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年11月。
    北風卷著細雪掠過兗州平原，馬超銀甲外的白狐裘獵獵作響。他眯起眼睛望著三裏外緩緩壓來的黑甲軍團，手中虎頭湛金槍在雪光中泛起寒芒。
    "報！夏侯惇前鋒距此不過二裏！"斥候的聲音裹著冰碴。
    馬超嘴角勾起冷笑，槍尖輕挑將麵甲扣下：
    "西涼兒郎聽令！雁翎陣展開，待本將軍槍挑夏侯惇後，全軍突擊！"
    “將軍，你是三軍主帥，關乎後方七萬大軍的身家性命，不可孤身犯險。”田豐直言勸諫道。
    索超征召田豐於微末之間，田豐大才，正是輔佐馬超的好幫手。一文一武鎮守兗州和冀州前線，他才放心攻取青州。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新來的謀士郭圖頗懂人心，善意逢迎，深得馬超喜愛。
    “元皓，你多慮了。天將軍神威蓋世，曹軍無人可敵。”郭圖見縫插針，力主馬超奇襲夏侯惇的人馬。
    “哈哈哈！公則膽大心細，正合我意。二郎們，破曹軍前鋒大將，就在今朝。”馬超神情亢奮，求戰之心甚切。
    “將軍，不可輕敵。”田豐再三叮囑，不可孤軍犯險。可馬超誌得意滿，已將這一切拋之腦後。
    雪原在震顫。三千西涼鐵騎銀甲如鱗，馬槊組成的鋼鐵森林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這些生長在隴西苦寒之地的漢子，胯下戰馬噴出的白霧與盔甲上的冰晶融為一體。
    對麵突然響起震天戰鼓。夏侯惇獨眼赤紅，手中長刀直指蒼穹：
    "將士們！讓這些西涼蠻子見識真正的中原鐵騎！"黑壓壓的重甲步兵方陣轟然裂開，八百具裝騎兵如黑色洪流奔湧而出，馬蹄踏碎的雪泥濺起三丈高。
    "散！"馬超暴喝。西涼騎兵瞬間化作漫天銀星，輕甲戰馬在雪地上劃出詭異的弧線。第一波箭雨擦著重甲騎兵的麵甲掠過，卻在兩軍相接時突然變陣——前排騎兵突然伏鞍，後排騎士從馬鞍後擎出丈二長槊。
    金屬撞擊的轟鳴響徹雲霄。虎頭湛金槍如銀蛇吐信，瞬間洞穿三具重甲。夏侯惇長刀橫掃，將兩名西涼騎兵連人帶馬斬為四截，獨目突然緊縮——一點寒星已到喉前三寸！
    "當啷！"金鐵交鳴震落夏侯惇頭盔上的冰淩。馬超槍勢未盡，反手一挑將夏侯惇護心鏡掀飛。西涼鐵騎見主將神威，齊聲怒吼，竟將數倍於己的曹軍先鋒逼得節節後退。
    "將軍！左翼出現潰退！"副將馬鐵的聲音突然顫抖。馬超抬眼望去，隻見本該固守的側翼陣型不知何時已散如沙礫。雪地上詭異的黑線正在蔓延——是浸透鮮血的泥漿！
    "中計了！"馬超心頭劇震。遠處地平線突然升起黑色浪潮，曹操的玄色大氅在風雪中烈烈如旗。兩萬虎豹騎人馬俱甲，沉重的馬蹄聲竟讓大地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夏侯惇突然發出夜梟般的狂笑，殘缺的左眼窩裏迸出血珠：
    "錦馬超！今日便是你西涼狼騎絕種之時！"原本潰散的曹軍步兵突然豎起丈高鐵盾，盾隙中寒光閃爍的勁弩齊發。
    馬超目眥欲裂。虎豹騎已如黑色巨浪拍來，重甲騎兵衝鋒時竟保持著嚴整的楔形陣。西涼輕騎的箭矢叮叮當當打在玄鐵甲胄上，轉眼間最前排的銀甲騎士已被重槊挑飛。
    "變陣！鋒矢陣！"馬超一槍刺穿虎豹騎統領的咽喉，卻發現槍尖竟卡在對方頸甲之中。四周慘叫聲此起彼伏，西涼騎兵引以為傲的機動性在雪泥中大打折扣，而虎豹騎的具裝重甲卻如鋼鐵堡壘般碾壓而來。
    雪地上突然綻開詭異的紅梅。一匹失去主人的西涼戰馬哀鳴著撞向鐵甲洪流，瞬間被十餘柄馬槊貫穿。馬超的白狐裘已被染成猩紅，虎頭湛金槍的纓穗凝結著冰血混合物。
    "將軍快走！"親衛隊長突然從側麵撞來，用身體擋住射向馬超的三支弩箭。馬超咬牙勒馬，發現原本開闊的雪原不知何時已被曹軍鐵壁合圍。虎豹騎的重甲上滿是冰霜與血漬，卻依然保持著令人絕望的陣型完整。
    後方大軍得知主帥有危，立即馳援馬超。然而曹操利用各個擊破，分點伏擊的戰術，將馬超軍團的7萬援軍陸續擊破。
    “馬鐵戰死！”
    “田豐戰死！”
    .......
    夜色降臨時，殘存的西涼鐵騎終於突出重圍。馬超回首望去，雪地上交錯的黑甲與銀甲宛如巨獸啃噬後的殘骸。
    “後悔沒聽元皓之言，弟弟戰死，軍師喪命，大軍十不存一，我百死難贖。”馬超渾身浴血，頹喪道。
    “將軍，曹軍緊追不舍，我們還是趕緊撤離吧。”郭圖急攻之策不成，也擔心馬超找自己算賬。
    “公則，曹軍虎豹騎凶悍，你逃命去吧。我來死戰。”馬超心懷死誌，決絕道。
    遠處曹操的帥旗正在緩緩移動，而東南方向突然亮起連綿火把——是陳環的援軍到了。
    “將軍，我們的援軍到了。”傳令名報告道。
    曹操駐馬高崗，望著雪原上漸漸凝固的血冰，還有陳環的援軍，久久不語。
    程昱正要說話，卻見主公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此戰雖勝，收回兗州部分失地，但戰果難以繼續擴大了。"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赫然一抹猩紅。
    丟失兗州大本營，妻兒親眷皆被俘虜。曹操憂慮成疾，終於支撐不住，累倒了。所幸連接冀州和豫州的生命通道被打通，冀州軍團不再是孤軍，解除了傾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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