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愣住。
    好處？代價？！
    “我什麽時候說好處了...你難道是說?!”
    國王嘶啞的咆哮：“瘋了，你們他媽的都瘋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多少人死掉！”
    “你不要命，別人難道不要！”
    他現在都認為，整個王國就剩下他一個正常人了，全是瘋子...一個個連命都不要，你們連命都不要，那你們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為了以後有人談起來的時候誇你一句牛逼嗎？！
    你都死了，聽得到嗎？！
    塞西莉亞抬起淡紫色的瞳孔：
    “陛下，先王當初是如何一統諸國成立貝爾澤古王國的？”
    國王下意識道：“當然是殺...”
    一時語塞，他猛地頷首，“你...”
    鐵馬之音撞破寂靜。
    他的瞳孔在驚恐的放大，被寒意所浸染，臃腫肥胖的身軀不停的顫抖。
    他見到。
    兵。
    屬於他的兵。
    刀刃。
    向著他！
    簇擁中。
    塞西莉亞起身。
    她在獰笑：
    “既然您不願意當這個罪人，那就由我來當吧。”
    “謀反，謀反！！！”國王嚇得跌坐在地上，但他依舊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
    “你哪怕殺了我，你也不是國王！”
    “你不是正統的傳承！”
    “教會不會承認你的！”
    “王室不會承認你的!”
    塞西莉亞的長靴踏出回應，一步步的向著王座走去，她輕聲道：
    “正統？”
    “教會？”
    “王室？”
    塞西莉亞嗤笑：
    “你是說，先王也不配當貝爾澤古的王嗎？”
    貝爾澤古的正史記載。
    先王隻是一位鬱鬱不得誌的見習騎士。
    而輔佐他的班底，最初的四大領地領主：皆是當時赫赫有名之輩。
    “無人有權為我授勳。”塞西莉亞來到國王的麵前，摘下他頭頂的璀璨皇冠。
    隨之自國王的注視下，向後一拋，從頭頂越過，咣當一聲如廢鐵般滾落進牆角，像是垃圾一樣...其上鑲嵌的華美珠寶黯淡無光，已然熄滅。
    “告訴李維。”
    “貝爾澤古公國，第一任女王，貝爾澤古·塞西莉亞，接受惡魔皇帝焚寂主的邀約。”
    “完了，全完了！！！”豬跪地悲怮的痛哭：“你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塞西莉亞歎氣一聲：“您如果就此死去，我會告訴所有人，國王悍不畏死，在與反賊的戰鬥中光榮死去。”
    “可惜。”
    當衛兵將一位胖的如豬般的公民，拉下王座，帶離王宮後。
    塞西莉亞閉眼輕聲呢喃：“不是都說權力，如同美酒令人垂涎嗎？”
    “可我怎麽感覺...權力一點都不像是美酒。”
    “更像是...像是...”
    塞西莉亞絞盡腦汁想要想一個更為貼切的形容...想著想著腦海中總是浮現一個金發男人的身影。
    可惜，他這輩子沒辦法成為王妃了。
    塞西莉亞輕笑：“有了，就像是...隔夜的薯條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良久她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站在台階之下。
    “父親你不必再勸我，你的女兒還是走出這一步了。”
    伯恩納搖頭：
    “我來這不是為了這個。”
    塞西莉亞疑惑：“您不愛您的女兒了是嗎？”
    伯恩納：“？？？”
    他媽的！我就說任何生物都不能跟李維這玩意扯上關係！
    伯恩納扯扯嘴角：“小時候我坐過這把王座。”
    塞西莉亞歪頭。
    伯恩納繼續道：“我的意思是，這把王座受到了女神的賜福能治腰間盤突出，我能帶回家不。”
    塞西莉亞遺憾搖頭：“父親，抱歉了，茉莉喵想要這個當貓窩...我許諾給茉莉喵了。”
    伯恩納：“？！”
    “哦對了，父親，您還不能退休呢。”伯恩納猛地抬頭，忽然嗆咳起來，滿眼都是難以置信：“你連你親生父親都安排？！”
    想我伯恩納，年到中年，不僅是皇親貴族，甚至還掌握了王城銀行，結果到頭來...貴族的身份被剝削了，就連銀行都被自家女兒威逼利誘，喜大普奔的充公。
    到頭來，啥也沒有...那就回家退休，大號不是練廢，大號是練的太牛逼了！
    小號也練不了...老子搞純愛的，一輩子隻愛那一個記憶依舊清晰的可愛姑娘。
    現在隻能練小小號，等著抱孫子孫女...就我這大號情況，能有個全屍都算是祖墳被超位爆裂魔法轟炸——冒煙了。
    如今，更是連退休不讓。
    伯恩納長籲短歎好幾聲，“女兒啊，我這也老了，你們年輕人一腔熱血的，找我這個老東西幹嘛？換個人吧。”
    塞西莉亞嘿嘿一笑：
    “這件事隻有父親你能做到。”
    伯恩納心底咯噔咯噔的，“難不成，你要？！”
    塞西莉亞會心一笑：
    “還是父親你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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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廢黜貴族。”
    “所有人皆為公民。”
    “那麽，某些人就不該有匹配他身份的資產。”
    “父親，這些人或是你同僚，或是你的敵人，亦或者還有咱們的親戚。”
    “你掌控王城銀行這麽久，想必，對他們早就了如指掌了吧。”
    伯恩納被嚇得差點想當場再開族譜：
    “你怎麽不叫我搶銀行去啊！！！”
    塞西莉亞眨眨眼：“我不是已經搶了？”
    伯恩納：“？”
    貴族之所以是貴族，是因為他們有手段能世襲罔替，沒一個省油的燈。
    讓我搶他們？
    先不說多少人擁兵自重，其中還有不少自己就是個高端戰力的。
    “搶不了，我沒這實力啊！”
    “要是遊說...說不定...”
