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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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後的日子裏,龍小羽與羅夢鳶一直過著平靜如水的生活。每天,朝陽落日更迭,柴米油鹽相伴,日子雖平淡,卻滿是溫馨。好似命運終於恩賜給他們一份安穩。
    可龍小羽的內心深處,卻始終縈繞著一縷難以驅散的陰霾。一個靜謐的夜晚,繁星點點,月光如水般灑落在溫馨的房間裏。龍小羽側臥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身旁的羅夢鳶早已進入甜美的夢鄉,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龍小羽輕輕地轉過身,麵向羅夢鳶,借著微弱的月光,凝視著她熟悉而又親切的臉龐,眼神中滿是眷戀與擔憂。終於,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觸碰羅夢鳶的肩膀,輕聲呼喚道:“夢鳶,夢鳶……”
    羅夢鳶緩緩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應道:“嗯?怎麽了,小羽?”
    龍小羽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片刻後,還是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夢鳶,你說……我之前那件案子,會不會突然又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波折出現呢?”
    羅夢鳶微微愣了愣,待意識清醒了些,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龍小羽滿是憂慮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心疼。她輕輕握住龍小羽的手,將其放在自己溫熱的臉頰旁,柔聲道:“小羽,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不會再有什麽波折了。你別再自己嚇唬自己啦。”
    龍小羽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移向窗外那片寧靜的夜空,喃喃道:“話是這麽說,可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那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一直壓在我心頭,時不時就讓我心慌意亂。”
    羅夢鳶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把龍小羽也拉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聲安慰:“我理解你的感受,畢竟經曆過那麽可怕的事情。但我們現在擁有彼此,還有這麽平靜美好的生活。就算真有什麽意外發生,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麵對,絕不離開。”
    龍小羽聽了這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緊緊抱住羅夢鳶,聲音有些哽咽:“夢鳶,有你在我身邊,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可我就是怕,怕失去你,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被打破。”
    羅夢鳶輕輕推開龍小羽,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堅定而明亮:“小羽,不要害怕未來。我們一起走到現在,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都沒分開。不管遇到什麽,我們都是彼此最堅強的依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好的。”
    龍小羽靜靜地望著羅夢鳶,她眼中那滿滿的愛意與毫不遲疑的鼓勵,讓他心中五味雜陳。他心裏積攢了太多話,急切地想要傾訴出來。然而,話到嘴邊,他卻猶豫了。一番痛苦思索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夢鳶,你不懂,海棠的離世絕非表麵這般簡單。她……她根本不是被張雄所害。”
    羅夢鳶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看著龍小羽,“你說什麽?可是法院都已經判決了,張雄也承認了他的罪行,怎麽會不是他殺的?小羽,你是不是太累了,產生錯覺了?”
    龍小羽嘴唇微微顫抖,囁嚅著:“海棠她不是……她是……”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他的眼神中交織著痛苦與掙紮,仿佛內心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沉默良久,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帶著一絲決然道:“夢鳶,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不能讓海棠死後都不得安寧,不想那些不堪的事被更多人知曉。張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是殺害海棠的凶手,但又不全是。總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讓海棠被這塵世的紛爭所打擾了。”
    羅夢鳶看著龍小羽決絕的樣子,心中雖滿是疑惑與擔憂,但也不忍再逼迫他。她輕輕將龍小羽擁入懷中,像哄孩子一般溫柔地拍著他的背,“好,小羽,我不問了。隻要你知道,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龍小羽在羅夢鳶的懷抱中,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可內心的糾結卻絲毫未減。那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如同尖銳的刺,時不時刺痛他的靈魂。
    沉默良久之後,他緩緩開口:“夢鳶,你說倘若真有來世,你願意和海棠一同陪在我身邊嗎?”
