽,畢竟這輪船靠岸了,你不讓他們下船,沒理由,也留不住。
    大白天用迷藥,根本不可能,那仨又不是傻子,任由你用迷藥而無動於衷。那麽隻能用強,把三個特務打暈,或者綁了,等農夫下船後再放了他們。那時候農夫已經下船,料他們也翻不起大浪了。
    仨特務現在是如坐針氈,配槍沒了,證件也沒了,這沒法交差啊,一個人還能說被偷了,三個人都說被偷,挨罵已經是小事了,很可能會被停職接受調查,你要是抓住地下黨的大魚也就算了,問題是什麽都沒抓住,還把配槍和證件丟了,那麽隻能說明,三個人是廢物。
    三人幹著急,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完全之策,丟槍丟證件還是小事,隻要抓住這條大魚,問題是這都快靠岸了,他們拿什麽抓人?秘密抓捕不是不可以,問題是對方有槍,他們空手,那簡直就是開玩笑了,強行動手的結果很可能人沒抓到,自己被幹掉了。
    假如,假如配槍在,證件也在,他們還可以求助輪船上的警察,問題啥都沒有,人家會信你才怪,一句話能把你堵得死死的,拿證件我看看。問題,他們到哪裏拿證件去。
    仨特務急得團團轉,苦無良策,就這樣認栽又不甘心,畢竟三個大活人呢,咋就弄成了這個屌樣子,屌局麵,是自己確實沒本事呢,還是敵人的手段太高,三人吃不準,隻隱約覺得有一股他們控製不了的力量在主導著事情的走向,當然,是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而不是他們期待的方向。
    三人有些後悔,早知道在上海的時候就該實施抓捕的,然後押著他回程,至少不用向這樣做賊一般。
    問題,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三人再後悔也沒用。
    仨特務不知道,他們光算計著別人,別人也在算計他們。
    小安輕輕的敲門,全身的力量匯聚到了雙手上,雖說對方沒了配槍,但是他可不想把動靜鬧大,最好,最好是一招解決 。
    艙門剛打開,沒容開門的特務有任何反應,小安就一掌就切在了對方的脖頸上,令其瞪著一雙眼睛就軟綿綿地倒下了。
    倒下之前,這特務還在想,這小子誰啊,怎麽不言語一聲就動手,我沒得罪他啊。
    小安的行為驚得另外兩人頓時呆住了,這什麽情況,怎麽一言不發就動手呢,而且出手狠辣,一招致命。
    其實倆特務誤會了,小安並沒有要其性命,沒必要。但是,倒下的特務的狀況讓另外倆特務誤會了,也把他倆嚇住了。
    小安的行為讓他倆猝不及防,腦子根本沒轉過來彎,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有膽量找上門來,一言不發就動手,這人也太霸道了吧。
    小安沒容倆人反應過來,一個健步上前,把離自己最近的特務又給幹倒了。
    用的是同樣的招數,同樣的力道,竟然分毫不差,一招製敵。
    最後的特務頭頭終於明白過來了,短暫的驚懼過後,求生的本能讓他低吼一聲,一拳向著小安的麵門打來,畢竟這是受過訓練的,手上力量不弱。
    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小安,一個百年不遇的武學奇才,沒等他的拳頭靠近,小安的掌先到了,而且準確無比地砍在了他的脖頸上,讓他悶哼一聲,軟綿綿地倒下了。
    特務頭頭倒下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裏麵全是不可思議。
    這小子誰啊,怎麽這麽厲害,三招幹倒我們三人,這也太誇張,太妖孽了吧,問題是,我們沒得罪他啊,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好歹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問題沒人給他說法,要的就是他們閉嘴,暫時閉嘴,至少等客輪靠岸後的這一段時間。
    三招,幹倒三個特務,說出來似乎沒人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三個受過特殊訓練的在小安猝不及防的攻擊下頓時失去還手的能力。
    這就是差距,尋常人跟一個武功高手的差距。
    打暈了三個特務,小安把三人的嘴用破布堵上,又找來繩子把他們綁在了一起,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保證在下船之前,農夫同誌是安全的,不至於因為這仨人的盯梢被船下的人抓捕。
    “你們先在這歇著吧。”
    小安笑著說道,然後拍拍手出了艙房,並順手把門給帶上了。若不是專門巡查,沒人會知道這裏藏著仨被綁住手腳的三個大活人。
    隨著長長的汽笛聲響起,輪船緩緩停靠在了岸邊碼頭上。
    接船的人擠在碼頭外,踮著腳尖仰著脖子找尋要接的人。更有甚者舉著一個牌子,上邊寫著要接的人的名字。也有一些不屑於做這些的,隻靜靜地候在外邊,顯然有信心不會錯過要接的人。
    人群裏確實有便衣警察,當然,接到命令的他們每人一張照片,隻要那人出現,他們就會實施抓捕。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他們要抓捕的人會喬裝打扮,易容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樣子。
    下船前,小安用心給農夫和泥瓦匠易容,等易容完畢,倆人誰也沒認出誰來,要不是事先知道,他們完全想不到,這就是他們共同工作的同誌,共同工作好幾年的同事。
    農夫笑嗬嗬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堅信,自己就是走到特務麵前,他們也認不出自己來。
