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此聖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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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逸轉眼看去,隻見這五人均是身著黑衫,腰係黃帶,與曲洋打扮一樣,顯然都是魔教中的長老人物。這五人四男一女,年紀都在五六十歲,雙目炯炯,顯然內功造詣極是了得。五人甫一上樓,或是拈須沉吟,或是目光冰冷,或是鼓腮瞪眼,可無一不在環顧四周,可當目光落在聖姑等人身上,頓時心中一凜,暗叫不好,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這反差,頗為滑稽。幾人互相一對視,其中一人踏步上前,拱手說道:“原來是大小姐在此,我等失察,該死該死!”風逸見此人麵容消瘦,麵色蠟黃,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便如藏了一枚核桃相似,內功絕然不低,可本來一臉嚴峻,現在卻換了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不禁心想:“這群魔教徒目中無人,遇上了這娘們,倒像是老鼠見了貓。且讓你們好好表演,老子能好好看看熱鬧,倒是妙極!”風逸多經世事,心思反複多變,就連自己也難以把握。他曾吃過無數苦頭,在底層來回打轉,命不保夕。學成神功後殺戮甚多,更是在神雕時代傾城破國,對於打打殺殺,實則早已厭倦。所以在天龍世界,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而今惟一讓他覺得有意義的事,就是做點能夠產生成就感的事,亦或者看熱鬧,逗悶子。因為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趕著去踩死蒼蠅蚊蟲,更沒有人會看見它們,就想要踩死。當然,主動招惹與心理變態之人除外。可風逸並非變態。風逸現在除了東方不敗與風清揚出現在自己麵前,能夠升起戰意,其餘,一概就是找樂子,主打的就是混,就是玩。聖姑微微頷首,淡淡道:“賈叔叔,上官叔叔,什麽事能勞動你們二位帶著王長老、秦長老、桑長老五位齊出,還帶這麽多人,將我用餐之所包圍起來了呢?”她口中叫著叔叔,但語氣之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頤指氣使的氣勢。另一位長老越眾而出,他長手長腳,雙目精光爛然,極具威勢,卻一副恐懼之態,連連拱手作揖道:“大小姐,誤會,誤會。我等一時失察,魯莽行事,縱然萬死亦不敢包圍大小姐!”語音發顫,顯見心中驚駭之至。這人複姓上官,單名一個雲字,外號叫做‘雕俠’,乃是白虎堂長老,最先說話的乃是青龍堂長老,‘黃麵尊者’賈布。兩人武功之高,據說遠在一般尋常門派的掌門人與幫主、總舵主之上。兩人在日月神教中的資曆也不甚深,但近數年來教中變遷甚大,元老耆宿如向問天一類人或遭排斥,或自行退隱,賈布與上官雲是教中極有權勢、極有頭臉的第一流人物。至於另外三名長老王誠、秦偉邦、桑三娘,那也都是武功高強,各有所長的大人物。隻是武林之中,首戒欺師滅祖,對上不敬,輕則廢除武功,逐出師門,重則直接處死。就是為了防止某些人翅膀硬了,爭位奪權。尤其日月神教更是教規森嚴,如有悖逆犯上者,輕則個人處死,重則全家處死。這任盈盈乃是東方不敗親口封的聖姑,在日月神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們將其包圍,這等同弑上,教規之下,無不冷汗如雨。聖姑淡淡道:“幾位長老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來啊?”