    羅夢鳶微微一怔,沒想到龍小羽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她輕輕抬起頭,望向窗外那灑滿清輝的夜空,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小羽,如果真有來世,隻要能和你在一起,無論身邊還有誰,我想我都會接受的。海棠也是個可憐的姑娘,若真有那樣的緣分,大家一起相伴,或許也是種別樣的圓滿。”
    龍小羽聽了這話,心中百感交集。他摟緊羅夢鳶,聲音略帶苦澀地說:“夢鳶,你總是這麽善良,我何德何能能擁有你。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要是沒有發生那些事,海棠還好好的,我們三個人說不定能成為親密的伴侶。”
    羅夢鳶感覺到龍小羽話語中的沉重,她明白這個秘密一直壓在他心底,讓他痛苦不堪。她溫柔地回抱龍小羽,輕聲說:“小羽,過去的事我們無法改變,但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管有沒有來世,我們都要珍惜當下,把日子過得開開心心的。至於海棠,我相信她在另一個世界也希望你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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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小羽默默地點點頭,可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與海棠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的歡笑與淚水,此刻在他心中交織成一幅複雜的畫卷。他知道,海棠的死是他心中一道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而這個秘密也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打破他和羅夢鳶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龍小羽早早地起了床,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匆匆趕往法院。
    他的步伐有些急促,似乎心中有著某種急切的期待。終於,龍小羽來到了丁雨晴的辦公室門前,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門內傳來丁雨晴清脆的聲音。
    龍小羽推開門,走了進去。丁雨晴正坐在辦公桌前,看到龍小羽進來,她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龍先生,你怎麽又來了?”丁雨晴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是之前說的補償有什麽問題嗎?”
    龍小羽聽到這話,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中滿是憤懣,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使得桌上疊放的文件微微晃動,一支鋼筆也隨之滾落,在桌麵上彈跳了幾下後,“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龍小羽直直地盯著丁雨晴,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問:“丁雨晴,怎麽,難道我不能來嗎?看你這副樣子,好像不太歡迎我啊!”
    丁雨晴被龍小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趕忙站起身來,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急忙解釋道:“龍先生,您誤會了,我絕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您來得突然,我有些意外罷了。”
    龍小羽冷哼一聲,並沒有因為丁雨晴的解釋而消氣,他指著丁雨晴,情緒激動地說道:“丁雨晴,你以為之前那些所謂的補償就能彌補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嗎?我這兩年來在獄中遭受的苦難,是你幾句道歉、一點援助和補償就能一筆勾銷的嗎?”
    丁雨晴麵露愧疚之色,緩緩低下頭,聲音顫抖地說:“龍先生,我知道過去的錯誤不可饒恕,我所做的遠遠不足以彌補您受到的傷害。但我是真心想要盡力彌補,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龍小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躁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他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緊緊鎖住丁雨晴,語氣雖然不再那麽激烈,但依然透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丁雨晴,我今天來不是衝你發火來的,而是有些事想問問你。你身為法官,以你的專業判斷,你覺得我當年那件案子,往後還有可能出現變動嗎?”
