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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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豐聽到他這般無情的話,不得心中一沉!
    他知道,他必須做個選擇。要麽,救楊善登他們。舍棄殷梨亭,任由他被活生生的煉化成丹藥,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要麽,犧牲楊善登他們,任由他們被淒慘痛苦無比的活活燒死。
    可是,他們五人都是他一手帶大的,親如父子的親愛的弟子。
    讓他舍棄哪一個,他都不願。
    他想魚與熊掌兼得。五個徒兒,他一個都不想舍棄。
    可是,現實就是那麽殘酷。
    就在他心中猶豫,糾結之時。
    張宇初突然一聲大笑,聲音中帶著一股悲憤與猙獰:“張三豐,江湖上都說,你武功,聲望,就連所收的弟子,都無不遠勝於我。連當今皇上都下旨虔誠請你入宮。皇上對我這個天師,向來都是下旨召見,卻唯獨為何對你是,下旨齎香,虔誠請見?而且皇上對你還用上了“敬”字?為什麽?為什麽?!貧道不服!今天貧道就殺了你引以為傲的好徒兒!讓你一輩子活在愧疚悲傷裏!放箭!”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已經是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在極度的嫉妒與憤怒之下,他手掌往下,陡然用力的一壓。
    此時,俞蓮舟兄弟們都已經在熊二,熊大的幫助下,平安渡過那深邃的小湖。趕到了張三豐身邊。
    當他們兄弟,突然聽到張宇初這一聲“放箭!”心中陡然一沉!
    二俠俞蓮舟想也不想的,便大聲叫道:“師父!你去救六弟,我們救楊師弟他們!”
    話音未落,他已經帶頭手執長劍,迎著那漫天火雨,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義無反顧的,向著楊善登兄弟,衝了過去。
    俞岱岩、張鬆溪、王道宗,周真得四俠也是毫不猶豫的跟在二哥身後。迎著漫天火雨,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
    張三豐隻能是無奈又擔心的叫了一聲:“蓮舟,鬆溪,小心!”
    說話間,他腳步一挪,便向著右側高台上的殷梨亭衝了過去。
    張宇初一聲長嘯。身形一閃,一手拂塵,一手長劍,頃刻之間,就攔在了張三豐去路之上。
    與此同時,一直站在張宇初身邊,沒有出聲的柳北溟,也是身子一閃。極有默契的攔在了,俞蓮舟兄弟們麵前。
    他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五爪勾連槍。
    他目光冰寒的望著俞蓮舟兄弟。滿臉傲然的道:“姓俞的小子!想救你兄弟,先過本宮主這一關!”
    俞蓮舟望著楊善登四兄弟腳下衝天而起的火光。雙眼猩紅的怒吼道:“老賊閃開!讓我者生,逆我者亡!”
    他話聲方起,右手長劍出鞘。手腕一顫,一抹淩厲的劍光,如天外流星般突然閃現而出。如雷霆,如天河倒卷,向著那柳北溟胸前疾襲而至!
    與此同時,張鬆溪從左側搶上,右手長劍一揮。化作一道一閃而逝的流繭,疾刺向柳北溟的小腹丹田穴!
    柳北溟一聲長嘯,口中大喝一聲:“來的好!”隨著話聲,他右手持槍往下一壓一磕,那五爪勾連槍的五爪散開。頃刻間就鎖住了俞蓮舟手中長劍。同時槍篡向著旁邊一送,便擋開了張鬆溪的長劍,在他一震一奪之時,王道宗,周真得與俞岱岩兄弟三人,三柄長劍卻是如閃電雷霆一般。向著他後心腋下,咽喉刺到!
    事關眾位兄弟的生死,武俠諸俠也顧不得單打獨鬥的規矩。五兄弟聯手,便一起向著柳北溟攻擊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柳北溟堪堪擋住俞二張四的長劍,王、俞、周三俠的長劍便已經刺到他身邊。眼看他必要被三俠重創。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一閃。寒光閃爍,眾人耳中隻聽到叮叮叮,連聲脆響。王、俞、周三人的長劍,已被人一劍震開。
    但是,被柳北溟長槍壓製的俞蓮舟二俠,也順勢掙脫開來。
    來人是一個同樣幹枯瘦小的老者。
    兄弟五人臉色齊變。
    張鬆溪語氣急促的道:“二哥,三哥,對方武功都極高。我們這一交手,要分出勝負,恐怕不是一時半刻。我們三兄弟纏住他們。二哥三哥,你們快去救楊師弟!”
