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滴口水直接讓小姑娘心態都崩了。
    “啊！你幹嘛啊，讓開！”她一隻手推搡著大媽，抬起另一隻胳膊用衣袖去擦臉上的口水。
    其實大媽要是跟她好好說，她是願意把位置讓出來的。
    但一上來就坐自己腿上，罵人的同時還往臉上噴口水，這誰受得了啊？
    “你還敢打我？”大媽眼睛瞪的渾圓，身體不動如山，手指都快戳到女孩的臉上，像一把抖動的機關槍。
    “你有沒有素質？不給中老年人讓座，還伸手打人？”
    “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把力氣都用來欺負老人？”
    “家裏沒有大人教嗎？！真想看看你父母長什麽樣子，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以後遲早是個......”
    大媽越罵越難聽，唾沫星子橫飛，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女孩氣的渾身發抖，眼眶逐漸紅了：“你......”
    “你什麽你，你還想罵人？”大媽凶惡的瞪著她，眼神仿佛要吃人：“你們學校和老師就是這麽教你的，讀書就是為了罵人？我看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我......”
    女孩被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坐在女孩旁邊的高個子男生看不下去了，他看起來像是女孩的朋友。
    “大媽，過分了啊！你憑什麽這麽罵人？你這樣為老不尊的人，我就算看到也不會把座位讓給你的。”
    男生仗義出頭，但攻擊性不強，用起銀鴻的話來說，有點像在撒嬌。
    “關你什麽事？”大媽不屑的瞥了一眼男生，又看看快要哭出來的女孩，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喲～！”她發出誇張的拖長音，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呢，你怎麽穿的這麽少，露胳膊露腿的，騷給誰看呢？！一看就是出來賣的，這男的是你買主是吧？”
    “年紀輕輕不學好，原來是個小浪蹄子！”
    “哇......”女孩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大媽的言辭讓周圍人感到生理不適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隻是要個座位而已，至於這樣嗎？
    這分明是想討打啊！
    果然，男生氣的臉色漲紅，伸手推了一下大媽：“你說什麽呢？有本事再說一遍！”
    “嗷！”
    大媽哀嚎一聲，順勢摔倒在地，沒有絲毫前搖的坐在地上拍大腿，“救命啊，有人打人了啊！”
    “警察，警察在哪裏......我要報警，我要告他謀殺！”
    殺豬般的哀嚎響徹整節車廂，男生都愣住了：“你......你瞎說什麽啊？我都根本沒使勁！”
    “還說沒有！”
    大媽一隻手捂住後腰，表情誇張：“哎喲～哎喲！我感覺腰好像斷了。”
    “可憐我孤寡老人啊，命苦啊！要是我兒子在這裏，怎麽會讓你們這樣欺負我......老天爺啊，你睜開眼，賞道雷劈死這對狗男女吧！”
    “司機，司機！”大媽一邊哭訴，一邊扯著嗓子大喊：“快，掉頭去警察局，千萬別讓這個殺人犯跑了！”
    司機早就注意到車廂裏的這場鬧劇，大媽的嚎叫聲吵得他心煩意亂，聞言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前麵那個路口，我把你們放下來，你們自己去找警察解決。”
    大媽不依不饒：“不行，你必須得送我們去警察局！這對狗男女下車跑了怎麽辦？我一個老太太又追不上他們，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喲......”
    司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中的煩躁愈發強烈起來，但他仍然強忍著情緒說道：“我們有規定，公交車不能隨意改變路線......”
    “規定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
    大媽左右看了一眼，緊緊抓住身旁的一根扶手，雙眼瞪得渾圓，口中發出尖銳的叫喊：“送我去警察局，要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到時候那對狗男女是殺人犯，你是殺人犯，整車人都是殺人犯！！啊！！！！”
    ........
    司機最終還是妥協了，改變路線送她們去警察局。
    乘客雖有不滿，但也沒人敢說出來，生怕被地上那個瘋婆子纏住。
    到警局以後，負責調解的是一個中年警察，他看到那個大媽之後，臉立刻就黑了下來。
    女孩止住了哭聲，和那個男生一起拚命向警察解釋。
    大媽坐在地上撒潑哀嚎，一會捂腰一會捂屁股的，還揚言要撞死在警察局的牆上。
    中年警察一臉無奈，他顯然是認識這大媽，知道她是個慣犯，但又沒辦法處理。
    因為她確實沒動手，男生也確實推了她。
    這種上了點年紀的人，撒潑打滾起來，真的是誰都拿她沒辦法。
    最後，中年警察勸男生息事寧人，賠點錢意思一下。
    男生也自認倒黴，願意賠500。
    大媽不幹，至少要一千。
    於是又僵持起來。
    大媽再次揚言要死在警局裏，最後還是中年警察自掏腰包五百，才把她給送走。
    出了警局，在街上轉兩圈，大媽又訛上了一個外賣小哥。
    小哥一箱子的訂單即將超時，都給她跪下了，大媽還是從他的身上拿走兩百塊。
    ......
    漆黑偪仄的樓道裏，大媽摸著包裏的十幾張鈔票，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一個上午開了兩單，簡直是賺大了。
    “直接掏錢不就得了？每次都磨嘰這麽久，搞得我累死了。”
    大媽掏出鑰匙開門，進屋，在合上房門前，她忍不住搖頭感歎道：“反正你們年輕力壯的能賺錢，給我一點怎麽了？”
    “砰——”
    關上房門，一轉頭，大媽的魂差點都被嚇出來。
    “下午好。”蘇遠露出微笑。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
    大媽驚恐萬分，話還沒說完，蘇遠一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
    “啊！”
    大媽被打翻在地，眼冒金星：“你，你竟然敢打我！你死定了，這次有多少錢也不夠你賠的......”
    她話還沒說完，卻忽然頓住了。
    一根繩索，悄無聲息的套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