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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的頭顱在半空中爆裂，化作一陣火花般的流星，墜落向四麵八方。
    赤霄的氣息在這個瞬間突然消失，就好像真的死了。
    整片戰場上，凡是達到了宗師之境的人，都感受到了這一點，強烈的震驚導致各種失誤頻發。
    有的靼坦族督軍原本必中的一刀劈歪了，而和他交手的人類宗師也沒反應過來立馬補刀。
    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看一眼戰場邊緣發生了什麽事。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們都感受到了身後的異狀。
    明明是聖境和宗師在交手，沒想到消失的氣息竟然是聖境。
    哪怕一些知道內情的人清楚，赤霄的傷勢沒有完全恢複，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聖境怎麽也不該敗給宗師。
    陳默一刀出手之後，沒有停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立刻瞬移走了。
    因為他能感受到，事情沒有結束。
    他的確殺死了赤霄不假，但這不代表對方不能複活。
    所有從巨人脖頸上墜落的流火突然開始倒流，然後重新匯聚。
    聖境和宗師的差別就在這裏，宗師隻不過是實力巔峰的超凡者，而聖境已經擁有了各種違背常識的神異能力。
    赤霄的頭複原了，他的確死了，但他可以重生。
    當他的氣息重新出現，冥淵聯軍的強者並沒有變得輕鬆，人類高手也沒有失落。
    因為他們都知道，結局不會改變。
    陳默能殺他一次，就能殺第二次，複活的代價，總是比殺人更高的。
    如果循環下去，無非就是赤霄先一步油盡燈枯。
    從個體角度而言，赤霄不會死，因為他畢竟是個聖境，如果真心想逃，陳默攔不住。
    可一個冥王從戰場上逃走，士氣就崩了。
    這場本就已經是人類優勢的戰鬥將變得摧枯拉朽。
    不過赤霄還是選擇逃走。
    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死了，士氣一樣會崩潰，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崩潰，不如留下自己這個冥王的性命，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陳默當然不想放他走，可確實攔不住。
    他現在破壞力足夠，速度也很快，但終究是追不上一個真正的聖境。
    雖然抽到了先天聖體的天賦，這表示他一定能在某個時候達到聖境，可現在不是，就沒辦法完成追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新的變化出現了。
    高空之上突然閃過了無數道流光。
    唰唰唰！！
    一場暴雨從天而降。
    不過這場雨有些不同尋常，雨滴是飛劍。
    嗆！！
    所有飛劍懸停在了兩人交戰的現場，落位之後同時發出一聲鏗鏘的劍鳴，像一口無形的大鍾罩在了旁邊，鎖定了空間。
    原本已經準備傳送逃走的赤霄突然頓住了，他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壁障籠罩住了四周。
    不能傳送，必須先打破。
    盡管他的身體比之前更加虛弱，但他畢竟是個聖境，要到來自隋珂的宗師級壁障，可以說輕而易舉。
    問題在於，他的旁邊有個殺氣騰騰的瘟神！！
    赤霄可以打破空間壁障，也可以傳送走，但不能打破空間壁障的同時傳送走。
    或許全盛時期，這對他來說隻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事實上，所謂的上一次受傷，就是他已經被寇天江殺了一次，當時付出了好幾個督軍的生命去拖延，才讓他逃回來。
    現在，他又被陳默殺了一次，狀態已經非常虛弱。
    在這樣的情況下，遁走和打破壁障無法同時完成，他必須先停下來。
    但就這麽一停的時候，陳默跟了上來。
    嗡！
    又一聲鍾鳴。
    陳默再次出手。
    刀光劍影直逼赤霄，紅巨人呼號一聲，不得不轉身出去。
    然而這一次，情況發生了反轉。
    陳默的劍光將烈焰劈散之後，還有餘力直奔紅巨人的身軀而去。
    噗嗤！！
    赤霄的胸口噴出岩漿一般粘稠且灼熱的液體，隨後整個身軀都化為烈焰。
    和剛才被陳默爆頭一樣，這次消散之後，他又再次重聚。
    然而顯著的區別是，巨人的身體不再巨大，變得隻有五六層樓高。
    他的虛弱肉眼可見，連身形都維持不住，
    嗖嗖嗖嗖——
    無數飛劍從高闊墜落，再次將赤霄擊殺，等著他再度重聚。
    下一次，輪到陳默出手，他甚至不需要合道，光是先天聖體加上敕墨劍經，一劍下去就是碾壓之勢。
    轟！！
    殺死，重聚。
    嗖嗖嗖。
    殺死、重聚。
    冥王的氣息斷斷續續地出現，但一次比一次更弱。
    陳默和沒有露麵的隋珂反複殺了赤霄整整七次，終於，一灘岩漿散落在地上，再也沒能重聚。
    兩個宗師聯手合作，殺死了一個冥王，哪怕是重傷的冥王，這也依然足夠匪夷所思。
    畢竟在戰場上的其他地方，大多都是兩個聖境聯手對付一個冥王。
    更重要的影響是，反複拉扯，特別是赤霄的氣息一次比一次弱，讓冥淵軍隊的士氣斷崖式下跌。
    很快，前方鋒線頂不住了，冥淵大軍開始潰敗，除了幾個冥王還在支撐。
    而他們那些聖境的對手，此時心緒更是起伏。
    薑槐很難相信，赤霄竟然真的被他倆聯手殺死了，本來這種事情連他都不敢想，這簡直是令他難以置信的驚喜。
    嘭！！
    一記空間震顫，他捕捉到對手的氣息。
    “想跑？！”
    薑槐怒目圓睜，追著眼前的冥王消失在戰場上。
    後方指揮部裏，所有軍官也來不及高興，隻不過氣氛比較高昂，他們不斷發出指令，讓前線將士奮勇追擊。
    即將迎來的是一場肉眼可見的大勝，但最後一口氣必須繃住。
    “為什麽？難道那個靼坦族是我們的人？”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人知道殺掉赤霄的到底是誰。
    “先別管那麽多了，把那幾個想逃的靼坦族領軍給截住，哪邊有空閑？”
    “不用了，殺掉赤霄的那家夥，已經先動手了。”
    “什麽？”
    “殺了個冥王，還有精力對付這麽多宗師？”
    “還有先天聖體，沒有了頂層戰力的限製，她能完全發揮了。”
    “追擊，先追擊！這場必須勝利，要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