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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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從七十多米的峭壁上摔下來是一種什麽感覺?
答:痛不欲生!
這位旁人口中的劉管家,隻覺得渾身骨頭都碎了。雖然他是一位氣貫全身,身上大半肌肉經過淬煉的人物,但尚未展開針對骨骼的修煉。
況且,即使是氣壯根骨境的高手,在全身骨頭並沒有全部淬煉完的情況下,從如此高度墜落,照樣要摔得骨斷筋折。
“啪嗒!”
落地聲響起,他頭暈目眩的仰望著正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人。
“劉管家,是誰家的管家。”
“噗——”
劉姓管家張嘴卻沒有說出話,而是噴出了一大口血。顯然,他是傷到髒腑嘍。不過沒關係,如今時代的人,甭管是練武的還是不練武的,體質各個很強。
若是能及時救治,在床上養個一年半載,以後照樣活蹦亂跳的。
“捆上!”
後方的校尉們聞言,立即衝出來,有兩個家夥的速度最快,到跟前二話不說掏出專門用來對付高手的器具,毫不留情的釘穿、鎖住對方的琵琶骨。
最後二人互相配合,使用百戶所火翎出品的特殊繩索將人給捆的嚴嚴實實,仿佛是個粽子一樣。
“朋友,千萬別掙紮,火翎出品的縛龍索。但凡你是個有見識的,認命吧。”負責捆綁的二人中,有一個人貼在劉管家耳邊說道。
縛龍索的威力嘖嘖,按照王總旗的說法,哪怕是氣壯根骨的人被捆住,也甭想掙紮。
那玩意兒的效果是越掙紮越緊,有經驗且見識過火翎出品縛龍索的人,一旦讓人給捆住,立馬老老實實的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老實的?
整個古魚國不知道有多少無知的人,死於越掙紮越緊的縛龍索之下。縛龍索喪生史上,有個倔驢不信邪,使勁兒的撲騰。結果,渾身骨頭全部勒斷,包括淬煉過的骨骼。打那兒起,沒有人不信邪了。
該說不說,火翎出品的東西確實好用。劉管家隻是聽到縛龍索三個字,立即不再動彈,生怕自己勒死。
另外一邊,峭壁之上打算拚死突圍的土匪們,早在聽見刀網入肉把他們二哥給切成碎塊,以及落地的聲響後,便轉頭就跑,打算另尋他路。
“守著吧。”
他們的任務是防止土匪出逃,軍令如山可不是開玩笑的。廝殺聲響了約莫有一個時辰,才最終沉寂下去。
事後,賀勝率領手底下校尉們登山。
一群跟著一起來的力士們,開始打雜,收拾戰場。
戰利品?
那是校尉們才能碰的東西。
“砰!”
“呦嗬,賀小旗活捉了個土匪?”百戶騎在馬上,笑著調侃道。
“大人,我聽那群突圍的土匪們,稱呼此人為劉管家。”一句話,成功令百戶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被捆的跟個粽子一樣的管家身前,捏住對方的下巴,借著周圍的火光仔細端詳。
“嗬嗬,還真是咱們縣尉大人的管家啊。”不一會兒,百戶大人冷笑一聲道。
趙龍的管家?
瑪德,我不過是把你弟弟氣到吐血而已,居然費盡心機的想要殺我!
“說說吧,劉管家。”
“我說、我說。”
劉管家虛弱道,隻是第二句話沒說完,整個人突兀吐出一口黑血,氣絕身亡。
“???”