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閃出,朗聲說道:“大小姐,我等奉教主嚴命前來捉拿風逸!”他身軀雄壯,聲若銅鍾,震得整個樓嗡嗡作響。聖姑笑吟吟地道:“秦長老,你覺得搬出東方叔叔,就能對我無禮嘍?”任盈盈之所以在日月神教有諾大威勢,隻因她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的親生女兒,長老級別的人物,多數都看她長大的。至於東方不敗篡位,有人認為任我行死的突兀,人心不服。東方不敗殺了幾個死硬分子,可還是有人不服,他總不能將反對者都殺光。為了穩定人心,便封任盈盈為聖姑。更是故意為難三山五嶽之人,將“三屍腦神丹”解藥扣住不發,隻待任盈盈一求情,就將解藥派發。日月教眾一看,東方不敗對任盈盈如此之好,所謂弑殺前教主篡位之說,純屬子虛烏有。因為若是篡權奪位,哪有不斬草除根的道理?所以東方不敗借著任盈盈穩定了人心,任盈盈也享受到了尊寵。可這名長老名叫秦偉邦,任我行當教主時,他隻是一個旗主,沒有資格領教任我行的手段,對任盈盈自然不免輕視,尤其現在奉東方不敗之命而來,對她也就沒有那麽多的看重。任盈盈話音剛落,綠竹翁冷哼了一聲,身子一晃,鬼魅般的突然出現在秦偉邦麵前。幾名長老心下勃然大怒,都要出手救援,可看到老者兩道閃電般的目光,鬼魅般的身手,立刻認了出來。此人乃是自己決計不敢招惹的人物,他也決計不敢殺了秦長老。可秦偉邦乃是高手,本能反應已經讓他雙掌拍出了,誰料掌還未拍中,咯吱一響,他這魁梧的身子如同騰雲駕霧般從窗口飛了出去。外邊一陣驚呼響起,接著便是撲通叫痛之聲。顯然樓外日月教眾躲了開去,秦偉邦摔在了地上。霎時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噤若寒蟬,就是莫大先生渾濁的老眼,也閃過一絲精光。這老頭行動詭異,手不動,足不抬,便將秦偉邦震的飛離數丈,武功之高,實所罕見。莫大自忖無此能耐。風逸也是有些驚訝,心道:“這老頭竟然如此厲害!”旁人不知這老頭怎麽將秦偉邦摔出去的,可他卻明白綠竹翁剛才雙腿稍彎,先將秦偉邦掌力引了過來,然後腿一伸直。這一收一放之力便將秦偉邦給彈震出去了。要知道秦偉邦這一推之力本就極為強勁,再加上綠竹翁的借力反激,他更是難以抵擋,隻是綠竹翁動作太過細微,旁人看不出來,可他腳下用力,這地板吃了力,發出了咯吱之聲。可饒是如此,這份借力打力的神功也是極為了得,風逸不禁暗想:“看來我不能小看這笑傲世界的人物,一個綠竹翁竟然身具如此神功,那任我行、左冷禪之流想必更為了得!”但繼而又覺得理所應當,以任盈盈的身份出來跑江湖,沒有這樣的得力護衛,安全如何保障?魔教中人即震驚於綠竹翁武功之高,又覺得進退兩難。賈布更是清楚,東方教主之所以要拿風逸,便是有些不太放心聖姑。蓋因江湖上傳聞聖姑要求三山五嶽的左道之人,不許找身懷《辟邪劍譜》的風逸麻煩。日月神教中的實權人物,均知聖姑過往,怎會與一男子有如此交集,恐怕涉及到了男女之情。任盈盈在日月教威權之大,人所共知。風逸武功之高,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尤其他這幅狂妄性子,這兩人一旦結合,那還真會讓江湖天翻地覆。東方不敗主意未定,又得知日月神教分舵被風逸血洗,楊蓮亭早就想要除了聖姑,這才讓東方不敗派出幾位長老將風逸或擒或殺,如此也算斷了聖姑一個得力強援,這是防患於未然。日月神教耳目眾多,可也是好不容易才得知風逸行蹤,大家夥準備齊全,要取他性命,卻沒想到聖姑也在這裏吃飯。如此一來,沒有東方教主的命令,他們不敢對聖姑動手,但若風逸跟著聖姑離去,他們豈不是隻有睜著眼睛看著?教主任務又如何完成?好不為難躊躇。風逸看著他們進退維穀的樣子,自斟自品,衝著一樓人上下打量,仿佛一個看客,正瞧一場好戲。聖姑卻微微皺眉,手托茶杯,既不啜飲,也不放下。