    丁雨晴微微一怔,沒想到龍小羽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她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龍先生,從正常的司法程序角度來講,既然案件已經審結並且生效,若沒有新的證據或者法定的再審事由出現,一般是不會輕易變動的。”
    龍小羽微微頷首,“好吧,我懂了。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不過丁雨晴,經過我這事兒,你以後可得多上點心。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是兒戲,千萬別再隨隨便便就判下死刑,把別人的性命當作草芥一樣對待。”
    丁雨晴麵色鄭重地點頭,“龍先生,您的話我一定牢記。今後審判工作中,我定會以更嚴謹的態度對待每一個案件。”
    龍小羽聽後,不再言語,轉身緩緩走向門口,腳步略顯沉重。臨出門前,他回頭看向丁雨晴,目光中帶著一絲深意:“丁雨晴,希望這世間所有的判決,都能對得起‘公正’二字。”
    丁雨晴微微一震,感受到了龍小羽話語中的分量,“龍先生放心,我會盡我所能。”
    隨後,龍小羽邁出辦公室的門,離開了法院。
    不知不覺間,龍小羽來到了曾經和海棠一起去過的公園。公園裏的景色依舊,綠樹成蔭,湖水波光粼粼,但此時的龍小羽卻無心欣賞。他找了一處長椅坐下,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和海棠在一起的畫麵。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龍小羽掏出手機一看,是羅夢鳶打來的電話。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小羽,你在哪裏?怎麽一早就出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電話那頭傳來羅夢鳶關切的聲音。
    龍小羽輕聲說道:“夢鳶,我在外麵有點事。剛剛去了趟法院,和丁雨晴見了一麵。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羅夢鳶在電話那頭有些著急:“去法院幹什麽?你不會又跟她起衝突了吧?小羽,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好好過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龍小羽微微皺起眉頭,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夢鳶,你別瞎想,我沒和丁雨晴起衝突,就是順口向她打聽點事。很快我就回去了。”
    羅夢鳶在電話那頭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快回來吧,我在家等你吃飯。”龍小羽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卻並沒有立刻起身離開。他依舊坐在長椅上,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的湖水,湖麵上偶爾有幾隻小船劃過,泛起層層漣漪,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景色之上。與海棠的過往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翻湧,那些甜蜜的瞬間、爭吵的畫麵以及最後海棠離去時的絕望,都像一把把利刃,反複刺痛著他的心。不知過了多久,龍小羽緩緩站起身來,決定離開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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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小羽回到家中,一打開門,就看到羅夢鳶係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你可算回來了,飯都快做好啦。”
    看著羅夢鳶的笑臉,龍小羽心中五味雜陳,強擠出一絲笑容回應道:“辛苦你了,夢鳶。”
    羅夢鳶敏銳地察覺到龍小羽情緒依舊低落,她走上前輕輕拉住龍小羽的手,關切地問:“小羽,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心事瞞著我?去法院到底問了什麽事呀?你別一個人扛著,說出來我們一起分擔。”
    龍小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真的沒事,就是一些過去案子相關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咱們先吃飯吧。”
    羅夢鳶雖然滿心疑慮,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她知道龍小羽不想說的時候逼他也沒用。兩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著飯,氣氛有些壓抑。
    飯後,龍小羽主動提出要幫忙洗碗,羅夢鳶沒有拒絕,看著龍小羽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她心中暗暗擔憂。洗完碗後,龍小羽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羅夢鳶也跟著來到客廳,坐在龍小羽身旁,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龍小羽伸出手臂,將羅夢鳶攬入懷中,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羅夢鳶抬起頭,看著龍小羽的側臉,輕聲說道:“小羽,不管未來怎麽樣,我們都要一直在一起。”
    龍小羽低頭看著羅夢鳶,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龍小羽嘴上應著,可內心卻似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羅夢鳶的真心,也明白眼前的幸福來之不易,然而,與海棠的過往就像一道無形的溝壑橫亙在他心間。那些曾經的誓言、共同度過的時光,即便已成為過去,卻依舊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令他無法輕易釋懷。
    羅夢鳶見龍小羽久久沒有言語,隻是呆呆地出神,便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小羽,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想到什麽啦?”
    龍小羽回過神來,看著羅夢鳶清澈而飽含愛意的雙眸,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愧疚。羅夢鳶如此全心全意地對待自己,可自己卻還時常被過去的感情牽絆。
    他深吸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不能再讓過去幹擾現在的生活。他抱緊羅夢鳶,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夢鳶,我在想,有你在我身邊,真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守護我們的感情。”
    在這溫馨寧靜的氛圍中,龍小羽和羅夢鳶相擁而坐,過往情感的紛擾在這一刻似乎也漸漸消散,隻留下這份平淡而珍貴的相伴,鐫刻進時光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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