    事實果真如此,易容後的農夫下船了,出了碼頭,他專門從一個特務麵前走過,甚至還故意停留了一下,那特務不光沒看出他來,還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意思嫌棄他礙事。
    易容過後的農夫和泥瓦匠一前一後隨著人流出了,沒多久,就消失在如織的人流中了。
    至此,小安不再擔心農夫的安全。
    小安是最後下的船。
    此前,陶省長也被一批人接走了,陣仗足夠大,好幾輛小汽車一字排開。隻不過上車的時候,陶省長回頭看了一眼,不知在尋找什麽,其實,護在一邊的杜大俠知道,陶省長在尋找小安。
    農夫和泥瓦匠下船的時候,王德中緊跟在後邊,可是,隨著人流攢動,再加上泥瓦匠和農夫故意躲著他,很快,他倆就消失在王德中的視線裏了。
    王德中很奇怪,這倆人怎麽不認識,但是看衣裳又很眼熟。
    王德中拎著箱子下了船,他打算先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去辦事,反正上峰沒有限定日期,隻說越快越好。越快越好,這就有靈活度了,你的快未必是我的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這個苦差事沒人願意來,王德中打算多待兩天,管他呢,至少要逛一逛看一看,否則真的白來了。
    王德中不知道,他身後跟了一男一女。
    男女正是李英和王梅。
    他倆倒不是看上了王德中的行李箱,而是奉小安的命令跟蹤他。
    小安給李英和王梅的交代就是,盯緊他,至少要知道他住在哪裏。
    李英和王梅在心裏已經把小安當成自己人了,對他的話言聽計從,老賊王都看重的人,他們沒理由不聽從差遣,而且是心甘情願的聽從。
    崇拜往往是從佩服開始的。
    小安的本事讓他倆折服,無論是身手還是功夫,他倆都望塵莫及。
    小安下了船,招手叫了輛黃包車直奔白雲飯店。
    白雲飯店,廣州城最好的飯店。
    小安付了車錢,拎著行李箱不緊不慢地邁進了飯店大堂,辦理完入住手續後,小安稍微休息了一會,又洗了個澡,這才下樓找吃的。
    華燈初上,街上車水馬龍,端得熱鬧無比,問過一個阿伯,小安找到了明日接頭的花旗銀行。
    按照約定,明日上午九點,來人會和小安在銀行的大樓接頭,小安把支票交給對方即可。
    因為銀行已經下班,小安沒機會進去探查一番,在外邊隨便找了家麵館對付了一下,小安就回了白雲飯店。
    小安本就不喜歡閑逛,更何況身上還帶著巨款,安全起見,也不能在外久留,雖然小安並不懼怕任何人。
    小安回到飯店,正要上樓,不想卻被兩個軍人攔住了,小安正要發火,不想對方卻施了一禮,然後為首的一個謙恭地說道:“請問是不是小安先生?”
    原來對方是陶省長派來的,請小安赴宴來了。
    小安有些哭笑不得,早說啊,我飯都吃完了。可是,囿於麵子,小安思忖了一下,還是跟隨兩個軍人上了轎車。陶省長的麵子不能不給。
    陶省長怎麽知道小安在這白雲飯店住下的,這讓小安很納悶,不過,他不好當著倆軍人的麵問,問了也未必知道。
    車子行駛了十幾分鍾,停在了一處大別墅前,早有人候著了,一俟車輛停穩,候著的人就小跑著過來,急忙拉開車門把小安請下車。
    見過世麵的小安並不膽怯,昂首挺胸在倆軍人的引領下進了大別墅。
    這竟然是陶省長的家宴,陶省長居中,杜大俠坐在他右邊,左邊的座位空著,顯然給小安留著的。
    看到小安,陶省長當即站起身,朗聲招呼道:“小安,快過來,這邊坐。”
    小安施了一禮,笑著說道:“陶省長,您要早一會派人去多好。”
    陶省長和杜大俠聞言一愣,皆是好奇地看著小安,等待他說出下文。
    “我剛剛吃過飯,你派的人就到了,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小安的話引來一陣大笑,陶省長笑得那個開心啊,誰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來這麽一句話。
    惹人發笑的不一定是笑話,有時候實話也可以。
    一頓飯賓主盡歡,小安告辭時,陶省長竟然還拉著他合了影,說是留個紀念,並邀請小安辦完事的時候再來陶府做客,有些事情他要跟小安探討探討。
    小安可不敢自大,麵對知識淵博又敦厚的長者,小安表現出應有的尊重,他笑著說道:“陶省長說笑了,小安狗屁不懂,隻有跟您學習的份,您要說討教,那不是折煞小安麽。”
    杜大俠在一邊頻頻頷首,這小子,實在太對他的脾氣,真是不驕不狂,溫潤如玉的好少年。
    還是接小安的那倆軍人送小安回白雲飯店,回去的時候,倆軍人的態度一個大轉變,比之前活絡了許多,態度好得不得了。
    其實倆軍人也納悶,省長怎麽會邀請這小子參加晚宴,貌似關係還很不一般,他們跟隨陶省長甚久,卻也知道能讓陶省長看上的人並不多。
    可能,這是陶省長的至近的親戚,或者好友的小孩,倆軍人這樣猜想,可是,一會,他們就知道答案了。
    轎車平穩地行駛著,因為晚上了,街上行人並不多,返回時比去時竟然快了不少。
    轎車過一個彎再直行二百米就是白雲飯店,可是,就在轎車剛拐過彎時,一輛黃包車突然從斜刺裏衝過來,若不是司機眼疾手快踩刹車,隻怕徑直撞上去了。
    司機一腳刹車,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司機搖下窗玻璃破口大罵。
    “傻仔,找死啊。”
    小安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這讓他想起救下董天南那一次,區別隻是一個是轎車,一個是黃包車。
    “師傅,快走。”
    小安話音未落,黃包車夫突然撩起衣襟,掏出槍就給了司機一槍,司機當場頭一歪,伏在了車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