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新科狀元的未婚妻(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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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寶尋親記薑妙!
    傅經緯挑眉,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小聲說“趁著去法源寺,你晚上到公主房裏跟她睡一屋,看她什麽反應。”
    “兄長!”傅經綸清俊的容顏頓然沉冷下來,“開玩笑要有個度。”
    兄弟倆二十幾年,從未紅過臉,這也是傅經緯頭一次看到傅經綸如此生氣。
    他原本還想給弟弟支招,看這架勢是不行了,趕緊訕笑兩聲,“別介呀,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要不樂意,那就算了。”
    傅經綸沒再接腔。
    他和九公主聯姻是逼不得已。
    九公主尚未及笄就嫁到傅家,他更應該好好保護她,起碼在她十五歲及笄之前,他都不該碰她。
    ——
    與此同時,鄒衡兄妹和薑雲衢兄妹也出發了。
    為了出行方便,兩家都雇了馬車。
    薑柔從上車開始就滿懷期待。
    薑雲衢問她,“你的婚事,不打算跟大娘商量一下?”
    薑柔撇撇嘴,“當初哭著求著讓我娘來京城,是她自己不樂意來的,那我現在要議親了,她也管不著。”
    薑雲衢說“你已經是及笄的人,應該學著成熟點兒,你娘不來,那是因為她放不下妙娘,想在鄉下守著她,你娘這輩子就兩個閨女,妙娘沒了,隻剩你一個,你若還不聽話,她將來可怎麽辦?”
    薑柔最恨聽這些大道理,“又不是我把她拘在鄉下的,她要真疼我,早該來了,還說什麽托姑媽幫我把關,其實就是對我的事兒沒上心,成天隻會念叨妙娘妙娘,煩都煩死了。”
    薑雲衢道“死人的醋你也吃?”
    “你還知道我姐已經死了?”薑柔氣得咬牙切齒,“她放著活人不守,守個死人給誰看?”
    薑雲衢收回視線,“原本爹的意思是讓姑媽幫忙,撮合一下你和鄒衡,我沒讓。”
    “哥,你瘋了吧?”薑柔尖聲吼道“你憑什麽攔著我的幸福?”
    “我讓人捎了信回家給大娘。”薑雲衢說“姑媽再親,她也不是你親娘,這樁親事,撮合不成,你指定要怨她,撮合成了,以後過不下去,你還得怨她,與其讓姑媽左右為難,不如讓你娘自己來做決定。”
    薑柔快急哭了,“你知道什麽啊?我娘她就巴不得我嫁個鄉下泥腿子,整天跟她一樣扛著鋤頭去刨地,你讓她來?你這是要毀了我啊!”
    餘下的路,兄妹倆誰都沒再說話,薑柔小聲啜泣著,鼻子都哭紅了。
    到達法源寺時,薑柔下車後都沒等薑雲衢,自己提著裙擺就沿著石階直往上走。
    因著慧遠大師的到來,法源寺這幾日香客很多,石階上擠擠挨挨。
    薑雲衢怕她走丟,忙快步追上去。
    而另一邊,鄒衡和鄒纓兄妹倆也到了。
    鄒纓抬頭看了看烏泱泱的香客,“慧遠大師的名頭果然響亮,這麽多香客,八成都是奔著他來的。”
    “走吧。”鄒衡收回視線。
    ——
    公主是天之驕女,原本她來進香,法源寺該閉寺清場,但是不巧,碰上慧遠大師來傳法,日子是一早就定下的,改不了。
    傅經綸不想因為自家的事兒造成太大的轟動,索性沒讓清場,跟著香客們一塊兒上山。
    但因著他們是貴人,陣仗又大,因此一下車,香客們就自動讓開一條道。
    傅經綸撐開油紙傘,遮在李敏薇頭頂擋太陽。
    有人眼尖,看到了傅經綸。
    “天哪,那位公子長得好俊啊!”