賈布眼珠一轉,對風逸抱拳道:“久仰風大俠神功絕世,威震武林,今日見麵不如聞名啊!”風逸正眼也不看他,淡淡道:“江湖傳言,本就不足為信!”賈布冷笑道:“那麽前日在我日月神教分舵,殺死薛香主以及眾位教眾的吹簫人也不是閣下了?”風逸斜眼一睨,道:“那你可看好了!”右手一振,忽然拔出玉簫,隨手一放,綠光如電,嗡地釘在桌前,冷冷道:“人就是它殺的!”眾人暗暗吃驚,風逸出手之快,匪夷所思,恍如變魔術般。凝神看去,卻是一隻翡翠打造,造型古樸的玉簫,一端已是插進桌裏,直立於桌上。人人都知道翡翠堅硬異常,可他隻隨手一放,毫無運功跡象,就將簫插進木桌,的確功力非常。這隻簫,看似插進了桌裏,卻仿佛插進了所有人的心裏。而且此刻天色已黑,燭火映照翡翠,翡翠再反光,顯得風逸肌膚豐澤,俊秀軒昂,有如仙佛臨凡。賈布定了定神,旋即拍手說道:“好啊,好啊,嚐聞風大俠一招之間,便令名震天下的青城派煙消雲散,今日得見,果然是敢作敢當的好漢子。若是再有人說風大俠乃是托庇女子裙下,苟安偷活的小人,我賈布第一個跟他拚命!”在場眾人均看出來賈布的心思,這就是激將法,想讓風逸說出此事,好斷了聖姑回護之意。畢竟殺本教教眾的人,聖姑再維護,也沒有絲毫道理。風逸側過了頭,似笑非笑地望了聖姑一眼。聖姑這時一口一口地品啜碗中之茶。樓中的氣氛有些微妙。聖姑突然放下茶碗,似是自言自語地道:“既然東方叔叔有令在先,我也管不著那些閑事。”她說到這裏,眾人已是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與風逸毫無幹係。風逸淡然一笑,道:“罷了!”他目光一掃,點頭說:“魔教來了這麽多長老,風某人麵子也算不小。不過東方不敗身為教主,卻躲著不見人,實在叫人氣悶。所謂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想必也是誇大之詞吧?”賈布冷笑道:“東方教主沒來,難道不是你的運氣?他若來,你安能泰然處之!”“是嗎?”風逸淡淡一笑:“嗬,去黑木崖會一會東方不敗,有失地利,非我所取。想要公平一戰,可聽說,他養了一個男寵,這一輩子,怕是出不了他的閨房了,真是可惜!”眾人臉色同時一變,齊齊看向聖姑。東方不敗養男寵楊蓮亭,日月神教中的實權人物都有所知,可沒人宣之於口,至於外人更是無從得知,風逸能夠知曉,必然是任盈盈說的。聖姑也是麵露驚訝,她哪裏知曉風逸從何而知。賈布麵色扭曲,一字一字的道:“大小姐,今日之事,莫怪屬下無法照看你的麵子了。”聖姑道:“賈叔叔,你說這話是何用意?難道我讓你照看我的麵子了嗎?”聽她言語中滿含氣憤,賈布目光轉向風逸:“這就請下樓一戰吧,也好讓我領教閣下高招!”風逸灑然一笑:“今日若是東方不敗親臨,這話倒也聽得,就憑你,嘿嘿,也配言一個戰字!”賈布嘿嘿冷笑道:“閣下縱橫江湖,神功無敵,未嚐一敗,我等豈有不知?賈某自然不配與你單打獨鬥,隻好與眾位兄弟聯手請教了,這是聰明人不吃眼前虧!”他把話說在頭裏,免得被人指責說嘴。其實以賈布的武功聲望,對於一般人自然不屑聯手,可風逸實在太邪,所以也就不要臉了。風逸哈哈一笑道:“你這老兒倒也是快人快語!”賈布道:“在下乃是真小人。”“好!”風逸嘴角含笑,徐徐起身:“素聞日月神教高手如雲,有一統江湖之誌,我也就領教幾位高明!”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眾人頓時眼放異光,上官雲一翹大拇指,讚道:“好,好一個風逸,不占人便宜,當得一個俠字,我等樓下靜候大駕!”向聖姑躬身一揖,袍袖一拂,當先下樓而去。賈布等人也向聖姑行禮,轉身下樓。風逸拔起玉簫,袖袍瀟灑,款步到了樓梯口。“且慢!”聖姑忽然叫住了他。風逸腳步定住。聖姑的聲音仿佛突然凝重了很多,仿佛帶有一絲眷戀,讓他無法不停住。聖姑吐出一口長氣,朗聲說道:“他們人多勢眾,你又何必非要硬拚?”風逸淡淡道:“自從我出道江湖,就沒幾個人和我單打獨鬥過,這能怪我嗎?”