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新年的第一天。
    陽光灑落在熱鬧非凡村莊裏，一場激烈的衝突也正在悄然上演。
    這對親叔侄，陳傑和陳興旺，此刻在王平家門口對峙著。
    陳傑，這位心急如焚的年輕人，一心想著趕緊去給院子裏貴人拜年。
    對於他來說，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拜年，更是關乎他未來一生的關鍵時刻，他滿心期待能夠借此機會給貴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從而為自己的前途鋪平道路。
    而另一邊，是陳興旺，堅定地守護著那扇院門，不放一個閑雜人等進入打擾王家過新年。
    必須盡忠職守地替貴人守住這道大門，在陳興旺眼中，沒有什麽親情可言，有的隻是工作職責和立場的堅守。
    “二叔，咱可是一家人啊，您幹嘛攔住我？”陳傑滿臉焦急又困惑地喊道，他實在想不明白二叔為何在此刻變得如此刻板，明明就是抬手放自己進去那麽簡單的事情，可二叔卻像鐵了心一般，緊緊拉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肯讓他邁進院子半步。
    陳傑試圖掙脫陳興旺的束縛，一邊用力拉扯著身體，一邊繼續說道：“二叔，您就行行好吧！我就進去拜個年，很快就出來，不會耽誤太久的！”
    可無論他怎樣哀求，陳興旺始終不為所動，那張嚴肅的臉上毫無通融之意。
    ...
    陳興旺正愁沒機會在王平麵前表現呢，一直希望有人敢當著王平麵不守規矩的搗亂，那樣他就可以行使自己在當地的威懾力，就算是自己親侄子也一樣。
    “你這個混賬東西！別忘了，你可是我的親侄子啊！但正因為如此，我才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麽隨隨便便地走進去！給我乖乖地滾到後麵去，好好排你的隊！看看人家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大清早天還沒亮就趕過來排隊的，都已經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啦！你算哪根蔥？難不成覺得隻要有我這個二叔在，就能輕而易舉地給你開後門嗎？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陳興旺怒不可遏地對著陳傑大聲吼叫著，絲毫沒有顧及到叔侄之間的情麵。
    陳傑眼見陳興旺發了這麽大的火，不由得心裏一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
    從小到大，要說最令他感到害怕的長輩，那非二叔陳興旺莫屬了。
    其他的長輩有時候或許隻是跟他開開玩笑、裝模作樣地嚇唬說要揍他一頓而已，可這陳興旺卻不一樣，要是把他惹急了，那可是真的會毫不留情地直接動手扇他耳光。
    盡管心中對這位二叔充滿了畏懼之情，但一心渴望能夠有所進步的陳傑是越想越覺得氣憤不已，怎麽自家人反倒一點忙都不肯幫呢？
    陳傑在小心翼翼地與陳興旺保持了一段足夠安全的距離之後，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二叔啊，你老是不是年紀越大，腦子就越發變得糊塗起來？”
    果不其然，這句話猶如一把火徹底點燃了陳興旺心頭，隻見他兩眼圓睜，口中大罵一聲“混賬！”
    緊接陳興旺高高抬起右手，向陳傑扇來。
    陳傑連忙躲開，但陳興旺卻不依不饒，甚至還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村裏的地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
    大年初一的柴火村，村長手持一根棍棒追打自己親侄子的畫麵，惹來一眾笑聲。
    陳傑在跑的途中，隻覺得自己麵子已經徹底被撕碎，他以為下跪哭墳，就能換來王平這位發小的舊情，沒成想三番五次上門都被攔著。
    昨天晚上他也來過王平家，也是被陳興旺攔住，陳傑越想越氣，猛地停住，非常憤怒看著身後趕來氣勢洶洶的陳興旺。
    小時候怕他是是出於晚輩對長輩身強力壯的恐懼，而如今怕他是因為血緣尊重，如今迫切希望能見到王平一麵的陳傑，徹底被進步的欲望衝昏頭腦，也不管身後來人誰，腦袋裏更沒有長輩之分，有的隻是這個老比登三番五次的攔著自己“進京麵聖”！
    阻擋自己進步的人都可以統統幹掉。
    ...
    “老二，我草你馬，給你臉叫你一聲二叔，不給你臉，你就是老比燈。”陳傑擼起袖子，從一家人門口拿過一把鐵鍬指著陳興旺罵道，狠起來直接罵了自己三代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罵，陳興旺呆怔住，那些圍觀的村民也是直皺眉。
    這已經不是叔侄之間的追鬧，而是上升到非常嚴重的不孝子孫欺師滅祖的惡劣行為。
    “陳傑，你罵我？”陳興旺雙目圓瞪怒喝。
    陳傑徹底失去理智，把羽絨服脫掉，擼起雙袖，拿著鐵鍬：“草你馬，今天誰攔著我，我就劈誰，我今天必須進去見到王平哥，他不見我，是他的事。但你們這些老比登敢攔著我，那就是你們的錯！”
    “你！你！你！”陳興旺被氣的的捂住胸口，差點沒站穩倒下。
    “滾開。”陳傑一把推開被氣到失去力氣的陳興旺，徑直向王平家走去，今日他是鐵了心要進去，為自己的前程謀一線生機。
    陳興旺這個親二叔，又是村長的威嚴，隻能嚇唬到陳傑小時候與還要麵子時候的他，現在的陳傑目中隻有王平一家，村裏一切關係，一切長輩都是個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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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興旺被氣的半天沒緩過來，畢竟年紀大了，這些天又連夜站崗，剛才的追逐中，讓他力氣所剩無幾。
    ...
