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那慈悲的美人相突然說道。
    趙平安抬眼看向樓下。
    一個妓子跪在舞台上，瑟瑟發抖。
    而本來溫和慈愛的美人相，突然就變成樣子。
    要是說前一秒她還宛如菩薩一般，此時的美人相，就宛如惡鬼！
    數道烏發從美人相上溢出，纏住了妓子手中的黑盒子。
    烏發宛如毒蛇一般盤旋，將黑盒子瞬間碎裂！
    美人相的額頭上長出了無數利刺，她的臉扭曲著，變得醜惡不堪。
    美人相的眼眸怒睜，她的嘴巴裂開，露出無數獠牙利齒，她怒吼著：
    “不夠！”
    黑盒子碎了，妓子的身體被烏發瞬間刺穿，血液和慘叫聲同時爆發。
    妓子哭喊著，“饒了我，饒了我！”
    美人相，不，應該說，惡鬼相。
    惡鬼相張大嘴，伸出了自己長長的舌頭，她將妓子卷入口中，然後嘎吱嘎吱的咀嚼起來。
    那聲音，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嘎吱，嘎吱，嘎吱。”
    趙平安頭皮發麻，緊緊地盯著下方。
    惡鬼相把那妓子活吃了，她嚼碎了妓子，咽了下去，舌頭還不滿足的伸出來，將舞台上的血液舔幹淨。
    惡鬼相低吼著：“不夠！”
    “一人不夠，其他人來償還！”
    “繼續！”
    “繼續！！！”
    趙平安看到了，下一位妓子已經淚流滿麵了，她啼哭著爬上去，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黑盒子。
    惡鬼相臉上長出了一隻隻雪白的手，那是女人的手，塗著蔻丹的手。
    惡鬼相操縱著那些白皙修長的手，去掏黑盒子中的東西。
    這一次，趙平安看清楚了，黑盒子之中，是詭幣，一張張詭幣。
    詭幣被抓了進去，被惡鬼吞吃入腹，她貪婪的吞下，猩紅的眼眸盯著妓子。
    惡鬼相低吼著：“不夠！”
    一隻隻雪白的手，一隻隻妓子的手，從她的臉上伸出來，抓住了妓子的身子，宛如抓住了一隻小雞，把她拽入了惡鬼相的嘴中。
    妓子甚至都沒有慘叫，就被嚼碎了。
    惡鬼相咀嚼著，嘎吱嘎吱。
    趙平安心裏拔涼拔涼的，這玩意兒一看就是boss等級的啊！
    惡鬼相的眼中帶著貪婪和狡猾，她高喊著：“不夠！不夠！”
    “繼續！繼續！繼續！！！”
    趙平安站在十樓，啃桃子的動作都停住了。
    他數著。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
    吃了八個妓子，那惡鬼相才舔了舔嘴巴，還不太滿足。
    “夠了，夠了，償還夠了。”
    整個鳳樓，寂靜無聲。
    趙平安的精神緊繃著，他觀察著，春櫻和妙語似乎還沒獻上詭幣。
    一個個妓子爬上去，獻上盒子中的詭幣。
    時不時就會出現惡鬼相，惡鬼相一旦出現，就要吞吃掉好幾個妓子。
    趙平安站在上方，他讀不到美人相和惡鬼相的心。
    這隻能說明，美人相和惡鬼相，要麽沒有內心，要麽和係統一樣，超脫窺心鏡的能力。
    妙語和春櫻都順利的通過了，她們回來時，趙平安正站在十樓，慢慢的啃血桃。
    豔紅的汁水順著趙平安的手流下，染紅了他的衣服。
    妙語站在他身邊，道：“公子，不休息嗎？”
    趙平安無意識的嚼著桃子，他說：“她們為什麽會被吃掉？”
    此時樓下正上演著一口一個小妓子。
    妙語看了眼下麵，她說：“命不好。”
    “命不好？”趙平安扭頭看向妙語。
    妙語深吸一口氣，她說：“這事兒本不該跟您說的，隻會讓您心煩。”
    “您真的要聽嗎？”
    趙平安：“聽。”
    妙語的表情有些沉重，她說：“鳳樓每個月都會有流金日，流金日，我們就要拜見神明。”
    “正如您所看到的，舞台上的美人相，就是愛欲城的神明。”
    “這一天，所有妓子，都要帶著自己的盒子，去拜見神明。”
    “盒子之中，要裝足夠的詭幣，將詭幣獻給神明，讓自己得到寬恕，繼續活下去。”
    “如果詭幣不夠，就會被吃掉，一旦被吃掉，就徹底的死了。”
    “而且，吃掉之後還不夠，就會讓後麵的人補。”
    “補？”趙平安蹙眉。
    妙語的表情更加沉重了，“對，要補，如果不夠，就要一直補下去。”
    “多少詭幣？要吃七八個詭異補全？”趙平安反問道。
    春櫻有些沒精神，她說：“公子，我們不值錢。”
    【幸好我這一次把全部家底都交了。】
    “不值錢是多少錢？”
    春櫻和妙語對視，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多少。
    趙平安又問：“這神明，要你們上交多少詭幣？”
    “不，不清楚。”春櫻遲疑道。
    妙語解釋道：“我們沒有規定的錢數，就是說，我們要盡可能的讓神明覺得滿意。”
    趙平安哦了一聲，又拿起一顆桃子，大口的啃了下去，他一邊吃，一邊含糊道：
    “也就是說，她要是心情不好，隻需要說錢不夠，就可以吃個爽了？”
    全場寂靜。
    妙語壓低聲音，“不能這麽說的公子，這可是大不敬，若是被聽到了，對您不利。”
    趙平安：“這玩意兒的地位比樓主還高？”
    春櫻難得壓低聲調，小聲蛐蛐道：“樓主？樓主又不管事兒，這可是神明，她若是想殺我們，就隨便殺。”
    “就算您說的是真的，我們也沒辦法。”
    “春櫻！”妙語嗬斥。
    春櫻吐吐舌頭，“我錯了。”
    妙語的唇抿緊了，她掐了一把春櫻，道：“不能亂說。”
    春櫻：“妙語姐姐~”
    妙語不吃她這一套，隻是壓低聲音警告道：
    “你知不知道，多少妓子因為說了祂的壞話，被吃掉的？”
    春櫻：“咦——你別嚇我！”
    妙語蹙眉，“別亂說話，管好你的嘴。”
    【公子說的話，我們又何嚐不懂？可是，敢亂說的，都活不過下個月。】
    趙平安看著樓下的惡鬼相，嘴角一勾。
    “有點意思。”
    “你們這群妓子，從哪賺錢？我要是沒記錯，你們的嫖資，都要上交給樓裏吧？”
    妙語的臉色更差了，她說：“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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