    “啊啊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跟神仙下凡似的。”
    傅經緯走在傅經綸旁邊,聞言哼了哼,“算你們有點兒眼光。”
    “哎,我剛剛看到馬車上的徽標了,好像是承恩公府的。”
    “承恩公府,那這位豈不就是傅家二公子?”
    “啊!早就聽聞傅二公子卓爾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這趟沒白來。”
    “他要是傅二公子的話,那旁邊那位嘖嘖嘖”
    眾人當即反應過來,眼神往李敏薇身上一掃而過,鄙夷居多。
    對方到底是皇家公主,餘下的話,誰都沒敢說出口,隻站往一旁,偷偷用餘光瞥來。
    李敏薇完全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麽,她隻感覺到有很多人朝這邊看,看得她很不舒服。
    小小的眉頭皺了皺,李敏薇仰著腦袋看傅經綸。
    傅經綸摸摸她腦袋,“累不累?”
    李敏薇搖頭,又繼續往上走。
    雖然沒能清場,但方丈把最清淨的客院留給了傅經綸一行人。
    上山後,由方丈親自接待,幾人先去了客院休息。
    李敏薇身份尊貴,正房留給了她,田氏帶著閨女住西廂房,傅經緯和傅經綸住東廂房。
    傅經緯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從房間走了出來,打算溜出去四處轉轉。
    正巧這時,田氏也從房裏出來,直勾勾望著他,“你去哪?”
    “本世子去哪還得跟你匯報?”傅經緯懶得搭理她,抬步就要往外走。
    “爹爹!”
    傅瑜鑽出小腦袋,笑著喊他,“我也要跟你去。”
    傅經緯輕哼,“你去幹嘛?”
    傅瑜道“娘親說,咱們來法源寺給祖母進香,爹爹這麽著急出去,一定是去進香,我也想給祖母盡孝心。”
    傅經緯一噎。
    最終,他不得不帶著女兒出去。
    田氏放心不下,派了兩個丫鬟兩個護院跟著。
    傅經緯牽著女兒,繞開人多的地方,朝著後山去。
    這個時節,後山開了好些不知名的野花,有香客在此逗留。
    傅經緯心思微動,問女兒,“你喜不喜歡那些花?”
    傅瑜點頭說喜歡。
    傅經緯道“那你在這兒等著,爹去摘花給你編個漂亮的花環。”
    “謝謝爹爹。”
    傅瑜選了個幹淨的草地坐下來,等著她爹給編花環。
    傅經緯一麵摘花,一麵朝著這邊看,等確定女兒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他直接開溜,很快就繞了一條道溜去前麵大殿。
    傅瑜等了半天,沒見傅經緯回來,問下人,“我爹爹呢?”
    下人們可太了解這位世子爺了,不用問都知道,八成借著采花,不知跑到哪尋花問柳了。
    明兒可是永寧長公主的忌日啊,這位爺心可真大,寺廟裏也敢亂來。
    傅瑜氣得直跺腳,吩咐那兩個護院,“你們倆快去找,一定要把我爹爹找回來,否則我娘該生氣了。”
    兩個護院聞言,分頭去找傅經緯。
    傅瑜又看向兩個丫鬟,“你們也去找。”
    “不行啊姑娘。”其中一個丫鬟道“出門前少夫人可吩咐了,讓奴婢們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姑娘身邊,那兩個護院已經被您使喚出去了,奴婢二人若是再離開,讓少夫人知道了,我們擔待不起。”
    “那你們跟著我去找。”傅瑜皺皺眉頭。
    臭爹爹,本以為真的是在給她采花,誰成想這麽不靠譜。
    整天往外跑,也不考慮一下娘親的感受。
    傅瑜越想越氣,帶著丫鬟就往前山走去。
    香客們絡繹不絕,要想在這種地方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傅瑜不想一會兒回去看到娘親生氣,她索性站在寺廟門口,見人就問有沒有見到她爹爹,又描述了一下身高長相和所穿的衣服。
    一連問了幾個,香客們全都搖頭說沒看到。
    傅瑜也不氣餒,帶著丫鬟繼續問。
    薑柔剛才看到鄒衡出了大門,她甩開薑雲衢跟了上來,結果到門口就被個小姑娘拉住胳膊,“姐姐,你有沒有看到我爹爹?”
