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老家夥眼睜睜看著不遠處崩塌的淨土，整隻妖魔都不由得三觀崩碎。再看看一臉平淡的從煙塵中走出的人族武者，心裏麵的複雜勁兒別提嘍。
    果然，上一個淨土的崩塌，就是他幹的！！
    姥姥的，它算是上了賊船嘍，甭想著下去嘍。
    “走吧，去下一處。”
    “是。”
    它能怎麽辦，拒絕的話著實說不出口。身子骨再怎麽硬實，能硬的過無限複活死亡生物的淨土麽。
    兄弟姐妹們，別怪我沒骨氣，更別怪我禍禍淨土。換成誰，誰敢不帶路。以後，碰見妖霧是死是活，全憑運氣吧。
    路上，賀勝則在心中盤算著收獲。
    此地，對比上一處，略有遜色。
    形似人眼的丹藥，僅有兩千九百顆。
    【氣血：83.00。】
    所獲善功，一百七十六萬點。
    【善功：248700000。】
    接下來，一人一妖魔，開始更為迅速的摧毀淨土。
    第三處、第四處、第五處
    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
    “轟隆隆隆~~~”
    第十一處淨土崩塌，老妖魔對此已經見怪不怪，早麻了。
    “呼——”
    自煙塵中走出的始作俑者，打開《罰惡冊》。
    【氣血：91.5。】
    其實，自打第七塊淨土轟塌，他的氣血數值便衝到九十點整的地步。往後的四處，每一顆丹藥能增加【0.0001】的氣血數值。
    【善功：264450000。】
    平均下來，每一塊淨土差不多貢獻一百七十五萬點善功。
    對嘍，《詭經》所築造的魔淵，在今天終於圓滿。
    不是每一棵三十三相菩提樹，都能提供跟第一顆倒塌的菩提樹，一樣多的負麵情緒和精神攻擊。
    “刷——”
    下一秒，賀勝來到懸崖前。低頭望下去，隻見整個魔淵都在沸騰。那些漆黑如墨的負麵情緒，一度令整個魔淵不斷顫動。
    仔細端詳，各種人臉凝聚在魔淵之中。他們或是痛苦、或是絕望、或是扭曲，總之你能夠看見，人世間所有的情緒與表情。
    他們在掙紮、嘶吼，似乎知道自己若是不能脫離魔淵，便會成為養料。
    “轟隆隆”
    巨大的風暴於魔淵中掀起，一切的負麵情緒們，俱是被卷入其中。隨後，則是不知從何處燃燒起來的幽綠色火焰。
    伴隨著暴風的攪動，人臉們一一破碎。幽綠色的烈焰，亦是同一時間纏繞其上。風助火勢，烈焰中所有的不甘心，頃刻間消散。
    好半天，風停火滅。
    一尊拳頭大小的凝練物體，映入眼簾。
    懸崖上的他，心念一動。
    萬丈深淵下的物體，咻的一聲向著上方疾馳。
    片刻，抵達淵口。
    一尊縮小版的自己，呈現眼前。
    與他不同的是，從魔淵中凝聚出來的詭神，隻是純粹的負麵情緒集合體。
    要是炸了，嗬嗬。
    “好像沒啥難度啊。”
    他凝聚詭神的過程，順利的簡直不像話，反正沒有遭到任何不對勁兒。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無有絲毫難度。
    “就這？”
    算嘍，可能難度在下一關。
    “下去吧。”
    詭神墜落，重新沒入魔淵。
    “養到三丈.”
