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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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大趙所麵臨的危機,其解決速度之快,遠超趙顏兮的預料。
    近年來,竹義軍與大離軍之間的隔閡日益加深,雙方死傷慘重,導致談判陷入僵局,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談判的失敗,使得衝突不斷升級。
    在這樣持續不斷的衝突下,原本聯合伐趙的計劃也宣告破產,如此大好時機就此白白錯失。
    由於大趙此次遭受重創,至少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恢複元氣,且大趙在立國之初便精心挑選了諸多天險之地作為邊界。
    僅靠扼守部分天險,全力防禦之下,單憑一方勢力想要將其徹底消滅,難度極大。
    畢竟,無論哪一方都不敢貿然使用全力,唯恐在全力出擊時,被另一方在背後趁虛而入、捅上一刀。
    更為糟糕的是,倘若一方主動對大趙發起攻擊,一旦損失過大,極有可能被另一方趁勢消滅。
    於是,雙方不約而同地心生歹念,都想趁此機會消滅對方,隨即開始緊鑼密鼓地整軍備戰。
    一場大離與大竹之間的決戰,已然迫在眉睫。
    寒離洲上,無人不密切關注著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
    局部戰爭逐漸停歇,氣氛卻愈發壓抑,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人喘不過氣來。
    夜深人靜之時,高景吾輕輕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徐晚音,隨後運用巫法與竹兒聯絡起來。
    “聽說你要和大離軍決一死戰。”高景吾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如今並非我想不想決戰,而是對方同樣懷有此念。”竹兒辯解道。
    “不是說我會勸服對方的嗎?”高景吾略帶不滿地說道。
    “你有所不知,那高景離集結的軍隊規模何其龐大,動用的修士數量更是驚人。若我不全力以赴,唯有被滅的份兒。你的主意雖然不錯,但事不待我啊。”竹兒不滿道,她才懶得理他們的父子情,這些家夥也真是夠了。
    爭霸一事全放在她身上,這些年,她的cpu都快燒光了。cpu一詞學自大叔,竹兒不理解深意。
    要知道,三體運動本就極為複雜,而三個超級聰明的君主之間的戰爭,更是難上加難,堪稱超級難題。
    這一次,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大離軍徹底消滅。
    高景吾沒有說話,沉默了起來,他也知道竹兒的困難。
    “若我勝了,我會留高景離一條性命。”竹兒惡狠狠地說道,“不過,你千萬要祈禱我取得勝利,否則大叔的大計可就毀於一旦了。”
    她的潛台詞再明顯不過“你們必須全力幫我。”
    高景吾雖有心阻止這場行動,但既然竹兒已承諾會留高景離一條活路,他也隻好作罷。
    畢竟,主人的大事才是重中之重。
    “那就這樣吧。不過,你得記住以下幾點……”高景吾說道,開始布置一些相關事宜。
    正當二人即將結束通話之時,病榻上的徐晚音強撐著身子,艱難地說道“且慢,我有……話要說。”
    這些年,她身上的毒性愈發嚴重,已然蔓延至元神。
    若非高景吾每日耗費大量巫力為她維持,她恐怕早已香消玉殞。
    “你是?”竹兒覺得十分奇怪,心中暗自埋怨高景吾與她通信時竟如此不謹慎。
    “我叫徐晚音,是高景離……的生母,竹軍主,這場戰爭……請讓我上陣。”徐晚音艱難地吐出每一個字,“我定會讓離兒……降服於你。”
    竹兒聽後,心中十分猶豫。這徐晚音如今已然是個病入膏肓之人,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一旦發生什麽意外,那可就麻煩大了。到那時,高景離還不跟她拚命。
    再說了,若不是徐晚音如今這種狀態,高景吾早就將她帶到高景離麵前了,哪裏還用得著讓她上戰場。
    於是,竹兒婉言拒絕了徐晚音的請求。
    徐晚音無奈之下,隻能苦苦哀求高景吾帶她去見竹兒,再次說服竹兒。
    因為她心裏清楚,隻有這樣做,才能保住大離。
    這段時間,她已從高景吾口中得知了他那位無上主人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高景離根本不可能獲勝。
    她必須讓高景吾的那個主意得以實現。
    在她不斷地哀求下,再加上高景吾也想確保竹義軍能夠取勝,於是,他便帶著徐晚音返回了小峽嶺。
    另一方麵,大離軍暫定國都,高景離因連日操勞,累得癱倒在書桌上,陷入了沉睡。
    與竹義軍的這場決戰,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終於將他累倒了。
    千柔滿心心疼,小心翼翼地將他抱上床,而後癡癡地凝望著他。
    這些年,戰爭的複雜程度遠超常人想象,那是一場場智謀與勇氣的激烈較量。
    千柔甚至跟不上這些節奏,看不懂了。
    她隻能嚴格按照主人的命令行事,不敢有絲毫懈怠,這才勉強保證了各項任務的完成。
    最讓她感到惋惜的是,明明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時機,完全可以一舉消滅大趙——據說那是離哀帝背後組織所支持的勢力,卻被那竹義軍白白浪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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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竹義軍,怎麽如此令人討厭!”千柔心中不禁暗暗大罵。
    千柔輕輕撫摸著高景離緊皺的眉頭,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是不是即便在睡夢中,他也依舊放心不下大離的諸多事務呢?
    千柔越想越心疼,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住了他的左手,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事實上,此刻的高景離並沒有在心中掛念著大離的局勢,而是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之中。
    這個噩夢,如同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伴隨了他的一生。
    年幼之時,他隻有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才能安然入睡。
    每當獨自一人睡覺時,他總會反複做同一個噩夢。
    在夢中,他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混亂的源頭。無論他走到哪裏,哪裏就會陷入無盡的禍亂之中。
    他是罪惡的化身,不斷地製造著各種災禍。
    無數的災禍在他身邊發生,戰亂,饑餓,自殺等等。
    無數的慘狀在他眼前不斷上演,那血腥而恐怖的畫麵,如同噩夢一般縈繞在他心頭。
    更可怕的是,在夢中,他竟然還是毀滅大離的凶手。
    大離的故都,在他麵前毀滅,無數百姓在廢墟中哀嚎著、掙紮著,那淒慘的叫聲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
    “幫我毀滅大離吧!”一個衣冠高貴的男子伸手對他道。
    “不——!不是我!”高景離驚恐地大喊一聲,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他全身大汗淋漓,眼中滿是驚恐的淚水,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怎麽了,主人?是不是又做了那個噩夢?”千柔見狀,立刻明白了高景離的情況,趕緊抱緊他。
    “不是我!!!”高景離緊緊地回抱住千柔,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斷滴落。
    “不是你!那隻是一個夢而已,主人是個好孩子,是大離支柱太子高景吾的兒子,是一心想要複興大離的好男兒。”千柔學著徐晚音的樣子,溫柔地安慰著他。
    她深知,這是高景離最為脆弱的時候,需要更多的關愛和嗬護。
    事實上,千柔成為王屍之後,若不是被帶到徐晚音身邊,她很可能就會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工具,在黑暗中迷失自我。
    在那裏,徐晚音和高景吾用他們的溫暖和關愛,逐漸融化了她心中的堅冰,讓她感受到了人間的真情。
    在千柔溫暖的擁抱下,高景離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說起來,因為這個噩夢的困擾,高景離一直不願獨自睡覺。小時候,他每天都要摟著徐晚音才能入睡,直到六歲那年,千柔來到了他的身邊。
    從那以後,他便和千柔睡在一起,直至現在。
    千柔已經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了。
    可以說,這一代的君主,最為荒唐,都是人屍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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