    塞西莉亞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名騎士，其中十人身著黎明動力甲1.0，配備泰拉充能槍與鏈鋸劍。”
    伯恩納還是擺手：“除非碾壓...實力不足，會造成混亂的，這群人不擇手段的樣子我見太多了，他們會拿無辜人當擋箭牌的。”
    塞西莉亞再伸出一根手指。
    “共兩百名騎士，其中二十人由黎明工坊進行全副武裝。”
    伯恩納還是猶豫。
    最終塞西莉亞道：
    “再給你配一位莉莉絲。”
    伯恩納眼神一亮，頓時點頭：“穩了！”
    在伯恩納離開的一刻。
    塞西莉亞忽然道：
    “父親，受益者我無權指責，受害者我無權替他原諒。”
    伯恩納頓住腳步，背對塞西莉亞：
    “這就是我們所選擇的宿命。”
    “女兒。”
    “我會陪你走到最後的。”
    “嗯。”塞西莉亞抿著嘴唇，輕輕點頭，“謝謝你，爸爸。”
    ...
    甘道夫身為聖光老登，即使沒有聖光，也是位老登...兩百年前王城學院年輕一代的領頭人，現在也是那一代的領頭人...也就他活下來了。
    饒是如此。
    他近距離見到焚寂主的一刻。
    感受到了最純粹的黑暗。
    萬事萬物都有屬於它的顏色，然而，眼前之人，卻黑的徹底，宛如深淵來者...更貼切的話，他就是深淵。
    臨淵行，呼吸不由得急促，沉重。
    靈魂都為之顫栗。
    他都想哈一口氣了！
    甘道夫連忙躲到李維的身後，哪怕李維的表情鄙夷，他也懶得在意，你個年輕人還能跟我這個老登過意不去。
    “李維，陛下托我給你帶個話，她同意賭約。”
    李維眼睛瞪大的好像牛鈴：
    不對！
    不對，不對，我等的不是他啊！
    “這頭豬想幹嘛？！他也想當太陽？！”
    甘道夫連忙道：“是女王陛下...塞西莉亞她...”
    李維恍然，不由得嘖嘖驚奇：“她竟然比我還激進。”
    不當攝政王，真加冕了。
    這個時間段，確實是最合適的時候...不對，準確來說，換誰來都比那頭豬強，哪怕讓莉莉絲來，都能讓別人高呼一聲：女王陛下可愛捏。
    緊接著，李維回眸。
    輕笑著，微笑著，肩膀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他們早就已經站在了我身邊。
    這算什麽...羈絆，友情，真是喜聞樂見的王道劇情啊，餓了就來飯，渴了就來水，下雨了就有人給你遞傘，星欲來了就有好兄弟分享你神秘代碼。
    自微笑中，李維向著惡魔皇帝，應約：“我們同意了！”
    焚寂主盯著李維看，“你們。不是你。”
    這個男人咧嘴一笑：“比起當我的敵人，我更希望，你是我的陛下，那一定很有趣。”
    “那麽...”
    焚寂主探出手，輕描淡寫的抬起，隨意的向兩側揮去。
    哧！
    眼前竟有一道被撕裂而開的裂痕，其中流轉的烈光從無物之處噴湧而出。
    當烈光消散，向內望去，
    殘垣與斷壁。
    廢墟與荒漠。
    倒塌的高塔，破碎的街道...