    想養到三丈，可不容易。
    一丈三米多，三丈差不多十米。
    現如今，才踏馬拳頭大，還是吸收了十一顆三十三相菩提樹凝聚出來的。想要養到三丈的地步，那得多少顆菩提樹，純粹是扯犢子。
    “話說回來，我一連搗毀了十一顆菩提樹，幕後黑手不來找我算賬的嗎？”賀勝感覺有些奇怪，要是自己辛辛苦苦種下的“果樹”，不僅讓人摘走果實，還順帶手給挖根，非得拚命不可。
    “算嘍，管逑。”
    “咱們兩個，繼續。”
    老妖魔一臉苦笑，我隻知道十幾處而已呀。
    半個月後，第十八處淨土慘遭搗毀。
    “大哥，我真不知道下一處的淨土在哪兒啊。”
    老妖魔哭了，它攏共就知道這麽點地方。
    對此，賀勝並沒有說話，而是查看《罰惡冊》。
    【氣血：93.25。】
    平均下來，七顆三十三相菩提樹，每顆樹提供兩千五百顆丹藥。此外，每搗毀一處淨土，平均善功為：一百六十五萬。
    【善功：276000000。】
    最後，拳頭大小的詭神，膨脹了一大圈，從六厘米的高度，暴漲到十厘米出頭。
    “不夠啊。”
    “可是我真不知道啊。”
    老妖魔雙股顫顫，生怕麵前的人族武者，一言不合，大開殺戒。上一次在淨土裏麵，愣是扛著刀把一群妖魔剁了三天三夜，屬實令人心驚膽顫啊。
    “你也算是為我立下汗馬功勞。”
    “不敢，可不敢。”
    它是真不敢應下來，旁的妖魔知曉，肯定要聯手弄死自己。王八犢子，你為了活命，弄沒十八處淨土，簡直是草菅妖魔命。
    “你呢，給我找一個向導。找到它之後，我就放你走，如何？”
    “可以。”
    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都幹碎了十八處淨土，不差再坑一個同族。
    於是，三天後。
    “這就是你把我賣了的理由。”一個比之老妖魔更加年老，甚至身上的毛發都開始發白的妖魔，嘴角抽搐道。
    “爺爺，我真沒招了。您也不想，讓您的孫子死於非命吧？”沒錯，老妖魔把它的爺爺給賣了。隻能說，真·孫子。
    “老頭，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老頭低頭看著腳下，將自己圍成一圈石墨灰領域，眼角抽搐。
    我倒是想，但是敢嗎？
    它，一個七階大妖魔，亦是擁有領域的人物。
    可是跟不遠處人族所展開的領域一比，頓時蔫了。比個毛線啊比，它的領域頂多能展開十幾米，跟人家六百米的一比，活那麽大歲數，簡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行吧，誰叫老夫就它一個活著的孫子呢。”
    它把孫子兩個字，咬的極重。
    “不過嘛，出發前，老夫尚有一言。”
    “放。”
    “.”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人族通，聽不明白你在罵我放屁？算嘍，老夫歲數比較大，大人不記小人過。絕對不是，因為打不過。
    “那淨土的樹是人為投放的！”
    “當初，它爹還在老夫的籃子裏時，我親眼得見。這幫人會在那棵樹長到三十三米的時候，親自來收割樹上的果實，似乎隻有三十三米的時候，它們才會成熟。
    每收割一次，樹木便會元氣大傷。雖然不會變成小樹苗，但是淨土的範圍會縮小。而一些妖魔、怪誕，為了躲避每年一次的妖霧，會主動進行澆灌。
    此外，許多妖魔發現，以人類的血肉來澆灌，比妖魔、怪誕之流要好上許多。所以，你們人族的拓荒團，才會屢次遭受妖魔襲擊。
    甚至於，有些妖魔會主動豢養人類。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收割一批人命，對那棵樹進行一場盛大的澆灌。”
    不愧是老妖魔的爺爺，活的時間更長，見識更多。
    所以，我是在暴殄天物？
    他把一大批不成熟的丹藥給提前收割，完全是在浪費。
    “另外，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那幫人前來收割果實的時候，是顱魔馱著他們來的。記住，我說的是人！”
    顱魔？
    人？
    隨後，他將萬顱魔形容一遍，得到老妖魔爺爺的肯定。
    “對，就是那玩意兒。千萬不能讓它知道你看見了它，要不然無論是天涯海角，一直會追著你。關鍵吧，打也打不死，甩更甩不掉。一旦泄氣，就會讓它給叼走。”
    一定是地藏教派的人。
    上次，便宜老師劉校長，可是狠狠科普了一把地藏教派與笑佛爺的關係。
    “有點意思。”
    “我搗毀了十八顆三十三相菩提樹，為何無人找上門呢？”
    對於賀勝的詢問，老頭嗬嗬一笑。
    “你以為荒野是你們人類，在城市內的公園郊遊啊？荒野上怪事多，通訊更加不便。想要遠距離傳遞消息，據老夫所知，沒有妖魔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孫子想讓我頂鍋，不還是得腿著走到家門口麽。要是有其它的辦法，你以為這個孫子，它不會使用，把我誆騙過來？”
