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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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馬甲掉了!
司綿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這一切有點和他知道的未來不太一樣。
沒錯。
司綿知道未來。
司綿本來是三川水邊上的一個小牧童,靠著割草放牧為生,後來有一日仙人入夢,將他點化。
點化以後,他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前世的片段。
前世的記憶零零碎碎,但他應該住在一個井水很甜的小鎮上,相公是個屢試不第的書生。
雖然生活並不寬裕,但兩人恩愛,過得也還算溫馨。
對比起貧窮而麻木的現實,夢中的“前世”讓司綿沉溺,他下意識地模仿“前世”的自己,他渴望永遠活在夢中,不想醒來。
這點願望終究難以實現。
每次從“前世”的夢醒來,眼前隻有破爛的茅草屋與貧瘠的徒弟,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因為這種落差,司綿漸漸地變得與“前世”的自己越來越像。說話的語氣、走路時的姿態、一顰一笑,都完全一模一樣。
等到完全一致的時候,他不再夢到“前世”,而是開始夢見“未來”。
在“未來”,他被一位仙人選中,成為了藥王穀的一名弟子,從此與肮髒下賤的過去做了分割。
可就算是修真界也有高低貴賤之分,在“未來”的日子裏,司綿並不好過。
司綿身份地位、天資不顯,在藥王穀一樣被其他弟子排擠、欺壓。就在最絕望黑暗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
淩霄君。
據說淩霄君有位早逝的凡人摯愛,奔波數十年都在尋找白月光的轉世,甚至都入了魔障,導致心境不穩、傷及本源。所以他來藥王穀療傷。
就這樣,司綿與淩霄君相遇了。
因為司綿長得十分相似淩霄君的白月光,故而淩霄君對他十分有好感。在相處中,兩人互生情愫。
在經曆了種種誤會糾葛後,才明白彼此都是互相要找的人,最終誤會解開,終成眷屬。
而有了淩霄君做靠山後,司綿的地位變得截然不同。天資不好?沒事,大把的靈藥灌下去,一樣能夠突破;身份不好?沒事,有淩霄君在這裏,誰敢來質疑。
就這樣,司綿沉溺於未來。
可夢終究是要醒的。
大夢一場,恍若隔世。
隻餘下意難平。
在夢中享受過的司綿越發不能接受現實,幾乎到了瘋魔的地步。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沒想到夢醒的第二天,藥王穀的弟子來小鎮上收徒。
就像夢中“未來”一樣,他被仙人收做了藥童。
在得知“未來”是會真實發生的之後,司綿欣喜若狂。
隻要按照夢中的軌跡,他會成為淩霄君的摯愛,立於修真界的頂峰,無人再敢欺辱他。
一切都與夢中的相似。
果然,沒過多久,司綿就遇到了前來淩霄君。
隻要和夢中的那樣做,淩霄君就會愛上他……
等等,那這個夢裏沒有的麵具人又是怎麽回事啊?
司綿“……”
好像未來發生了一點奇怪的變化。
謝小意摸了摸下頜。
這個人看著衛淩霄一下子笑得這麽猥瑣一下子又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謝小意警惕地後退了一步,以免出現腦殘人傳人的現象,畢竟傻書生已經夠傻的了。
另一邊,司綿收回了回憶,打算還是按照夢中的軌跡來。
畢竟“未來”是不會騙人的。
他抬眸掃向了衛淩霄,柔聲道“近日穀中病人大增,已經沒有空餘的竹屋了,隻有我居住地方還有一間房,如果不介意的話,病人可以與我同住。”
言語間,完全無視了還有謝小意這個人。
謝小意“嗯嗯嗯?”
司綿直接越過了站在中間的謝小意,看著衛淩霄,問“如何?”
謝小意搶先一步問“那我呢?”
司綿眉頭微微皺起,像是有些為難“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隻能讓你委屈一下了……總不能讓我搬出去吧?”
謝小意恍然大悟“明白了。”
司綿“?”
明白什麽了?
謝小意理直氣壯地說“那就你搬出去吧。”
司綿為什麽你能說得這麽自然啊?
謝小意“畢竟我們交了錢的,隻能讓你委屈一下。”
司綿想要罵街。
可他要在淩霄君的麵前保持住人設,隻能憋著,眼角都憋出了一層薄紅,看起來楚楚可憐。他掀起了又軟又翹的睫毛,無聲地向衛淩霄求助。
衛淩霄點頭“那就這樣吧。”
司綿“???”
什麽就這樣吧?
難道你沒看見我的臉嗎?
這可是長得與你的白月光差不多啊,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司綿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質疑。
就在司綿恍惚的時候,他就這樣失去了竹屋的居住權,被迫搬到了旁邊的一處雜貨室。
他看著亂糟糟又髒兮兮的房間,握緊了拳頭,用盡全力鼓勵自己。
……沒關係,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一定能行的!
一定能把淩霄君拿下的!
另一側,竹屋。
司綿說著竹屋有兩個房間,可等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其中一件堆滿的東西,根本住不了人。這分明是準備把人騙進來,再強行住一間房間同居。
謝小意感歎“真是社會險惡,不得不防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嫌棄地把竹床上的用品拎了起來,換了一套全新的。
沒辦法,怕得腦殘。
等收拾好了房間,已經是夜幕時分了。
衛淩霄例行去練字、溫書。這次練字的時候,還用了謝小意送給他的筆洗。
筆洗小小一個,擺放在書桌上,帶墨色暈開,裏麵靈氣緩緩蕩漾,似乎有一個人形的精靈在其中遊蕩。
假以時日,這筆洗定會孕育出千金難得的墨女。
謝小意坐在一旁看著他練字。
不得不說,謝小意一點學習的天分都沒有,看著看著人就犯困了,下巴磕在手背上,眼皮一垂一垂的。
迷迷糊糊間,他聽見衛淩霄說“不太對。”
謝小意下意識地問“什麽不太對?”
衛淩霄放下了筆,眉眼間一片茫然“不知道。”
謝小意“?”
衛淩霄“我覺得,司綿很奇怪。”
謝小意“嗯嗯。”
不奇怪就怪了。
衛淩霄坦白道“我有時覺得他很親近,但有時又產生一股莫名的殺意,想要殺了他。”
謝小意難道是腦殘終於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
他沉吟片刻,開出了治療的藥方“你離他遠點就是了。”
衛淩霄垂眸,看著手指一伸一屈“我總覺得……控製不住自己。”
謝小意十分豪爽“放心,我幫你把關!”
衛淩霄“多謝。”
謝小意揮了揮手“我們什麽關係?不必言謝!”
畢竟是老祖宗和孫媳婦的關係!
都是一家人!
窗外。
偷聽了許久的司綿咬了咬衣角。
原來如此。
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一定要想個辦法,把這個礙眼的麵具人先除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