“那也怪你武功太高!”聖姑俏生生站立起來,邊走邊說道:“人家有備而來,你還真以為人家和你武功決勝嗎?”說著已經到了窗邊,一指道:“你看!”就見樓下數百人靜悄悄的不發出半點聲音,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手拿兵刃,有的卻是長袖將雙手裹住。她已經看出不妙,這裏麵必然有發射毒水的機筒,否則這幾位長老也不會退出樓外了。她深知這些人性子,他們可不是顧及旁人,而是怕傷了自己,所以才要請風逸下樓一會。這樣一想,聖姑心尖兒也微微顫抖起來。這感覺委實讓任盈盈覺得古怪,以前她殺人,或者一些人犯了刑罰,多受酷刑,卻從無一次像今天這樣關切一個人。她知道,這是真的不想風逸下樓。誰料風逸根本腳下不動,正眼也不看她,幽幽歎道:“我有一份遺憾,今日若是死了,怕是永遠無法滿足了。”聖姑難耐好奇:“什麽遺憾?”風逸轉眼看來,突然身影化為一道青煙,好似鬼魅潛行,悄無聲息,瞬間就與聖姑相距咫尺。風逸眼中看到她瑤鼻挺翹,眉彎入鬢,一雙烏亮大眼,水光漣漣,鼻中聞到一股又甜又膩、蕩人心魄的香氣,耳中聽到她的心在極速跳動。綠竹翁大驚,他自知武功與風逸差得太遠,縱然不顧性命的上前救援,也必無濟於事,隻叫得一聲:“不……”這個可字沒有喊出,他已經看到風逸沒有出手,而聖姑也反應過來,急忙閃退數尺,心子怦怦亂跳。她豈能不知在這一瞬之間,自己已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的走了一個循環,暗自思忖:“瞧他麵容不過二十歲,雖已有了白發,可縱是內功深厚,駐顏有術,至多也不過三四十歲,怎會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內力?我自忖也算武學奇才,再練三十年,恐怕也不會達到如此境界!”聖姑心念電閃,哼了一聲,雙頰染上淡淡緋紅,撅嘴道:“好吧,風兄神功非凡,倒是小妹多慮了。”風逸輕聲說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善睞。”說到這兒,微微一頓,忽向聖姑說道:“你說見到這樣的美人,卻不知道她的芳名,是不是遺憾呢?”聖姑眉頭大皺,心中暗惱:“這小子如此好色?”欲要出手教訓,可又知曉打不過他,隻得狠狠白他一眼,啐道:“我怎麽知道?我又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你再敢對我胡言亂語,瞧我不殺了你!”風逸見她又羞又惱的樣子,更覺有趣,畢竟能夠逗弄日月神教聖姑的男子,天下恐怕唯己一人,好不開心。風逸故做深沉,歎了口氣:“好吧,你也別殺我了,美女總是擁有特權的,可以允許任性。但我還是打發了這群蒼蠅,再去尋找別人吧,反正天下之大,總會有的!”言下大是悻悻。這些武林中聞名喪膽的魔教長老,在風逸眼裏,隻是用來看戲,以及與任盈盈逗悶子的工具人。如同在神雕時代的達爾巴、霍都之流,各個都是一流高手,卻是他用來調戲郭芙的工具人一樣。殺亦可,不殺亦可!隻在轉念之間爾!聖姑回味他話中的意思,心潮起伏,難以平靜,雙頰發燙,眼見他要下樓,叫道:“喂,堂堂男子漢,氣量恁地窄小。”“氣量?”風逸忽地掉過頭來,衝聖姑一笑:“是不是你嘴上不在意,心裏卻怕我死了?”聖姑被他說破心事,低下了頭,輕輕地道:“你那首曲子我很喜歡,我想能夠學過來,你若是死了,我怕學不到了。”風逸失笑道:“你還真是好學寶寶,有趣。今日和你說這麽多,讓人心中也算暢快幾分。隻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些美中不足了!”說著頓了一頓道:“或許這便是人生啊!”聖姑啞然失笑道:“不知道我名字,怎麽也就是人生了?”風逸目光看向窗外,悠悠道:“其實,人生本就是,連接著一場又一場的離別與相遇,麵臨著一次又一次的心酸和歡喜,當我以為自己就要幸福的時候,悲傷就開始倒計時了。”