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聽著，沒吭聲，一路凰月說著自己看到的曲殊的一些事情，直到院落門前，凰月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林昭。
    “這些年曲殊過的很不容易，當年他為了下界，差點仙骨都沒有了，如果不是我偷偷幫他遮掩著，這孩子活不到這麽大，當初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下界，現在有些理解了，他是想去找你。”
    能讓曲殊那個渾身上下長滿了心眼的人做到這一步，凰月不信曲殊對林昭全是利用
    林昭點點頭：“我知道了。”
    待凰月走了，林昭進了房間，撐著腦袋，看著前方，道：“跟了這麽久，也該出來了。”
    下一瞬，她的麵前，銀瞳墨發的青年身影浮現。
    多年未見，林昭感覺對方禍水程度又加深了，別人口中天鳳是修真界最漂亮的神獸這句話，果然是有幾分道理。
    蘇白的俊美，是如妖勝仙，雌雄莫辨的精致昳麗；寧問歸是弱不勝衣，精致優雅的脆弱感；曲殊則是清冷絕世，淡漠內斂的。
    林昭很難將他們的美貌來一個排名，但是此刻，曲殊越發清冷的氣質讓林昭感覺他是不是和寧仙一樣修了無情道。
    好歹寧仙臉上還是能看到幾分笑意的，而曲殊身上連一絲情緒都找不到了。
    在林昭視線中，這個不請自來的曲殊十分自覺地坐到了她不遠處的椅子上，與她對視。
    “這次的事情，多謝了。”
    林昭笑道：“之前我答應過你的，自然不會食言。”
    說完這句話，林昭本能覺得自己還應該說些什麽，比如這些年沒見了，你怎麽樣，再比如聽聞你早年過的不好，如今族中會不會還冷落你什麽的。
    但是這些話滾到嘴邊林昭又覺得不太合適。
    一來，她們從前存在婚約，即便解除，結合前世的記憶和這個婚約的存在，林昭是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和尷尬的。
    二來，林昭已經有了道侶蘇白，即便是蘇白承認了寧問歸的存在，也在這之前就和她說過曲殊的事情，但林昭不認為曲殊這種腦子裏事業大過天的人物會想這些，而且寧問歸和暮暮那邊，林昭也得去考慮。
    最後，就是林昭本人，她對曲殊的同情更甚於他人眼中的男女之情。
    一個從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在族中滿是惡意的情況下要如何才能成長到這一步？
    若沒有經曆過雲頂峰之事，凰運被奪之難，或許林昭很難理解曲殊的一些為難。
    可是就是因為經曆了這些，林昭太清楚這種環境下有多麽難熬了。
    當初的自己有林家為依仗，自己道心堅定。尚且步履維艱，那麽曲殊呢？
    “收起你那看兒子的憐憫表情。”曲殊冷不丁提醒她。
    林昭表情一僵，尷尬一笑：“有嗎有嗎哈哈哈哈，我隻是有些話不知道怎麽說而已。”
    曲殊道：“那就不說。”
    林昭：“……”
    看到林昭成功被自己噎住，曲殊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
    林昭當然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忍不住問道：“你幾歲了？”
    曲殊沒應，開口道：“不過你幫助我，對你也有好處，等我拿到天凰族主事權力，就有辦法打開祖凰墓地了。”
    林昭：“？”
    那麽多天凰都沒提起這件事兒，怎麽曲殊一下就能掌權便有把握？？
    “不是我有把握，而是你給了我這個條件。”曲殊似乎能看穿她在想什麽似的，開口道：“還記得你給我的千秋花嗎？”
    林昭趕緊道：“那不是我給的，是你舅舅自己憑本事拿到的。”
    曲殊也懶得在這個事情上爭議：“那千秋花大部分給了凰月激發她的潛力，少部分枝葉被我煉製給了自己的本命法器，同時我還請真靈界的煉丹宗師為我煉製了一些我這個功法適合的丹藥，才能晉升這麽快，當然這個丹藥的弊端就是我現在成這樣了。”
    林昭注意到他瞳孔中若有若無跳躍的金光和越發與世隔絕的氣質，悟了：“這就是你變成現在這個仙美人的原因？”
    她記得之前曲殊身上雖然有清冷感，但還是清冷端方的優雅公子感覺，現在就真的……
    曲殊點了點頭：“另外這些年我沒少在自己身上實驗，雖然實驗成功的不多，但是好在隻要成功了的，效果都不錯。”
    林昭沒能忍住，開口道：“你和季晚棠是不是有什麽血緣關係？”
    都是能夠對自己下狠手的狠人，比起季嘯，顯然曲殊和季晚棠更像一點。
    曲殊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季晚棠是誰，“下一任祖靈？”
    提到季晚棠，曲殊眼中極快的掠過一抹嘲諷和憐憫：“一個被舊神欺騙的氣運之女而已。與我能有什麽關係？”
    林昭：“……”完了，這麽一來就更像了。
    之前沒發現，現在林昭發現這倆身上都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浪漫shabi）感。
    曲殊視線落回林昭身上：“不用拐我話題，祖凰的傳承你想不想完全拿到？”
    林昭用力的點點頭：“那當然是想的。”
    曲殊道：“我可以幫你，但是一碼歸一碼，我幫你這件事兒，你就要幫我另一件事。”
    林昭道：“你說，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去做。”
    曲殊道：“我要你救我父親離開極北孤島。”
    林昭一愣，好懸沒有來一句你爹還活著？
    曲殊繼續道：“不斷地試驗下，我的天鳳血統已經近乎百分百，但是我的神魂強度跟不上，如今我的身體也不適合我來做提高神魂強度的實驗，我父親是與我神魂最為相似的存在。”
    林昭聽的頭皮發麻：“你想找你父親，就為了讓他給你做實驗品？”
    曲殊銀瞳對上林昭嚴重的錯愕和難以置信：“你可以不和我合作。”
    林昭消化了一會兒，很久才道。
    “我可以把你爹帶回來，但是這件事他不同意的話，我不會幫著你。”
    曲殊微笑：“那麽祝我們這次也能愉快完成彼此的委托。”
    林昭：“……”愉快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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