百戶鬆手,管家的腦袋無力垂下。
“夠狠。”
“大人,屍體咱們能不能做一做文章。”張山走到近前,低聲出著主意。
“做文章?做個屁!他趙龍隨便一句管家多日不見,便能撇清關係。總不能因為人家的管家在跳澗寨裏被抓到,給他定個私通土匪的罪名吧?沒有絕對的證據,想把人搞下來,古魚國早踏馬亂套了。”
百戶大人罵罵咧咧,顯然對於趙龍此人心黑手辣的做派給氣到了。好不容易抓住個尾巴,結果一看人家斷尾逃生啦。
王總旗上前檢查了一番劉管家的屍體,下結論道。
“應該是出城前便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毒,趙龍應該是算好的時間,時間一到馬上暴斃。甭管此人能否將姓趙的交代辦好,人絕對活不下來。”
辦成了,死。辦不成,死無對證。
至於管家是否會早早讓人抓住逼問,不必考慮那麽多。百戶所出城剿匪,不可能隨身帶著刑具啥的用來刑訊逼供呀。
“屍體讓力士們帶著,等我回城非得給他趙大人還回去不可。”百戶大人咬牙切齒道,緊接著重新上馬,準備去拔剩下的兩個寨子。
接下來比較順利,如願以償攻下兩個山寨,繳獲大量戰利品。錢財這玩意兒比較少,大部分是糧草、貨物一類的,其中以貨物居多。
大批貨物隻能等百戶大人通過他的私人關係賣出去,畢竟能吞下那麽多貨物的人,在鬆林縣比較少,沒點關係、身份的話,你看那幫人會不會往死裏壓價吧。
當然,百戶肯定是要過一手油的。不過大家對此倒是無所謂,不走上官的渠道,價格太低,分到手的錢會變少。走了的話,固然會讓人咬一口,可咬完一口的錢,依然很多。
大概下午,百戶所眾人方返回鬆林縣。
入城時,大量百姓駐足觀看。
好家夥,一車車的屍體,一年也就見一次。
期間,百戶大人進行了一場臨時演講,告誡眾人不要犯法雲雲。尤其是他特地把趙龍的管家給吊起來,沒錯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吊起來,直接吊在城門口,用以威懾。
之後,事情傳遍整個縣城。
好麽,哪怕是縣尉大人家的管家跟土匪有合作,抓到了照樣給打死。何況,是他們沒有背景的平頭百姓呢。
也有人說是縣尉私通土匪,要不然管家腦子被驢踢了,放著好好的管家不做,跑去私通土匪,背後私通的主要人物一定是縣尉。
總而言之,趙龍讓百戶這一波操作給氣得不輕,偏偏還沒辦法爆發,甚至還要捏著鼻子說謝謝。
但凡他心胸窄的跟弟弟趙虎一樣,早吐血昏厥了。不過麽,從他能下狠手提前給劉管家下毒,也明白管家在其心裏狗屁不是,一點地位沒有,不至於氣到吐血。
整個百戶所的校尉,休息了三天。
白夜巡值,全是力士們的活。
哦,對了,有兩個人是例外——總旗。
百戶大人是不可能當值坐鎮的,小旗們又不夠資格,還是拔寨廝殺的主力,於情於理都不能讓人家當值,隻有中層領導來頂了。
三天時間,所有貨物全部賣出去,第四天大家喜滋滋的跑來分錢。
出門前,賀勝特地瞥了一眼自身債務。
【正在償還中:《通玄訣》——120/14000。】
【正在償還中:《戮影刀法》——0/1000。】
三天時間,全部拿來修煉《通玄訣》,每天隻睡四個小時,一天可以償還四十次。
《戮影刀法》?什麽刀法?戮影什麽?
我不道啊。
百戶所,百戶大人拿出兩疊銀票,分別交給兩位總旗。接下來,則是排隊領錢的小旗。
“你的。”
“你的。”
“你的。”
分發完小旗的錢,最後便是一百位校尉們。
“你的。”
“你的。”
“.”
發錢這種事情,百戶大人一向是自己親自幹。
“散了吧,白天當值的留下。晚上當值的,別喝太多酒,保不齊會有膽大包天的人在晚上作亂。”
說罷,起身離開百戶所回家。最重要的事情幹完,還留下來當值的話,那他的官不是白當了麽。
賀勝領著自己手底下十位校尉往外走,眾人商量好去酒樓搓一頓。
“大人,您領了多少?”
“我看看。”
有人好奇他的銀票數額,他倒是沒有藏著掖著。所裏十位小旗領的金額是一樣的,等晚上跟白天當值的人碰頭,大家早晚會知道具體數字。
打開信封,他掏出來點了點。
“三百二十五兩。”
“謔!!”