聖姑等人看著他定定地望著窗外,儼然自說自話,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甜中帶苦,難以形容。過了半晌,風逸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這番神功遭遇,於我而言,既是恩賜也是劫。那種讓人心動的新鮮感從來不缺,可真誠長久的陪伴卻是難如登天。好像每次都一樣,沒有例外。所以我非常喜歡與美女剛剛認識的時候,那種虛偽又熱情,新鮮又浪漫的感覺,才不會讓我覺得一切都是莊周夢蝶啊!”這番話乃是風逸內心最為真實的感受,說到這兒,也很是黯然。聖姑不知他的過往,卻也不禁聯想到自己身世,也是心中慘然:“真想不到,他這麽大本事,看似無所不能,卻也如此孤苦淒涼,跟我這無父無母的孤兒又有何區別?”聖姑當即低下了頭,說道:“那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去招惹人家呢?**乃是傷心伐性之毒,你應該潔身自好,以免自找痛苦。”風逸淡淡道:“世上皆知飲酒傷肝,美食傷胃,古往今來,權力地位之爭,永遠伴隨著家破人亡,可他們明明知曉這道理,為何仍舊樂此不疲呢?”聖姑覺得有理,低頭不語。風逸掃他一眼,忽而笑道:“你這話道理其實沒有說錯,所言正合老子之言‘知足不辱’!”又喟然一歎道:“可人心之苦,就苦在不知足,姑且不說販夫走卒從想吃飽,到想吃好玩好。那些古往今來的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哪個不是文武兼備的聰明人,這個道理都知道,可又有幾個做得到呢?風某人也隻一凡夫爾!”莫大聽的驚訝不已,隻覺風逸武功之高,已是匪夷所思,可見識卻也如此深刻深遠。聖姑也沉默下來,微微出神,突道:“那你踏入江湖,想要做什麽呢?”風逸皺眉不語,聖姑見他神色,心中忐忑起來,徐徐說道:“樂品即人品,聽你的簫聲,應是通達之人,這難道也很難說嗎?”“也不是。”風逸微微搖頭:“而是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麽,仿佛沒了人生目標,就像天下之事都不如你的名字重要一樣!”聖姑一愣,熱血上湧:“你就這麽想知道我的名字?”風逸笑了笑:“那你會說麽?”“說給你就是了。”聖姑漫不經意地道:“我叫做‘盈盈’。恐怕早就有人給你說了,隻是你已經忘記了。”風逸哈哈一笑:“我今日好歡喜啊!”“歡喜什麽?”盈盈衝口而出。風逸笑道:“我既然能知道那個姑娘叫什麽,看來也算有點可取之處!”“你這人真是沒有正形!”盈盈知道風逸言下之意,是在說自己就是那個“手如柔荑……明眸善睞”的女子。天下女子無不喜歡旁人誇自己美貌,任盈盈也不能免,嘴上冷硬,內心極為歡喜,滿臉暈紅,但又臉色一正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可不能隨便叫!”“不許叫?”風逸很是詫異:“怎麽就是隨便,怎麽又不隨便呢?”盈盈道:“不許就是不許,因為我不喜歡。”“好一個不許就是不許!”風逸玉簫擊掌,自嘲一笑:“你也這麽霸道,這以後可就難辦嘍。”任盈盈秀眉一蹙,似要問他怎麽難辦了。風逸青衣飄動,瞬息消失。丟下盈盈等人,呆然佇立。“這人輕功實在是太高了!”綠竹翁長歎一聲:“簡直非人哉!”琴兒一跺腳道:“可他用武功不幹好事,剛才差點欺負小姐!”“是啊,是啊。”“就該好好教訓他!”任盈盈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四個婢女跟她從小長大,便以琴棋書畫為名。有人時,她們不敢插話,免得損了聖姑權威,沒人了,就開始嘰嘰喳喳了。這也是任盈盈喜歡的鬧中有靜。可惜隨著任盈盈冷哼一聲。四女都低下了頭,哪裏知曉自家小姐臉都紅的像熟透的蘋果了。(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