    來到王平家門口，陳傑放下鐵鍬，整理下衣服，抬手梳理頭發後，看了看麵前兩個攔在門口的村裏人道：“兩位叔，麻煩讓個路。”
    “陳傑，別讓咱們難做。”一人麵色難堪道，剛才陳興旺可是他親叔都沒攔住。
    “叫他進來吧。”在院子裏燒火的王平把剛才一幕看的清楚，陳傑，這個自己發小，如今連見自己一麵都成了一種奢求，為了靠近自己，各種奴隸手段用盡，這是何苦呢。
    王平正好也想當麵瞧瞧這個發小，如今會如何麵對自己。
    站崗的那兩個人一聽到王平的話語聲傳來，便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迅速地向兩側挪動腳步，為陳傑讓出一條通道來。
    隻見陳傑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諂媚起來，他堆滿笑容，快步朝著王平走去，邊走邊說道：“王平哥，新年好啊！”
    王平對於陳傑的問候卻仿若未聞，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隻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陳傑。
    就在距離王平大約還有兩米遠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陳傑突然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緊接著，陳傑就像是被打開了訴苦情感的閘門一樣，淚水如決堤之水般傾瀉而下，眨眼間便已淚流滿麵。
    陳傑一邊抽泣著，一邊抬起頭望向王平苦苦哀求道：“哥呀，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小弟我實在是快支撐不下去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可真是會被逼死的啊！求求您大發慈悲，給小弟我指條活路吧！隻要哥哥您願意稍稍動動手指，哪怕隻是稍微幫襯小弟一把，小弟這條命就能保住啦！”
    陳傑沒有任何客套的話，開門見山表達可憐，希望得到幫助，跪在王平麵前，陳傑徹底一副奴才相。
    沒有絲毫快感，王平心中升起股莫名的傷感。
    比之前陳傑出言諷刺自己還要傷，想起二十年前，這個跟在自己身後一口一個王平哥的跟屁蟲，如今成了這副下賤模樣。
    “哥，我知道你心裏有怨，弟弟當初不該狗眼看人低。”陳傑說著抬手抽打自己臉，此時他一定後悔無比，如果當初能得知王平有今日成就，給他一百個膽子那時也不會輕視挖苦王平。
    誰能想到一個沒有工作，沒錢沒背景的農村青年能發生如此身份的逆轉，這簡直比彩票一等獎還要難。
    陳傑抽打的非常賣力，大冬天臉頰被呼紅，火辣辣的，但已經打出去了，王平不喊停，陳傑也不好收手。
    王平不受打擾的給第二鍋饅頭加柴火，任由陳傑自己打臉贖罪的行為發生，他也想看看陳傑能這麽抽打自己的臉到什麽時候。
    這個新年注定不尋常，一個地方出了一步成仙的大能者，四周必然會有草木成精，陳傑想做那個成精的草木。
    就這樣，陳傑打了自己將近十分鍾，王平還沒開口。
    “哥，求你，看在我們兒時那段友誼份上。
    “哥，陳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王平看了下手機，整整十四分鍾過去，才抬頭點根煙時道：“行了，停吧。”
    “謝謝哥..謝謝...”陳傑是真的感謝，不止是王平終於願意搭理他，更重要是他的臉頰已經被打到出血，逐漸麻木。
    如果在打下去，陳傑估計會暈倒在這裏。
    王平抽一口，緩緩吐出：“站起來說，別跪著。”
    陳傑這才小心從地上站起來，隻要王平願意搭理自己，那麽陳傑就放心了，怕就怕自己跪在這裏對方無動於衷。
    “那邊凳子自己搬來坐。”
    “好，哥。”陳傑搬來凳子，坐在王平對麵。
    “抽煙吧。”
    “謝謝哥。”陳傑接過煙時，心中驚愕，這煙他雖然沒見過，但從那紋理造型來看，定然價格不菲。
    “想讓我幫你？”
    “做夢都想，王平哥，赴湯蹈火啊！”陳傑忠心歡快點頭。
    王平目光帶著幾分嫌棄盯著陳傑，將其盯得的目不改色，陳傑真的變化很大，小時候那麽害羞的小男孩，如今成了這個樣，捧高踩低，毫無義氣可言，這種人隨著年齡增長，隻會越來越沒底線，隻要能利己的事，那麽此人必定會極度野蠻去爭取。
    “想要多少錢？”
    “哥，我隻需要兩百萬，這個錢我會在五年內還你。”陳傑激動的差點跪著過來抱住王平，被王平抬手製止。
    又是開口要錢的，王平擺手微笑：“錢，我不能借給你，對了，你目前在哪個城市上班？”
    “昆市。”
    “那邊有我兩家占股的貸款公司，你去負責吧，好好幹，一年掙個兩百萬不是問題。”
    “真的，哥！”陳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王平就這樣答應幫自己了，直接讓自己入職他的產業。
    王平微笑：“很真，畢竟咱們是發小，小時候的情義擺在這呢。”
