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渾身浴血的將領“撲通”一聲跪倒在檀石槐麵前，泣不成聲地道：“大王，二王爺戰死，我軍損失慘重，死傷六千餘人！”
    “什麽？”
    檀石槐聞言，滿臉震驚之色，而其他將領也是一片嘩然。
    “這怎麽可能？那可是柔然人！”
    在他們的認知中，柔然人的騎兵也就比漢人騎兵稍強一些，根本不是荒人騎兵的對手。此前，五六百荒人便能擊潰三四千柔然騎兵。
    可現在，一萬荒人騎兵竟然戰損六成，還死了一位王爺。
    柔然人何時變得如此能打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的兒，我的兒呀！”
    檀石槐兒子眾多，但就這三個兒子最為優秀，也最有可能繼承王位。
    如今竟然全都死了，這簡直讓他痛徹心扉。他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胸腹處憋悶得厲害。好在他身體強壯，硬生生挺了下來，才不至於暈厥過去。
    “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強行平複心情，看著那名報信將官，語氣冰冷地問道。
    “黑甲騎兵，原來又是那個天殺的秦毅！”等對方說完經過，檀石槐氣得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大王，大王，我們的騎兵退回來了！”
    這時，一名將官驚訝地喊道。
    眾人紛紛看向側翼，隻見近三千大雪龍騎，打得近萬荒人騎兵毫無還手之力。
    “給我增兵，一定要擋住他們！”
    檀石槐立即下令，再派五千騎兵，企圖靠人數取勝。
    “嗚！
    ”“嗚——”
    悠長的號角聲突兀地響起，聲音雄渾而厚重，仿佛要衝破雲霄一般。
    眾人不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紛紛循著聲源望去。
    隻見在東麵的方向，一支龐大的軍隊緩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柔然人？！”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原本氣勢洶洶、信心滿滿的荒人士卒們，此刻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支突然出現的柔然大軍，士氣瞬間暴跌。
    若是在平日裏，這些荒人士卒根本不會把柔然人放在眼裏，甚至會對其嗤之以鼻。但此時此刻，這支柔然大軍卻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們陷入絕望的境地。
    “該死的柔然人，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先滅了你們！”
    檀石槐咬牙切齒地罵道，他的臉色陰沉至極，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目光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一頭猙獰的惡鬼。
    柔然大軍內。
    拓跋元曦、歐陽婉兒、歐陽旭、拓跋海等一眾柔然人，皆被眼前的戰場驚得目瞪口呆。
    白狼山下，荒人營地與白狼城內火光衝天，不斷有投石機將石塊狠狠投入荒人軍陣之中，更有一隻隻“火鳥”從“護**”的軍陣裏飛出，直撲荒人的帳篷。
    而兩軍側翼，數以萬計的騎兵混戰在一起，喊殺之聲響徹九霄。
    歐陽旭鎮守柔然邊境，一生征戰無數，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宏大的場麵，震驚之餘，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該死的荒人，你們也有今日！”
    歐陽旭即刻向拓跋元曦請命領兵參戰，他要親自會一會這些荒人。
    拓跋元曦欣然應允，她深信歐陽旭有此能力。
    歐陽旭轉身對著身後的手下將官和士卒大聲喊道：“兄弟們，你們都看到了吧？那些荒人屠殺我們的子民，欺壓我們數十年之久！”
    他咬牙切齒，眼中仇恨的光芒如火焰般跳動。
    他揮舞著手中的斬馬刀，指向荒人大軍的側翼，怒聲咆哮道：“今日，我們就和他們好好清算這筆賬！讓他們知道，柔然絕非好欺負的！”
    言罷，他一馬當先，帶著滿腔怒火，如離弦之箭般衝向荒人。
    “殺光荒人！”
    “殺光荒人！”
    “殺光荒人！”
    士兵們齊聲高呼，聲音如雷鳴般震耳欲聾。他們憶起自己的親人朋友被荒人殺害，想起多年來荒人對柔然國的欺壓，心中憤怒與仇恨交織。
    此刻，他們仿佛化身為一頭頭凶猛的野獸，不顧一切地衝向敵人。
    “士氣高昂，軍心可用！”
    拓跋元曦站在高處，望著如怒潮一般洶湧而去的士兵，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豪邁之情。
    見柔然軍已然殺到，戚繼光當機立斷，立刻下令全軍壓上。
    同時，他下達了一道殘酷至極的命令：不要俘虜。
    對於戚繼光來說，這些荒人皆是殘忍的侵略者，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對待這樣的敵人，就應給予最嚴厲的打擊，絕不能有絲毫手軟。而對於荒人而言，這一戰亦是生死之戰，倘若失敗，他們將麵臨滅族之危。
    因此，雙方皆無退路，唯有全力以赴，拚死一搏。
    一時間，荒人陷入兩麵夾擊的絕境之中。
    白狼山下一片喧囂，亂成了一鍋粥。
    荒人大軍徹底崩潰，所有人都在瘋狂搶奪馬匹，倉皇逃竄。
    荒人族人也深深體會到了國破家亡的痛苦滋味。檀石槐麵色陰沉，雙眼微眯，眼中滿是憤怒與難以置信。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那洶湧的怒氣堵在了喉嚨裏。
    突然，他喉嚨一甜，一股腥熱之感從腹部直衝而上。
    他努力壓抑著，但那股力量卻愈發強大，根本無法阻擋。
    緊接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弧線。
    那一刻，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搖搖欲墜。
    他用手捂著胸口，眼神中除了痛苦，還有深深的不甘和絕望。
    隨後，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兩個時辰後，白狼山下逐漸恢複了平靜。
    許多帳篷還燃著大火，空氣中滿是嗆鼻的煙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屍體。
    有荒人的，有漢人的，也有柔然人的。
    柔然人為了報複，用荒人的手法對付荒人，所有男人、老人，高於馬車輪胎的孩子全都殺死，隻留女人和小孩。
    而檀石槐則被自己的親衛騎兵救走向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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