    “沒有!”薑柔滿心不耐煩,張望著鄒衡離開的方向。
    “我爹爹有這麽高,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裳,手上拿著折扇。”小姑娘還在繼續描述。
    “你這人怎麽回事兒啊?”已經看不到鄒衡的背影,薑柔心急如焚,然而胳膊被攥住,薑柔怒了,垂眸瞪著小姑娘,“我都說了沒看著,你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話完,一把甩開傅瑜。
    傅瑜沒站穩,一個倒仰栽了下去,腦袋磕在高大的門檻上。
    隻聽得“啊——”地一聲痛呼,傅瑜昏倒在地上。
    兩個丫鬟見狀,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姑娘,姑娘——”
    然而傅瑜早就沒了意識。
    香客們得見動靜,紛紛圍過來。
    “我不是故意的。”薑柔剛才著急找人,她沒想到自己隻是輕輕一甩,那小姑娘會如此不經事兒。
    “太過分了吧,佛家清靜之地也敢如此欺負人?”有百姓怒道。
    “就是,那隻是個孩子,跟爹走散了,多可憐啊,你沒看到就好好說沒看到,推人做什麽?心可真毒!”
    “欺負孩子,這種人就該送去見官!”
    傅瑜被其中一個丫鬟抱起來,另一個丫鬟紅著眼指著薑柔,“你跟我去見我們家主子!”
    “我、我沒有”薑柔徹底慌了。
    她看得出來,那小姑娘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上乘,想來家中一定非富即貴,自己將她推倒了,還昏倒了,一旦鬧到小姑娘家人麵前,自己難逃一劫。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薑柔說著就紅了眼圈,“我剛才隻是急著去找人,但小妹妹一直拉著我不鬆開,我情急之下”
    “那我們家姑娘昏倒了,你怎麽說?”那丫鬟走過來,死死拽住薑柔的胳膊,將她往裏拖。
    被這麽多人看到,薑柔想跑都跑不了。
    最終,她被拖拽到傅家客院裏。
    田氏正在和采薇幾人商量著明天一早進完香再去皇陵的細節,就聽外麵傳來一聲,“少夫人,不好了,瑜姐兒昏過去了。”
    田氏霍然站起身,大步跨出門檻,就見先前派出去的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抱著不省人事的傅瑜,另一個拽著個臉生的姑娘,幾人白著臉站在庭院裏。
    “不是讓你們看好瑜姐兒嗎?怎麽回事兒?”田氏大怒。
    抱著傅瑜的丫鬟哭道“原本我們是跟著世子爺出去的,誰想世子爺借著給瑜姐兒采花跑沒了人影,那兩個護院分頭去找,瑜姐兒帶著奴婢二人在大門處問進出的香客,等問到這位姑娘時,她不知道也就算了,還把咱們瑜姐兒推倒,瑜姐兒腦袋磕在門檻上,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快去山下請大夫!”田氏吩咐采薇,又狠狠瞪了薑柔一眼,“我閨女要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好好的!”
