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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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莫聲穀這番話,張三豐卻是臉色一沉:“聲穀,你六哥之仇固然要報,但卻也不可殺伐太重!我們隻誅首惡即可,無辜之人就不要被那些做惡多端的賊人連累了。”
莫聲穀心中雖有不甘,但師命難違,隻能應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張三豐微微頷首,目光看向遠方,緩緩說道:“江湖之中,善惡並非那般分明,有些人乃是被逼迫作惡,若能給其改過機會,也是一件功德。”
莫聲穀沉思片刻後問道:“師父,弟子愚鈍,那如何分辨哪些人可饒,哪些人必須懲處呢?”
張三豐輕輕撫摸胡須,道:“這便要看其本心是否還有善念留存,若是尚存一絲良知,便可加以引導規勸。”
莫聲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此時,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訴說著江湖的複雜。
莫聲穀握緊手中寶劍,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師父放心,弟子定當謹慎行事,在報仇雪恨之時,不忘恩師教誨,不忘俠義之道。”
張三豐欣慰地笑了笑,師徒二人站於三層崇台之下,禦碑亭側的階梯之下,銅製仙鶴旁邊,望向天空那隨風而飄的片片白雲,仿若那充滿恩怨情仇的江湖世界。
此刻,雙清也上前兩步,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一臉迷惘的道:“張真人,那若是遇到心地善良卻被歹人利用犯下大錯之人,又該如何對待?”她看向身側的殷梨亭,想到他曾經被玄天宗利用,險些欺師滅祖的殺了他的恩師,心裏猶有餘悸。
張三豐收回目光,轉過身,看著雙清溫和地說道:“此般人物,當以教化為主,令其知曉是非對錯,用自身善念克服被種下的惡念。”
莫聲穀聽後開口道:“師父,這豈不是太過仁慈,隻怕有些人會借此反複作惡。”
張三豐搖了搖頭,笑道:“聲穀,人心皆有杆秤,若是真心悔過,自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即便有一二再犯者,屆時再嚴懲不貸便是。”
眾人聞言皆是點頭。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隻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神色焦急。待得近了,那人翻身下馬,向著張三豐抱拳行禮道:“小的拜見張真人,武當山下出現一夥山賊,四處劫掠百姓,還望真人派人前去解救。”
張三豐看了一眼莫聲穀,又看看那人,見那人一身青布直?,做仆人小廝打扮。
莫聲穀會意,當即拱手道:“師父,弟子願前往。”
張三豐微微點頭:“去吧,千萬莫要忘了為師今日之言。”
莫聲穀應諾一聲,提劍飛身而去。
俞岱岩張翠山二人不放心七弟,同時拱手說道:“師父,徒兒去助七弟一臂之力!”
張三豐含笑答應。
雙清卻道:“晚輩也要去湊個熱鬧。”
張三豐臉上笑意更濃:“有你這丫頭前去,老道更覺放心。貧道這三個徒兒,就交給你了!”
雙清揮揮手,嘬唇一嘯,隻聽馬蹄聲急響,一頭紫騮駒從左側掖門奔了進來,來到她身前站定。
雙清翻身上馬,雙手一抖韁繩,一聲輕笑:“前輩放心,他們三兄弟怎麽出去,我便將他們怎麽帶回來。”
她的話音未落,那馬兒馱著她已經去的遠了。
張鬆溪卻看著雙英,輕輕地問了一句:“妹子,這事你怎麽看?”
雙英不答,隻是目光犀利的看著這個小廝,語氣淡漠的道:“看你服飾打扮,不知你是哪位大人的跟班家仆?”
那小廝微微躬身行禮:“回小姐的話,小的是工部侍郎郭璡郭大人的家奴。”
雙英陡然一聲厲斥:“胡說八道!”
她目光如刀,語氣凜冽的道:“郭大人奉當今皇上之命,在武當山監督各宮觀的建造進度,手下更有數萬兵馬,保護武當山的安全。有宵小強盜出沒,打劫平民百姓,郭大人自會安排麾下官兵前去捉拿查看,他怎敢以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派你這一個人微言輕的仆從,來驚動張真人大駕?說!你到底是受誰的指使,到底有何居心?”
那小廝一聽,臉色瞬間慘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道:“姑娘果然慧眼,小的實不相瞞,是有人花錢雇我來騙武當派人下山的。”
雙英冷哼一聲:“背後之人是誰?”
那小廝哭喪著臉說:“小的也不清楚。隻是在六裏坪集市上接了這個活兒,今天一大早,我在一個街邊攤檔上吃麵條時,一個錦衣華服的俊哥兒,他問我想不想賺錢。小的當時想都沒想,便連連點頭說想。
跟誰有仇也不能跟錢有仇啊!小姐你說是吧?
