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舊誓重燃焚黑網,一劍斬斷千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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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驟停,那扇巨大的魂引之門,也在無聲中緩緩合攏。
    顧秋白,踏著滿地的狼藉與血汙,走了出來。
    他的周身,魂力如淵似海,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星辰。
    左眼之中,金色的光芒流轉,那是神隻的威嚴,是至高無上的力量象征。
    而右眼,卻泛著令人不安的幽黑裂紋,如同深淵的入口,吞噬著一切光明。
    他抬起手,虛空一握。
    “嗡——”
    一陣低沉的劍鳴聲,在空氣中震蕩開來。
    一把斷劍,自虛空中緩緩凝結成型,劍身遍布著歲月的痕跡,卻依然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鋒芒。
    正是千年前,守門者的佩劍——鎮淵。
    它曾斬斷無數的邪祟,也曾守護著世界的安寧。
    如今,它再次回到了主人的手中,等待著新的使命。
    顧秋白緊握著鎮淵,感受著劍身上傳來的冰冷觸感,那是久違的熟悉感,也是沉睡了千年的記憶。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那裏是武魂殿的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低聲說道:“既然你們想讓我回去……那我就,以真麵目回去。”
    “顧秋白!”
    一聲嘶啞的嘶吼,打破了這片刻的寂靜。
    比比東,踉蹌著上前,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你明明可以選擇永生!為什麽……為什麽要回來受這凡塵之苦?”
    她無法理解,為什麽顧秋白要放棄那至高無上的力量,回到這個充滿紛爭和痛苦的世界。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永生嗎?
    顧秋白平靜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因為你隻看到了門後的恐懼……而我,記得門內的孤獨。”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重錘般,狠狠地敲擊在比比東的心頭。
    門後的確是永生,是無盡的力量,但同時,也是無盡的孤獨。
    在那裏,沒有情感,沒有羈絆,隻有無盡的虛空和永恒的寂寞。
    這,並不是顧秋白想要的生活。
    他抬起手,輕輕點在比比東的眉心。
    一道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湧入比比東的腦海。
    那是塵封已久的真相,是她一直以來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你師父當年也見過這扇門……她不是死於暗殺,是自願獻祭,隻為延緩黑袍複蘇。”
    那一幕幕血腥而殘酷的畫麵,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著比比東的心。
    她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武魂殿害死了自己的老師,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複仇。
    但現在,顧秋白卻告訴她,真相並非如此!
    比比東渾身劇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淚光,喃喃自語道:“所以……我恨錯了人?”
    “小心!”
    突然,小舞驚呼一聲,一把按住自己的心口。
    她敏銳地感覺到,顧秋白的體內,依然有細微的黑絲在遊走。
    那是魂引的力量,依然在試圖影響著他。
    “顧秋白,你小心一點,這東西有點邪門!”小舞焦急地提醒道。
    顧秋白微微皺眉,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確實有一股異樣的力量在蠢蠢欲動。
    他調動魂力,想要將其驅逐出去,卻發現這股力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難以擺脫。
    小舞不敢大意,連忙取出泰坦巨猿的遺骨,與顧秋白的劍鋒輕輕觸碰。
    一道無形的能量波動,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緊接著,一副令人心悸的畫麵,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在泰坦巨猿的遺骨之上,浮現出一張無形之網的投影。
    這張網,由無數細小的黑色絲線組成,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正是魂引殘網!
    它依然存在,依然在試圖連接著無名之域。
    “它沒想逃……它在等你回去後,從內部瓦解封印!”小舞急切地說道。
    她終於明白了,魂引的真正目的,並不是逃離這個世界,而是要利用顧秋白,從內部瓦解封印,讓無名之域的邪惡力量,徹底入侵這個世界。
    顧秋白冷笑一聲,說道:“那就讓它看看,守門者……會不會開門。”
    “讓我看看……”一旁,玉小剛扶了扶眼鏡,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我需要更詳細的數據……”
    他迅速記錄著魂網的波動頻率,結合自己所掌握的武魂理論,開始推演其結構和弱點。
    “魂引依賴‘執念共振’維持連接,若能製造一場‘集體否定’,便可短暫崩解其結構。”玉小剛沉聲說道。
    “集體否定?”弗蘭德撓了撓頭,一臉的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玉小剛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需要至少三位曾與魂引產生共鳴者,同時斬斷心中的執念,這樣才能對魂網造成衝擊。”
    聽到這裏,任珠珠、尹新月、任婷婷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神色。
    她們都曾與魂引產生過共鳴,也都曾被心中的執念所困擾。
    現在,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三人默契地點了點頭,同時開始結印。
    她們要斬斷自己心中的執念,為顧秋白,為這個世界,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任珠珠,斬斷了對力量的渴望。
    尹新月,斬斷了對宿命的恐懼。
    任婷婷,斬斷了對過去的執拗。
    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狠狠地撞擊在魂網之上。
    “哢嚓——”
    魂網劇烈震顫,發出刺耳的哀鳴聲,仿佛受到了重創一般,開始出現龜裂的痕跡。
    “就是現在!”顧秋白大喝一聲,手持鎮淵,朝著魂網狠狠地斬了下去。
    就在這時,阿寧突然收到一條秘密指令,她看了一眼顧秋白的方向,她竭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不讓自己的異樣被其他人察覺。
    “殿主已知你歸來……”她壓低聲音,湊到顧秋白耳邊,用一種幾近於耳語的音量說道,“但他派我來傳話:‘若你敢踏入武魂殿一步,便以叛徒之名,永世鎮壓。’”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怕被別人聽見,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麽。
    說完,她微微退後一步,抬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顧秋白。
    那眼神中,既有恐懼,又有掙紮,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她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繼續說道:“可我……曾在夢裏見過你站在門後,說‘別讓他們關上燈’。”
    說完,阿寧便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等待著顧秋白的回答。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顧秋白凝視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夠看穿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顧秋白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那就……一起把燈,點得更亮些。”
    說完,他緩緩抬起手,將一枚殘破的銅牌,放入阿寧的手中。
    那銅牌古樸而陳舊,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散發著一種淡淡的,令人感到安心的溫暖。
    阿寧緊緊地握著那枚銅牌,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心中百感交集。
    她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顧秋白已經轉過身,朝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隻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在風中顯得格外孤寂。
    阿寧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她隻是默默地將那枚銅牌收好,然後轉身跟上了顧秋白的腳步。
    隻是誰也沒有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