    他話音未落。手中長劍顫動,再次向著柳北溟攻了上去。
    周真得與王道宗,手持長劍,也從左右兩翼攻上。
    二俠俞蓮舟三俠俞岱岩見到楊善登四人,腳下火光熊熊。心中都是焦急,擔心無比。
    他二人見到四弟他們出手擋住了柳北溟,當下腳步一錯。瞬間就繞過交戰的五人,足尖點地,奮力向楊善登四人撲了過去!
    柳北溟卻是一聲怒斥:“想跑?沒門!”
    他長槍顫動。挽出三朵槍花。疾刺張、王、周三俠麵門,趁著三俠格擋閃躲之際,他卻虛晃一槍。身形一閃。向著二俠俞蓮舟兄弟追了過去!長槍抖動之間,疾刺二俠俞蓮舟後心!
    張鬆溪卻身影閃動,如影隨形的跟上。手中長劍大開大闔,一個個平圈,立圈,橫圈,圈中套圈,一圈未完,一圈又至,生生不息。一個個圓圈向著他們二人連綿不絕的罩了過去。張鬆溪所使的,正是張三豐在百歲之時,獨創的太極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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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北溟常年居於海外。雖然久聞張三豐所創太極劍威名,於這太極劍法卻是第一次見。
    頓時就被張鬆溪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即放棄對俞蓮舟的攻擊,長槍圈轉,回護自身。
    此刻,王道宗與周真得二人見四哥太極劍奏效。立刻依樣葫蘆。一個個平圈,立圈,長圈,斜圈,正圈,反圈,大圈,小圈,圈圈套圈。連綿不絕的向著柳北溟二人,套了過去。
    柳北溟二人頓時就被打了個手忙腳亂。明明看著這些圈圈都平平無奇。可是卻如抽絲剝繭一般。綿綿密密層層疊疊,將他們圈在了中間。再也掙紮不了。漸漸的,他們手中長劍長槍都仿佛被細細的繩索縛住了一般。慢慢變得遲滯厚重了起來。雖然一時半刻無法傷害他們,但卻也讓他們脫身不得。
    俞蓮舟兄弟見到張鬆溪三俠,困住了柳北溟二人,知道戰機稍縱即逝。立刻毫不猶豫的撲向了楊善登四俠。
    可是,一直站在高台周邊的那些【玄溟聖宮】護法長老,早就對他們師徒兄弟虎視眈眈。
    此刻見到俞蓮舟兄弟倆,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當下長劍短刀三節棍鏈子槍,諸般武器揮舞。向著他們兄弟橫擋了過來。
    可是,俞蓮舟兄弟見到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燒斷了,楊善登兄弟身後的木柱。那柱子已經在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倒在漫天燃燒的火焰中。
    他們兄弟知道。那木柱一旦倒下,楊善登他們便再也沒有了活命的希望。
    當下兄弟二人長劍顫動,體內真氣運轉到了極致,一招一式全是一派不要命的打法。隻求傷敵不求自保。
    對方雖然仗著人多勢眾,但在他兄弟這般不要命的打法之下,也是禁不住節節敗退。
    但是因為他們兄弟對敵之時,隻求傷敵不求自保之下,他們兄弟都被對方的兵器拳腳不斷擊中擊倒。頃刻之間,他們身上便已經是傷痕累累,寫字
    當俞蓮舟一劍刺中一個黑衣老者左胸之時,他右後方的一個灰衣老者,抓住機會,一掌狠狠擊中他的後心。
    俞蓮舟長劍一顫一送,在那黑衣老者噴血跌飛之時。他自己也是忍不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一往無前的淩厲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左掌拍出,擊向那灰衣老者左肋。右手長劍揮出,順勢斬殺了一名,被三弟重傷的黑衣老者。
    在那灰衣老者閃避之時,他長劍圈轉,將偷襲他的另外一名黑衣老者,削掉了半邊臂膀。
    他自己又被另外一個敵人偷襲之下砍了左腿一刀。他腿上頓時鮮血淋漓。運轉也不複方才的靈活。
    此刻,俞岱岩也被三名黑衣人圍攻。中了兩掌一刀。傷勢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也已經讓他戰力大打折扣。
    兄弟二人都是傷痕累累的,背靠背站到了一起。
    此刻,他們兄弟離楊善登他們還有五丈之遙。
    當麵的二十多個敵人。被他們兄弟打傷了十多人。殺了七個。
    但是那四根木柱,也倒了兩根。盧秋雲與劉古泉也已經倒在了火中。在火焰灼燒之下,劉古泉忍不住大聲慘叫痛哭了起來,他聲嘶力竭的叫道:“二哥,三哥救我!我還不想死......”