就這樣,對方給了我一大筆錢,隻說是要引開武當高手就行。”
張鬆溪眉頭緊皺:“看來這件事有陰謀。”
雙英點頭:“小妹也覺得這中間定有蹊蹺。”
兩人抬頭望向張三豐。
張三豐抬手輕輕捋著胡須,皺眉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遠橋、蓮舟,你們帶領眾兄弟及門下弟子,守護好山上安全,為師的和雙英丫頭下山一趟,去看看那些人究竟玩的什麽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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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答應聲中,他轉身便走。
雙英卻叫上了六俠殷梨亭一同下山。
他們三人出了紫霄宮大門,過金水橋,從左手邊山林中抄近路向山下疾馳。
走不過兩裏地,雙英忽然止住腳步,強大的感知力量散發出去,見四周並無人跟蹤,方才低聲道:“前輩,你暗中回紫霄宮主持大局,我和六弟下山,去看看什麽情況。”
張三豐也停住腳步,目光讚許的看著這個小丫頭,微微點頭道:“你這丫頭果然聰慧過人!你怎麽知道我是假裝下山,不是真的去幫聲穀他們的?”
雙英透過樹葉的間隙,看著蔚藍的天空,低聲道:“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晚輩說明?對方既然有心行此調虎離山之計,想將武當派的高手都引下山去,那山上必然隱藏著更大的陰謀。前輩定然是想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依晚輩愚見,我們不妨給他來個計中計,假裝中計,然後來個出其不意,殺他一個回馬槍!”
張三豐忍不住哈哈一笑,但隨即忍住笑意,低聲讚道:“你這丫頭怎麽那麽聰明?你說我們如何計中計?”
雙英低聲道:“張真人,我們不妨如此這般這樣……”
張三豐點頭讚道:“如此甚好!果然妙計!那我們便分頭行事。”
……
此時莫聲穀等人已趕到所謂山賊鬧事之處,卻發現空無一人。
張翠山等人意識到中計,正欲返回。
突然四周湧出許多黑衣人,個個手持利刃,氣勢洶洶:“哼,你們武當今天可是插翅難逃了!”
為首一人冷笑道。
莫聲穀三人背靠背站著,毫無懼色:“想對付我們,沒那麽容易!”
就在雙方即將交手之際,"雙清騎著馬帶著一股煙塵趕來,大喊叫道:“俞三哥,等等我!你們先讓在一邊,這些家夥交給我!”
她的到來讓局勢暫時僵持起來,黑衣人們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繼續動手。
雙清從馬上躍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搶到了他們兄弟身邊。
為首的黑衣人見到雙清現身,又見她一身紫色衣衫,容貌嬌俏美麗,坐騎也是一身紫色,頓時眉頭一皺,想起江湖傳言,忍不住抱拳開口問道:“敢問姑娘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奪命羅刹俏觀音,昝雙清昝女俠?”
雙清大大咧咧的一揮手,假裝謙虛的笑道:“見笑見笑!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實在不值一提。不錯,我正是昝雙清。閣下既然認識我,那不知你們如此興師動眾的來到武當山,又是意欲何為?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們就不要鬧那些虛的了!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是看著武當山風景秀麗,前來觀景遊玩的。”
那人尷尬的一笑:“昝女俠說笑了!在下此番冒昧帶人上山,其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昝女俠成全!”
雙清秀眉一揚,笑容如春花般綻放:“好說好說!有什麽話,有什麽為難之處,盡管說!俗話說,天涯之內皆兄弟也!我這人一向急公好義,又樂於助人,隻要我做得到,小女子一定義不容辭!”
她這話剛一說完,俞岱岩兄弟卻忍不住同時後退三步,與她微微的拉開了距離。
那黑衣人見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昝女俠倒是爽快。其實我們主人聽聞武當絕學厲害,特命我們前來取幾本秘籍回去。”
雙清一聽,取出一方紫色的繡帕,掩住小嘴,格格嬌笑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武當絕學豈是你們能覬覦的?”
黑衣人首領麵色一沉,“昝女俠若是不肯幫忙,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雙清雙手抱胸,一臉戲謔的看著他們:“就憑你們?”
莫聲穀向前一步,“雙清姐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們已經幫了我們那麽多,但此事乃武當之事,應由我們兄弟自己解決。”說著提劍衝向黑衣人。
雙清無奈搖搖頭,便閃身讓在了一邊,讓他們兄弟自己解決。但是她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暗暗高興:七弟終於成長起來了!
一時間刀劍相交,火花四濺。但黑衣人人數眾多,漸漸莫聲穀幾人落了下風。
就在危機時刻,殷梨亭和雙英突然出現。原來他們早料到此處情況,悄悄繞到黑衣人後方。
殷梨亭長劍一揮,內力爆發,劍尖閃爍著一抹淩厲的寒光,數名黑衣人直接被他一劍執劍的手腕。紛紛抱著手腕慘叫著退下。其餘黑衣人見狀大驚失色。首領喊道:“撤!”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長舒一口氣,莫聲穀感激地看向雙清和雙英,“多謝二位姐姐相助。”
而後大家一起返回武當山,準備迎接下一次未知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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