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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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大約過了千年左右,羅索每天麵對的都是同一個風景。
    這是一個無比寂寞的世界。
    羅索當然不是閑著,他每天努力修煉真經和《天外》。
    但是,每當他每天看到相同的風景時,都會感到無聊。
    一千年間,他比誰都要了解虛無之海了,這是一個無聊勝於一切的世界。
    寂靜、無聊、孤獨,仿佛靜止了的時鍾一樣,沒有絲毫生機,誰也不願意呆在這裏。
    那麽,如果跳下船會怎麽樣呢?船下麵是否一片生機呢?
    答案是除了冰冷什麽也沒有,除了偶然有幾條怪魚,什麽也不存在。
    越往深處,越是冰冷,如同無底般深邃。
    而那些怪魚,則幾個月才碰到一次。
    這些怪魚,雖種類繁多,甚至有一兩種肉質鮮美,卻因數量稀少,難以滿足羅索的基本需求。
    他不得不依靠微薄的靈氣維持修行,忍受著饑餓的煎熬。
    某一天,他又忍受了一天的饑餓,在船頭釣魚。
    突然他看到了星星,這是百年一次的星象,也是虛無之海轉入黑夜的時刻。
    無數星辰會灑落大海,模糊了天與海的界限,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天空,哪裏是大海。
    之後星空會消失,虛無之海進入冷寂的黑暗。
    說實在,這比白天更難以令人接受。
    一般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適應完全的黑暗,這相當於剝奪了一種感官。
    羅索凝視著這片璀璨的“星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古老的傳說在耳邊回響,星空之下,或許隱藏著逃離虛無之海的唯一線索。
    他很想找到這個線索,他才不想呆在這個一成不變的世界,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過了很久,他依舊沒有找到線索,正當他焦慮時,他看到不遠處的空中飄灑下點點星光般的微塵。
    這是他從沒有見過的現象,他趕緊劃船過去。
    “這是原蠱!?”羅索從沒有見過這種原蠱,他也想不到虛無之海有原蠱,因為一直都沒有出現。
    他毫不猶豫將雙手伸向微塵,微塵進入了他的體內。
    隨著星象的消逝,虛無之海進入了完全的黑暗。
    羅索不得不使用空間聽力和折射能力,規避怪魚的襲擊。
    又過了十年,黑暗之中,一粒微塵彈了起來,化作一團溫暖的火焰,照亮了周遭的一切,持續了十分鍾左右。
    “[星火]確實是個不小的收獲,至少夜晚不再為火光而發愁,但它和逃出虛無之海沒有半點關係。”羅索輕歎道,目光中既有滿足也有遺憾。
    [星火]是他為這無名原蠱起的名字,在他初步同化後,得到了它的部分能力,能力可以說強,也可以說不強。
    強大的地方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強的地方是它的威力不大,這點倒是受羅索弱渣法力影響。事實上[星火]十分強大,和星空中的任何真火都可以相提並論,隻是它受製於同化和法力,還有自身真火等級。
    如果是一個修煉純陽功法的元神修士擁有這個能力,或許可以將[星火]的威力提升至太陽真火的地步。
    而在這個世界,太陽真火是前十的真火。
    盡管如此,每當夜幕降臨,[星火]的點點光芒足以驅散四周的黑暗與寒冷,給予羅索莫大的慰藉。
    這一千多年,他的火紅木早就燒光了,因而一到黑夜,他就隻能像瞎子一般,十分難受。
    而且要呆在這種冰冷、黑暗、孤寂的黑夜長達一百之久,連羅索這種道心堅定的人有時也禁不住流淚。
    期間還有怪魚,怪物襲擊,幸好他有強大的空間聽力,否則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之前幾次黑夜,羅索都過得異常狼狽。
    有了[星火]的能力,羅索的生活也有了顯著的改善。
    他不再需要生吃怪魚,而且還可以利用[星火]的能力驅除寒氣,節省靈氣。
    每天,羅索都會像放煙花一樣,隨意地使用[星火]的能力,海麵上出現飛舞的火焰和火星,為這死寂的海洋增添了幾分生氣。
    小小的火焰,使得羅索的生活豐富起來,他不由感歎火真的是人類的希望。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星火]與以往的原蠱不一樣,它的力量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而不斷增強。
    原本一天隻能使用一次,後來變為三次,現在更變為五次。
    要知道,使用原蠱便能加速同化這種事是很少發生的。
    原蠱並非法術,不存在熟練度的概念。隻有置身於它們的生存環境,將自己代入它們的存在,才能加速同化。
    而這個過程,往往是以喪失自我為代價。越是置身於它們的存在方式,越會忘記自己的存在方式。
    因此,修士們寧願用大法力來同化原蠱,也不願將自己“代入”它們的生活之中。
    “說起來,擁有火焰能力的原蠱並不少,如果將它們收集起來的話,說不定超越世間任何靈火。”羅索凝視著[星火]產生的火焰,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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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尋找原蠱需要運氣……”他歎了口氣道。
    這一天,羅索空間聽力再次感覺前方有什麽存在,他不用猜也知道又是那虛無怪物張大口等著他。
    他先用折射能力,然後使用星火,嚐試對其打擊。
    順著空間聽力的位置,在黑暗之中,羅索找到了它的位置。
    [星火]悄然無聲地飄在它身上。
    怪物很有耐性,見船變得緩緩,它也一動不動。
    突然怪物慘叫了一聲,然後燃燒了起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瞬間,這個龐大的怪物就布滿了火焰,它奮力掙紮了起來。
    在這火光之中,羅索終於看清了這頭怪物的外形,由“煙”組成的虛幻之物。
    這竟然不是真正的生靈,而是由個體負麵情緒積累,投射到虛無之海上的怪物。
    在[星火]的焚燒下,虛幻的怪物迅速瓦解。
    望著那逐漸消散的怪物殘影,羅索心中五味雜陳。
    虛無之海的怪物,與其說是外在的威脅,不如說是內心恐懼與絕望的投射。
    多少人,在這片茫茫海域中失去了自我,最終成為了虛無的犧牲品。
    甚至有很多人即使知道怪物的真相,也甘願被怪物吞噬,因為他們被虛無之海折磨到早已失去了靈魂。
    羅索想起關於虛無之海怪物的傳言,感慨道:“有多少人是被這虛無感殺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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