    盧秋雲卻大聲叫道:“二哥,三哥,快走!不要管我們。等日後養好了傷,再給我們報仇!”
    還被綁在柱上,搖搖欲墜的,楊善登與孫碧雲也是大聲叫道:“二哥,三哥不要管我們。你們快跑!等以後再幫我們報仇!”
    俞蓮舟兄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俞蓮舟從懷中掏出兩粒【雪蓮玉清丹】,一粒遞給三弟。一粒喂入自己的口中,咽了下去。
    隨後兄弟二人忍著渾身劇痛。用手拖著血淋淋的長劍,搖搖晃晃的,再次向著那些黑衣人殺了過去。
    俞蓮舟大聲叫道:“師弟莫慌!我們這就來救你。”
    此刻,張鬆溪兄弟,與那柳北溟的戰鬥,又生出了變故。
    那趕上來為柳北溟助拳的那個老者。已經被張鬆溪與王道宗二俠合力所殺。
    但是周真得卻被柳北溟一拳打打中了肩膀,受了點輕傷。
    張鬆溪看著身受重傷的俞蓮舟與俞岱岩,又看看倒在火中的盧秋雲與劉古泉。心中又是著急,又是擔心。
    他手中握著長劍。目光看著柳北溟,對身邊的王道宗道:“王師弟。我纏著這老家夥,你去幫助二哥他們。一定要救出楊師弟他們。”
    正在這時, 一道紫影忽然從王道宗身邊閃過。一個俏生生的紫衣少女就出現在他們身邊。
    張鬆溪陡然見到雙清現身。不由得大感意外。
    他忍不住出聲問道:“妹子,你怎麽現在才來?”
    雙清卻是哼了一聲。語氣冰冷的道:“張四哥,你先別問我,這個家夥交給我。你去幫二哥,三哥他們。”
    張鬆溪看了她一眼,卻不廢話,正要轉身之時,雙清忽然丟了一個白色瓷瓶過來。語氣淡漠的道:“二哥,三哥他們都傷的不輕。這是我姐姐煉製的療傷丹藥。你給二哥他們服下,壓製一下身上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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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等張鬆溪答話。便突然伸左手對著柳北溟胸口輕飄飄的一拍,口中嬌笑道:“柳大宮主,你那個姓郜的徒兒呢?這小子可不是個東西了!他是你的徒弟吧?看來你這個師父也不怎麽樣啊。”
    那柳北溟突然聽她提到自己的徒弟,頓時忍不住一愣。
    就在這時,雙清那一掌突然變拍為抓。在她的手腕之下。突然彈出一個機械手掌。
    那手掌突然憑空暴漲了半尺多長。一下就牢牢結結實實的抓住了他的胸口。
    那柳北溟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就被雙清抓了個正著。
    他悲憤交加。又憋屈,鬱悶無比。正待開口喝罵,卻突然感到腦袋一暈。整個人便變得渾渾噩噩起來。他眼中也出現了重影。一個雙清忽然變成了三個,五個。
    他伸出雙手,在空中亂抓。口中也嗬嗬怪叫著。但身子已經不受控製的軟軟倒下。
    這丫頭隻是一個照麵。便拿下了,張鬆溪三兄弟久攻不下的,【玄溟聖宮】宮主柳北溟。
    雙清卻沒有在意他們兄弟的心事。
    她踏上一步,從柳北溟身上取下那個機械手掌。並順勢在他身上擦了一下血跡。
    在她收起那個機械手掌之時,她左手食中二指,令人不易覺察的輕輕的一彈,兩枚金針,便不著痕跡的沒入了他胸口肌膚之中。
    她抬腳隨意踢了倒在地上,像死狗一般的柳北溟一下。口中一聲低喝:“四哥,我們快去助二哥他們一臂之力。”
    正在這時,卻聽到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錚錚的瑤琴琴聲。
    一個輕柔婉轉的女子聲音,驀然響起。
    正在酣戰中的張三豐、張宇初及武當諸俠等人突然一愣。
    那女子聲音並不算大。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那女子唱道:
    “無根樹,花正香。
    鉛鼎溫溫現寶光。
    金橋上,望曲江,
    月裏分明見太陽。
    吞服烏肝並兔髓,
    換盡塵埃舊肚腸。
    名利場,恩愛鄉,
    再不回頭空自忙。”
    隻聽到那歌聲渺渺,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在場眾人都聽得分明。
    張鬆溪諸人訝然道:“這是師父的《無根樹》道情。這女子她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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