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梨和芟夢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顧姝妤這樣說還是驚訝了一下。
    “什麽樣的強者，能讓你和殺生丸都栽了？”
    魑梨說話一點也沒有客氣，在她看來，殺生丸那樣狼狽的落到這裏來，顧姝妤又隔了那麽久才來。
    就是栽了唄。
    殺生丸聞言冷哼一聲，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確實是恥辱，隻不過薛迢已經死了，他也不再執著。
    但被魑梨這樣赤裸裸的提起，很是不爽。
    顧姝妤看了殺生丸一眼，壓住笑：“是很強。”
    到最後，薛迢吸收了太多的力量，實力已經接近半神了。
    即便不算上這點，他的謀算和那些術法加起來，也確實很強。
    “妖怪？”魑梨倒是不意外顧姝妤的坦然，顧姝妤的性子確實不是那種輸了就遮遮掩掩的人。
    況且，顧姝妤既然在這裏，殺生丸也沒事，那就證明顧姝妤沒有輸。
    “人類。”顧姝妤搖搖頭。
    在場的妖怪們都算是見識過強大的人類了，但還是忍不驚訝。
    “還有比你們更變態的人類？”
    顧姝妤莞爾：“這有什麽可奇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是無敵的。”
    眾人一想，好像也是。
    “大人，是和之前和顧先生相鬥的人是一夥的嗎？”芟夢覺得殺生丸身上的那詛咒很是熟悉，雖然沒有見過，但總是透著一股熟悉的味道。
    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那是那些薛家人所使用的手段。
    顧姝妤微微頷首：“嗯。”
    芟夢驀然睜大眼睛：“我想起來，當時顧先生身邊還有一個女子，之後她追著一個男人出了山海城。”
    顧姝妤苦笑，看向殺生丸，也看到殺生丸眼神中的片刻怔愣。
    他們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沒想到，這種事情芟夢竟然清楚，他們從來沒有問過，芟夢也沒有想起說。
    現在塵埃落定，才發現線索其實不止一條。
    但都不重要了。
    顧姝妤收回視線：“嗯，就是那個男人。”
    芟夢懊惱，自己應該早點將這件事情和顧姝妤他們說才對的，他一直以為那些事情已經結束了呢。
    蘼荼和連衣一直安靜的在顧姝妤身邊也不插話，乖巧可愛得不像話。
    顧姝妤揉了揉他們毛絨絨的腦袋，轉移了話題。
    “這歡都城一直都這麽冷清了嗎？”
    他們已經在這裏這麽久了，也沒有掩藏氣息，但是除了魑梨他們四個，沒有別的任何人出現。
    “不知道，現在這裏有族長他們在，雖然都有打理，但也沒有人經營，不怎麽熱鬧了。”
    蘼荼說話間有些低落，雖然現在的新世界很好，但是沒有了之前的熱鬧。
    之前的夥伴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族長他們應該在沉睡，估計沒有察覺我們回來了。”
    芟夢解釋，也同樣和兩小隻一樣有些失落。
    魑梨則淡淡道：“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離別不過常事，已經在這裏困了那麽多年了，再待下去有什麽意思呢？
    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心都是向往自由和更廣闊的天地的。
    隻要有機會，就會展翅飛向更遠的世界。”
    顧姝妤輕輕一笑，不得不說，魑梨看得很清楚。
    “不過，飛得再遠，總有無形的線一直牽引著自己，等到合適的時機，便會順著這根線回到故鄉。”
    這也是魑梨即便離開了，還是將本體留在這裏的原因吧。
    對於她這樣的大妖怪而言，離開本體並不會太過影響，而本體也並不脆弱，不會輕易受到傷害。
    隻要她想，不過瞬間便能回到本體中。
    幾人不說話，不知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殺生丸的視線一直落在顧姝妤身上，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微動，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安靜的看著她接住一片花瓣，輕輕一吹。
    花瓣落地，和雪融為一體，讓雪染上絲絲縷縷的香氣。
    “你們什麽時候離開？”
    沉寂片刻，魑梨才輕聲問道。
    蘼荼和連衣看向顧姝妤，眼中帶著不舍，但也知道離別是不可避免的。
    並沒有開口挽留。
    魑梨大人說得沒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他們的故鄉在這裏，但大人和殺生丸少爺的故鄉不在這裏。
    顧姝妤沒有自己做決定，而是看向殺生丸。
    殺生丸神色平靜，對此並沒有執念：“隨你。”
    顧姝妤也不多問：“不會久待，估計半幾個月吧！”
    時間不多，外麵的世界還有殺生丸想要解決的事情。
    “你們呢？”
    魑梨他們總不可能在這裏久待，估計還是要離開祭雪遊曆的。
    魑梨本來靠著梨樹，聞言直起身：“既然你們都沒事，那我們也就不停留了，世界日新月異，我們便繼續旅行吧！”
    他們隻是因為察覺殺生丸的到來才回來的，後來殺生丸的傷勢痊愈，他們索性就等顧姝妤來。
    現在兩人都沒事，他們也放心了，懶得在這裏停留。
    想必顧姝妤和殺生丸也不願意他們在這裏礙事。
    “也好，再過幾年，想必這個世界會產生許多新的生靈。”
    顧姝妤也沒有挽留，殺生丸更是不會。
    蘼荼和連衣再不舍，也是活了那麽多年的妖怪，經曆過許多離別，能夠很好的調整好自己。
    “那我們就走了，大人，殺生丸少爺，有機會一定要回來找我們玩呀！”
    “大人，殺生丸少爺再見。”
    兩小隻跑到魑梨和芟夢身邊，朝著顧姝妤和殺生丸揮手。
    顧姝妤和殺生丸站在一起，也朝他們揮手：“多謝你們了，有緣再見。”
    魑梨毫不留戀的轉身，芟夢朝著顧姝妤夫妻笑笑，連忙跟上。
    蘼荼和連衣依依不舍的回頭，最終還是追著離開了。
    四人的身影化作流光，逐漸消失在顧姝妤和殺生丸的視野中。
    顧姝妤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低落。
    “除了那兩隻兔妖，沒見你和他們關係多好，怎麽就不開心了？”殺生丸伸手握住顧姝妤的手，溫溫軟軟的。
    她好像不怕冷了。
    顧姝妤笑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離別的愁緒中解脫出來：“估計是因為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的離別，有些受不住吧。”
    其實，顧姝妤最難過的還是因為薛清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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