    薑柔早在聽到丫鬟口中的“世子爺”三個字時,就已經嚇得雙腿發軟,當下再被田氏威脅,哪還支撐得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田氏道“把她送去耳房,好好看著,我待會兒再審問。”
    話完,讓丫鬟把傅瑜抱進屋子躺在榻上。
    薑柔被拖進耳房,房門一關,外麵上了鎖。
    采薇去山下請了大夫來,給傅瑜看過之後,說有輕微的顱內損傷。
    “還能不能治?”田氏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就不該把閨女交給傅經緯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從脈相上看,不算太嚴重。”老大夫道“但具體症狀,還得病人醒過來才能知道,有很大可能會覺得頭暈犯惡心,這些都是顱損傷後的常見反應,老夫待會兒開個方子,先服兩貼下去,看效果如何,若不能好,還得換方子。”
    老大夫走後,再次下山去抓藥。
    田氏坐在床榻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女兒,眼淚就落了下來。
    “都是奴婢們的錯,沒能保護好姑娘。”那倆丫鬟齊齊跪在地上。
    “都出去,別擾了我瑜姐兒的清淨。”田氏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倆丫鬟對看一眼,齊齊退出西廂房。
    傅經緯在外麵溜達一圈回來才得知閨女出事了。
    他急急忙忙衝進西廂房,就見田氏坐在榻前落淚,榻上的閨女昏睡著。
    “這怎麽”傅經緯沒想到自己隻是離開了一會兒的工夫就出這麽大意外。
    “滾出去!”田氏頭也沒回,聽到傅經緯的聲音就直接讓他滾。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跟我置氣有什麽用?”傅經緯不走,眉頭死死皺著,“情況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田氏抹了淚,回過頭,瞪向傅經緯的眼神裏含著恨意,“我知道我沒能生兒子讓你臉上無光,可瑜姐兒好歹管你叫爹,她是你親生的,是條活生生的人命,隻是讓你帶出去玩會兒,你就那麽沒耐心,就那麽迫不及待要將她給甩開?現在變成這樣,大夫說了可能會留下後遺症,這下你滿意了?”
    傅經緯自知理虧,難得的沒再跟她頂嘴。
    過了會兒,他道“這事兒是我的錯,你也別太上火了,等回府,我讓太醫來給瑜姐兒看,你請的那什麽大夫,都什麽破醫術啊,要把我閨女治壞了可怎麽辦?”
    傅經綸得到消息,很快來了西廂房。
    “怎麽樣了?”
    “還是沒醒。”田氏著急道,“我想把她送回去,可大夫說,現在不宜挪動,最好是等明天過後。”
    傅經綸看了傅經緯一眼,“兄長可曾派人回府請太醫了?”
    傅經緯搖頭,“光顧著生氣了,沒想起來。”
    “除了紅袖樓的姑娘,你腦子裏還能想得起來什麽?”田氏冷笑。
    傅經緯臉上有些掛不住,“在我二弟麵前也不給我麵子,再罵我翻臉了啊!”
    “兄長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傅經綸道“騎馬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太醫帶回來。”
    “行,我去就我去。”傅經緯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傅經緯一走,傅經綸不好再留在西廂房,寬慰了田氏幾句便出來。
    正屋裏的李敏薇早就聽到了動靜,她正扒在門框邊,探出半個小腦袋,眼巴巴往外瞅。
    廖嬤嬤不讓她出去。
    傅經綸見狀,笑了下,“在那做什麽?”
    李敏薇說不了話,隻好奇地眨巴著眼睛。
    “小侄女會沒事兒的。”傅經綸說。
    李敏薇點點頭,將腦袋縮了回去。
    傅經綸再見不到她,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
    薑柔沒多會兒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關在屋子裏,她不停地拍門呼救。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世子夫人田氏。
    薑柔光是看到對方身上的著裝就軟了,“夫、夫人”
    “剛才是你推的我閨女?”田氏問。
    “我不是故意的。”薑柔帶著哭腔解釋,“我當時著急找人,她好像也在找人,就一直扯著我不放,我一時心急,不小心甩了她一下,夫人,我敢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田氏就這麽個閨女,一直以來都想比照著劉婉姝那樣的養,讓她無憂無慮長大,誰成想難得帶出來一回,竟然出了這種事兒,簡直就是在挖她的心頭肉。
    薑柔張了張嘴,她不敢說自己是誰,哪怕她大哥是新科進士,薑家的背景在這偌大的京城裏,還是什麽都算不上,一旦報出來,薑家就徹底完了。
    “我”薑柔囁嚅著,心態有些崩,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對不起,夫人,都是我的錯,您罵我吧。”
    田氏皺著眉,“我問你到底是誰!”
    “我、我不能說。”薑柔咬了咬唇。
    “不說就送你去見官,到了官府,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不要”薑柔嚇得臉色大變,“我說,我說就是了,我、我是新科狀元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