其實校尉們點一點自己手裏頭的銀票,大概能分析出小旗、總旗、百戶大人各自到手多少錢。
但是,他們聽聞三百多兩後,依然止不住驚呼。
“咱們分到手的銀票是六十五兩,一百個校尉則是六千五百兩。校尉們占據總額的兩成,十成就是三萬兩千五百兩。小旗分三百二十五兩,總旗能拿三千二百五十兩,百戶大人一萬六千二百五十兩。”
“咱們要是天天剿匪,豈不是.”聽到有人計算出百戶所眾人所得,一位剛加入不到一年的校尉,忍不住幻想。
“啪!”
旁邊的同僚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打斷幻想。
“你小子想多了,平時的土匪哪裏有這麽富裕。還不是年關將近,不少商人到處賣貨麽。知道為啥拖了好些天才去剿匪嗎?
為的正是等山寨們肥了,咱們再去剿。如此,不僅立下功勞,還能得到錢財,被劫掠的商人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感謝。
說點你不清楚的,百戶大人到手可不止一萬六千多兩。他老人家從買貨的商人那裏拿到的錢,加在一塊保守估計得過兩萬兩。
別忘記,慘遭劫匪搶奪貨物的商人,不得感謝一下咱們百戶大人啊。你去謝人,空口白牙的去說一聲謝謝啊?”
接下來,一幫人狠狠搓了一頓好的,十一個人共計花費五十五兩。每個人足足五兩銀子,可見這一頓飯在小小的鬆林縣,到底有多麽豪華。
整個酒樓,幾乎沒多少散客,全是晚上當值王總旗手下的小旗和校尉。等到晚上,白天當值的人下值,酒樓又能狠狠賺一大筆錢。
晚上,等賀勝到百戶所的時候,發現當值的、下值的,全部整齊劃一的列陣站在院子中央。
台階上,百戶大人麵若寒霜。在他旁邊,還有個帶著沒有圖案麵具的人。這人一身黑,要不是一對眼睛異常明亮,不仔細瞅真看不出來有個人站在那兒。
“都到齊了麽?”黑衣麵具男問道。
“全到了,無一錯漏。”
百戶大人掃視下方一眼,點點頭。
“好,接下來的事情由你來宣布。當著他們的麵,明正典刑。好好肅清一下,百戶所的風氣。”
“是。”百戶大人應了一聲。
下方眾人見此,心中不由得一驚。
百戶,影司正八經兒的高官。
讓一位百戶低頭應聲,可想而知麵具男得是什麽身份。
“根據天樞的情報,咱們百戶所裏出了一位叛徒。”
此話一出,滿院嘩然,叛徒一向是不受待見。背後捅刀子,數叛徒捅的最狠。
“肅靜!”
百戶大人怒喝,聲音之大一度蓋過上百人的吵鬧。
“王總旗,你不站出來解釋一下嗎?”
“???”
“!!!”
王利麵色難看,萬沒想到居然被天樞的千麵郎給抓到了把柄。
“說說吧,你是怎麽把咱們出城剿匪的消息遞出去的?又是如何勾結那位私通土匪的劉管家,準備殺賀小旗的?劉管家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背叛百戶所。”
“.”
王利沉默不語。
百戶所眾人耳朵聽的雖然是劉管家,其實全知道趙龍才是正主。可惜,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定人的罪。
“你要是能拿出點交代來,我給你個痛快。”百戶再次開口,好歹是老部下,多少爭取個痛快吧。
明正典刑不是隨便說說的,對於受刑的人來說,絕對是天下間一等一的痛苦折磨。
“大人,沒有交代。整件事全是劉管家與我交談,趙龍從未出麵。他要是個沒有背景的,咱們影司倒是能把他送去地煞好好招待一番。關鍵,人家不是沒有靠山。”
言罷,閉口不言。
“嘴真硬啊。”
百戶心裏頭清楚王利為何不說,畢竟對方是有人父母、妻兒的人。
他不說,頂多受刑。一家老小的話,影司不會痛下殺手,沒功勞也有苦老麽。除非是裏通外敵,或是類似裏通外敵的大罪。
若是說了出來,以趙龍對跟了自己幾十年,一直鞍前馬後的劉管家的手段,家裏人絕對會遭殃。
“行吧,上刑。”
話音落下,自背後站出來兩個帶著麵具的男人,他們手上各自捧著木盤。盤上,一個放著類似漁網的東西,另一個則是一柄寒光閃爍的小刀。
“賀小旗,你親自給他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