    陳傑這一刻好似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發小王平，嘿嘿笑道：“我就說嗎，王平哥肯定會記得弟弟，雖然我當時衝撞你，但也不至於那麽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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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平漸漸笑容更大道：“不過你在入職之前，有個條件。”
    “哥，你盡管說，什麽條件我都水火不辭！”陳傑目光堅定，沒想到這一次求前程這麽順利。
    “條件不算多難，等下你出了這門，把陳興旺揍一頓，還有你堂哥陳帥今年回來了吧，也順便揍一頓。”
    陳傑聽見王平讓他幹陳興旺先是瞳孔收縮，但猶豫了三秒後，陳傑後握住雙拳，堅定表示：“那老比登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哥，你放心，待會我一定把他按在身下一頓揍。”
    “你就是讓我揍我爹媽，我也揍！”陳傑補充道。
    王平聽後隻是無奈歎了口氣，微微笑道：“這事和我沒關係。”
    “哥，你放心，這是我陳傑自己的意願。”陳傑拍拍自己表示，為了榮華富貴，別說讓他揍二叔，就是讓他把自己二叔的腿卸了，此時的陳傑都能幹出來。
    特別是陳傑看到停在王平家門口的那兩輛豪車，庫裏南與法拉利，這兩輛讓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富貴代表物。
    就這樣被砸爛後，扔在家門口，這種不把豪車被破壞放在心上的魄力，已經超越了富貴本身的定義，陳傑無法想象如今的王平會富到什麽程度。
    陳傑太渴望這些了，如果自己開著庫裏南，那該有多威風，多有麵子。
    “哥，還有陳帥，這小子我也看他不順眼了，傍上富婆就狗眼看人低，吃軟飯的廢物，我等下揍完我二叔，就去幹他。”
    王平低頭添柴讓陳傑離去，他也隻是想看看一個人為了名利，究竟可以聽話到什麽程度，順便給陳家一點教訓。
    陳傑這種為了求個前程，不要尊嚴，甚至以下犯上的人，看似是小人，實則非常好掌控，加上有發小這層熟悉關係，王平有足夠實力相信就算陳傑以後做出想背刺自己的行為，也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傷害。
    低維度想與高維度為敵的資格都不配擁有。
    換而言之，陳傑連背刺傷害王平的資格都沒有。
    ...
    陳傑前腳剛出門，就傳來陳興旺被打到痛嚎的聲音，王平沒出去看，但王坑出去拉架，他回來說“不知道什麽原因，陳傑把陳興旺按在身下拳頭如雨點般落下，砸在腦袋上，若不是別人攔著，陳興旺非得被這個親侄子打殘廢。”
    陳傑被拉開後，抄起一把鐵鍬直奔陳帥家。
    這個新年陳帥非常不好過，很糟心，按理說他已經是村裏最有出息的人了，名下有一家保安公司，一年沒少賺，如今也是緊緊腰帶開上了路虎，但提了新車回家，卻沒有任何麵子，全村人的焦點都在王平家。
    陳帥正在家門口和老婆坐著發呆，看到手持鐵鍬走來的陳傑，主動打招呼：“去哪。”
    陳傑沒有作答，而是拿起鐵鍬照著陳帥那輛路虎車砸去。
    砰！
    “陳傑，你踏馬瘋了。”陳帥和他老婆兩人被陳傑這突然砸車舉動嚇一跳。
    兩兄弟就這樣扭打在一起。
    陳家這個年，過的是一塌糊塗，陳興旺被侄子打進醫院，陳帥被自己堂弟一個鐵鍬將腦袋開瓢，新買的車還被砸了，事後陳傑被抓進衙門。
    王平怎麽可能不介意呢，陳家對自己的羞辱他是一刻沒有忘，隻是思來想去，用這樣的方式報複才能解心頭之恨，至於陳傑先讓他在裏麵待些日子，等過幾天在將其保出來。
    這個春節，從初一開始，王平家就排滿長隊，村裏組織的安保隊伍已經控製不住場麵，來拜訪王平的人幾乎是提著禮物硬擠進家門。
    一些王平都沒見過的親戚，各種表叔，表姑，又是表姨，反正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來找王平希望能給個差事做，也有是來替小孩求差事的。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與王平父母關係非常熟悉的笑容。
    所送的禮物堆滿整個院子，直接連到大門口。
    這些禮物王平瞧不上，他享受的是人群對自己的恭敬與小心。
    在獲得巨大財富地位與絕對權力之後，王平骨子裏的權欲在這一刻得到極大滿足。
    權貴帶來的社會地位，所分泌的多巴胺前所未有的增加。
    這一刻，王平仿佛將自己置身於一個王座之上的帝王。
    一句話，一個決定就可以決定很多人的未來走向，甚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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