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對不起,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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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五條老師真的被關進去了嗎?”虎杖苦惱地伸出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
    獄門疆上的眼睛隨即轉動起來,滲出了一汪水,獲得他驚奇的呼喊,“哇!它還會掉眼淚呢。”
    “是啦。”我湊過去,“因為你的五條老師很難對付啦。”
    “你看,對上他,連特級咒具都想哭了。”
    “哼。”兩麵宿儺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虎杖的眼睛下方,輕蔑地張嘴說道,“打不過我,就用這麽卑鄙的手段。”
    更卑鄙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居然還敢嫌棄我?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朝著宿儺嘴巴的位置懟了過去,換來虎杖的大喊,“嗚哇,老師,你在幹嘛!”
    “呃哈哈哈哈......抱歉,悠仁君。”
    我略帶心虛地拉起袖子,邊給他擦臉邊道歉道:“我是想試試看能不能給宿儺喂點泥巴吃,惡心惡心他。”
    都怪五條悟出的餿主意啦!
    五條悟心音):“喂,明明你也很心動吧,現在怎麽能怪到我一個人頭上。”
    “要不是你在我腦子裏念叨八百回了,我至於付出行動嗎?”我反駁道。
    五條悟心音)理直氣壯地叉腰:“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意誌不堅定,太容易動搖了。”
    我眨了眨眼睛,伸手揪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嘶......”五條悟惡狠狠地說道,“你再這樣的話,我要報複回來了哦。”
    “請便。”我麵不改色地又揪了一下。
    兩麵宿儺換了個位置,從虎杖的側臉冒出,充滿不屑地嘲諷,“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折騰到我嗎?”
    “可笑。”
    被虎杖又一巴掌拍了回去,“你真的很吵。”
    活潑的粉色頭發男孩鼓起嘴巴,泥土的碎屑簌簌地從臉頰掉落,有的還順著領口的位置進入衣服。
    他拽著前襟,在原地用力地蹦起來,試圖把身上的泥抖掉。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力度不夠,還是衣服穿得太多,似乎還有一點沒抖出來。
    我略帶愧疚地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悠仁,都怪我亂來。”
    “讓我幫你來抖泥土吧。”
    說著,我伸出手臂,打算把他舉起來。
    他看了一眼我比他還矮三公分的個頭,驚恐地抱住肩膀,“不用了,老師,我自己完全可以!”
    我:“.........”
    於此同時,一大群人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烏央烏央的,真的是一大片。
    我粗略地掃了一眼,為首的是正在全力往這邊奔跑的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夜蛾校長,七海,真希也在,再往後一點的事扛著伏黑甚爾,慢悠悠地喝著酒走過來的禪院直毘人。
    這些人都受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傷。
    剩下的就是些令人厭煩的麵孔。
    總監部派來的人,禦三家派來的人。
    大概是一聽說五條悟沒被封印,就忙不迭地趕過來了。
    他們穿著淺色的幹淨長袍,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手指上沒有一絲血漬和汙垢,連鞋底都比其他人幹淨。
    和周圍橫飛的血肉,倒塌的房屋,失去親人的無辜人們,拚上性命戰鬥的咒術師們格格不入。
    每個人在看清楚我臉的那一瞬間,都露出了大為震撼的表情。
    “五條悟老師,你怎麽變成女人了!”
    “五條悟,關於特級詛咒師夏油傑犯下的這場罪行,你有什麽需要辯駁的嗎?”
    以澀穀的這片廢墟為中心,站著兩個派係。
    一個,是以總監部和禦三家為首的守舊派。
    另一個,可以勉強算作是站在五條悟這邊的革新派。
    被派到這裏的守舊派的人,指著躺在一邊的羂索,咄咄逼人地問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打算殺掉夏油傑,難道你也想和他一起叛逃嗎?”
    我掃了眼另外一邊的人。
    夜蛾校長看著我,似乎也在等一個解釋。
    “........”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道,“不殺掉他,是因為夏油傑已經死了。”
    我蹲在傑的身體麵前,頓了頓。
    過了一會兒,才終於伸手,把他的頭蓋骨打開,露出帶著牙齒的大腦。
    “就是這個。”我說道,“是某人占據了他的身體,才搞出了這場澀穀事故。”
    “既然是這樣的話。”對麵的人並沒有因為這個解釋而感到滿足,繼續疾言厲色地質問,“為什麽不把他一起殺掉。”
    “因為因為咒術界的高層裏麵有內鬼。”我低垂著頭,合上傑的頭蓋骨,慢慢地把位置調整回去,“在沒有問出內鬼之前,他不能死。”
    “這個答複,你滿意嗎?”
    對麵不甘心地反駁:“可是,總監部下達的指令是,殺死特級詛咒師夏油傑。”
    “那現在,這個指令被我否決了。”我抬眼,盯著來人的眼睛,淡淡地說道,“聽懂了嗎?”
    對峙大概持續了五秒。
    我並沒有戴上眼罩,和五條悟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睛銳利地盯著他,沉默而又平靜地在等待一個答複。
    “........”他咽下一口唾沫,往後退了一步,“知道了。”
    “那還愣著幹什麽。”我往他們到來時的方向掃了一眼,“不會滾回去回話嗎?”
    守舊派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零散幾個,被擠到了稍遠的地方去。
    我覺得,現在和一周目開場被一群人圍起來盤問的情景,有一點點相似。
    但是又不太一樣。
    由於正主五條悟的缺席,他們顯然都把我認成是不知道為什麽變成女人的真·五條悟了。
    夜蛾校長走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長發問道,“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沉默了一下。
    原本是應該把原本的解釋掏出來再講一遍給他們聽。
    又或者是再想一個全新的理由,反正必須把目前的狀況給應付過去。
    這種事情,我做過很多次,按理說,應該早就已經熟練了。
    但是,好累。
    真的好累。
    一個理由都不想去想,一個借口都不想去說。
    經過了好幾場戰鬥,真人,羂索,漏瑚,宿儺,衣服上都是血,泥土和灰塵。
    大腦在超負荷運作,有源源不斷的信息在湧入,包括每個人的術式,身上的咒力殘穢,淩亂的發絲和血肉模糊的傷口。
    五條悟是最強,五條悟一定有辦法,五條悟是所有人的依靠和庇佑。
    可是原來,當五條悟這麽累啊。
    “悟,對不起。”我在大腦裏對他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他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疲憊,一如既往的可靠和不可靠。
    因為在一周目的時候,覺得你是最強,所以心安理得地把包括津美紀被詛咒在內的好多事情,全都壓在了你身上,讓你去處理。
    我和所有人一樣,以最強的名義,霸淩了你。
    最悲哀的是,我已經找不回當時的你去道歉了。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對不起,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