    老妖魔聞言，低頭不語。
    該說不說，此事的確是它幹的不地道。可以坑同族，但是沒人叫它坑爺爺啊。
    雖然妖魔之間的親情關係極其稀少，反目成仇、互相廝殺的更是數不勝數。問題是，它從小受到一些人族的教育，算是個人族通，心性上其實人性多過魔性。
    “所以，其實對方也不知道，他們種下的樹被我給毀掉了。隻有等到下一次的收割期，抵達淨土才能知曉，樹沒了。甚至，他們也不會知道是我幹的。”
    “對！”
    老頭點點頭，繼續補充道。
    “我有一次，偷偷的暗中觀察時，偷聽到一些消息。有一棵樹上的果實，讓人給盜走了。依稀間，聽見是什麽笑佛爺的人馬，一幫人罵罵咧咧，臉色難看的離開淨土。”
    好好好，怪不得老頭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合著，你個老小子其實同樣在打菩提樹上的丹藥主意啊。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弄清楚，為啥笑佛爺懼怕萬顱魔。原來是你小子幹了一件不地道的事，明白一旦現身的話，萬顱魔會順帶著弄死你呀。
    “說說吧，鋪墊了一大堆，不就是想跟我講條件麽。”
    “嗬嗬，老夫的條件很簡單，分潤我一些果實，如何？”
    賀勝搖搖頭，老頭臉色一變，立即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弄死我們爺倆吧。”
    “？？？”
    老妖魔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爺爺啊，不帶你這樣式坑孫子的。
    “不是我小氣，是那果實有問題。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個老小子，能否扛得住菩提樹的誦經聲？若是扛得住，分潤你一些果實又如何？要是扛不住硬吃，保準你死翹翹。”
    老頭聞言，又擺出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放心，咱們先抓個妖魔來。到時候，我摘下果實喂一顆，你自然明白。”
    “好。”
    老頭將信將疑，吐出一個字。
    “你，給老夫滾，滾得越遠越好。要不是老夫僅剩下你一個孫子，今兒非得拿你當試果子的耗材。”
    呦嗬，不錯呀。
    老頭果然是個人族通，竟然會用耗材兩個字。
    話說回來，老玩意兒到底是怎麽獲取的人族知識呢？
    見此，老頭嗬嗬一笑，從懷中拿出智能手機與太陽能充電寶。
    “瞧見沒？戰利品。我發現隻要靠近人族城池一百公裏的範圍，便能接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後來，刷一些APP刷的多，逐漸就懂了。”
    “.”
    他真是沒想到啊，妖魔居然會刷手機。更加沒想到，老頭是自學成才。
    “走吧。”
    新的二人組，誕生。
    第十九處淨土，菩提樹外三十二米，老頭一臉焦急。
    “給你。”
    賀勝甩手把丹藥丟過去，老頭抓到手中一看，饒是經曆過許多，照樣不由得瞪大眼珠子。
    “你跟我說這玩意兒是樹上的果實？”
    形似人眼，還會眨眼睛，透露出好奇的神色，誰能頂得住啊。
    “偽裝而已，你要是能走近十米距離，便能看清楚它的真容。”
    得！
    說了跟沒說一樣，老夫要是能走近十米，至於跟你合作麽，早上手掏了。
    老頭忙不迭把丹藥，塞進腋窩下麵夾著的倒黴蛋妖魔嘴裏。
    然後，它目睹了煙花的誕生。
    五階倒黴蛋妖魔，腦瓜子轟的一聲炸開。
    不等它有任何動作，隻見無頭屍身化作一縷黑煙逸散。
    “.”
    “現在知道，樹上的玩意兒有多危險了吧？”姓賀的一邊摘著丹藥，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嘲笑道。
    叫你個老東西不信我，現在看清楚丹藥的威力了？
    “哪怕你想以身試果，也得先幫著我把你所知曉的淨土給我找完。到時候，大不了給你留下一批。”
    “行！！”
    老頭是真打算以身犯險，嚐試嚐試。
    五階妖魔不行，並不代表它七階大妖魔不成啊。
    “你也甭想著蒙我，我呢會一直盯著你。你要是服用後沒事，背著我偷偷摸摸找人合作，去其它淨土摘果子咋辦。”
    妖魔麽，再怎麽通人性，也改變不了本質。哪怕它暫時沒辦法摘果子，但心裏麵肯定想要獨吞更多的丹藥。
    至於能不能找到第二個賀勝幫忙摘取？
    嗨，那不是以後的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