    風與沙從中吹出，千萬生靈的嘶吼在同一時間響起，震耳欲聾，絕望苦痛癲狂難以想象濃厚的惡意撲麵而來。
    “他們自稱帝國。”
    “與你們這般，他們也曾頑強抵抗。”
    焚寂主透過裂痕看向那座倒塌的高塔，在那裏，一具風幹的屍體被繩索吊在斷頭台之上，“他是這座帝國的王，可惜，他放棄了戰鬥。”
    他頓了頓繼續道：
    “這並不是我的惡趣味，是收藏家的，他總是瞞著我收集一些奇怪的東西...不過這倒也不錯。”
    “就將這裏作為擂台吧。”
    “蛇姬主。”
    蛇姬主上前。
    “你覺得你的刺蛇軍團能勝利嗎？”
    蛇姬主看向戰場：
    “我已經看到結果了，不必等下去了。”
    李維回首。
    刺蛇軍團以數量占優，但是...他們麵對了一支更加瘋狂的部隊。
    可以贏。
    隻是慘勝。
    “那麽。”焚寂主伸出手，一杯美酒赫然出現，其中血色的液體流淌著令人迷醉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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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以此酒，敬你，我最忠誠的部下。”
    他的笑容滿懷得意，“去吧，蛇姬主，為我帶來勝利，亦或者，光榮的戰死，迎接你最渴求的死亡！”
    美酒被焚寂主一幹而盡，他長笑一聲，伸手向著李維將酒杯揮去。
    李維接住後，焚寂主笑著說：
    “它永遠都能溢出最完美的美酒，我送你了，並非是禮物。”
    “我會在殺死你的那一刻搶回來。”
    “如果你殺死我。”
    李維回應：
    “杯中酒，為你送葬。”
    焚寂主大笑：“我真是看你越看越順眼。”
    “那麽，你會選擇誰來迎戰呢？是你，或是你身邊的少女，亦或者，我所不知曉的，一份新的驚喜？”
    焚寂主眯起眼睛，審視左菲亞：
    “對於凡人來說，無可挑剔。”
    “若僅僅隻是如此...”焚寂主搖頭，“隻會是場無聊的鬧劇。”
    披甲的手，忽然搭在李維的肩膀之上，回眸，他看到的是一雙，這世界上最美麗的赤色瞳孔。
    她說：“我的劍，可沒有停滯不前。”
    她輕笑。
    曾以為，我的頂點，是那一把受神明賜福的聖劍，以勇者之身，驅除魔物。
    然而。
    當我拿起一把，隻會發光，平平無奇的長劍後。
    我看不到我的頂點了，屬於我的路隨著你的身影不停的延伸。
    因榮譽而舉起的劍，失去榮譽的一刻，黯淡無光。
    但，因守護而舉起的劍。
    哪怕，是神明與惡魔，也無法阻擋我。
    “李維，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永遠都會相信你。”李維抬手，輕輕撫平左菲亞因戰鬥而翹起的一縷雜亂碎發，“今晚吃什麽？”
    “薯條。”她說。
    “你想吃什麽？不是我想的。”
    “薯條。”她還是這樣說。
    李維一愣，“這樣啊，那就薯條。”
    “嗯，等我回家。”
    左菲亞擦肩而過。
    李維卻突然伸出手。
    他一直都在相信著左菲亞，她從始至終，都是他最鋒利的那一把劍。
    然而，李維回憶起了什麽。
    再鋒利的劍，也會有破碎的一天。
    哧的一聲。
    左菲亞見到，鮮血自她的身後迸射。
    猛地回頭，便見到李維將他的手捅入了自己的胸口。
    猩紅的血液染透了他的西裝。
    李維縮回手，臉色蒼白的他，帶著溫柔地笑容，舉起手。
    那是半枚跳動的漆黑結晶，滿溢著死亡的力量。
    “我的生命交給你了。”
    他笑著說：“帶著我的一份，奪得勝利吧。”
    ...
    “因為...這個，所以才...”黛安娜失神的呢喃。
    戰爭女神輕笑一聲：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想到的解決辦法...”
    “你說...連神明的力量都願意分享，他們的生命，算不算，已經連在一起了？”
    黛安娜下意識地點頭，旋即義憤填膺：“這該死的家夥捅我一刀搶了我的東西，然後轉頭撩他的妹子？！！！”
    戰爭女神被黛安娜的腦回路震驚：
    “你好像個怨婦。”
    黛安娜回瞪一眼，“你才認識李維幾天，怨婦這詞竟然都能從你嘴裏跑出來...此子的精神汙染恐怖如斯。”
    戰爭女神收回視線：
    “哪怕如此...她依舊不是蛇姬主的對手。”
    黛安娜搖頭，“那可未必。”
    戰爭女神疑惑：“為何？”
    “你不覺得，我們好像回到了黃金時代嗎？”黛安娜反問。
    戰爭女神一愣。
    黛安娜笑著說：
    “咱們當初的不可能，不都是變成了可能嗎？”
    “而且啊...並非做他人嫁衣。”
    她上前踮起腳，輕輕拍了拍戰爭女神的肩膀：
    “舊時代的風，即將退場。
    新時代的船，不再需要我們引領航向。”
    “既定的結局，已經被打破了。”
    “你，我，空間，創造，生命，光明...還有當初的大家。”
    “我們延續的這一千年。”
    “並非虛度。”
    “沒有白費。”
    “他們沒有白死，我們不是罪人...
    黛安娜熱淚盈眶，幾近哽咽：“我...我...終於得到這個答案了。”
    ...
    自破碎的國度之中。
    被命運戲弄的茫然生命。
    以所追尋的真正的理由，舉起了劍。
    昔日的勇者，感受著一又二分之一個心髒的跳動。
    烈風呼嘯，戰甲錚鳴，踏著肅颯的步伐，緋紅劍姬左菲亞，踏上前來，“我，左菲亞，參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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