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朕要以你為帥,統軍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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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明燕京城內,高長生以諸多秘籍誘惑鳩摩智,並且計劃接下來動作的時候。
    另外一邊,蒙元和北莽交界處。
    一隊身著蒙元服飾的騎兵,闖過了兩國邊境線,大搖大擺的跨入了北莽境內。
    當先一人,是一個一臉凶相,麵帶煞氣的男子。
    此時正揮舞著馬鞭,全力的朝前奔馳著。
    那種感覺根本不像是趕路,而像是帶著軍隊在征伐。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英武深沉的男子,正全力催促著胯下之馬,追著他的步伐。
    “阿裏不哥,慢一點。”
    英武男子一邊揚著馬鞭,一邊放聲高喝道。
    “我們此次可不是出征,你這般橫衝直撞,太容易引起北莽誤會了。”
    男子再次高喝,而看到對方沒有絲毫理會的模樣,陰沉著臉又補充了一句。
    “阿裏不哥,不要太過任性,大汗對這次的計劃非常看重,要是影響了布局,到時候大汗怪罪下來,可沒人擔待的起。”
    此話一出,前方的阿裏不哥終於是放慢了腳步。
    “哼,忽必烈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大義凜然,又畏畏縮縮的模樣。”
    阿裏不哥突然駐足,揚起馬鞭指著忽必烈哼道。
    “大汗也是,竟然聽了你的狗屁計劃。”
    “按本王的意思,直接出動大軍南下,以鐵騎說話即可,搞什麽陰謀詭計,真是浪費時間。”
    忽必烈眯了眯眼睛,瞪了阿裏不哥一眼:
    “說的倒輕巧,如今成吉思汗帶著十三翼在前線邊境。”
    “伱難道想盡起國內大軍,再開辟一處戰場?”
    說到這裏,忽必烈先是輕哼了一聲,才再次開口:“就算把大軍給你,你有信心打贏他們嗎?”
    “北莽拓跋菩薩,北涼徐驍,亦或是那高長生?”
    “麵對這三人,你可有必勝把握?若你敢拍著胸脯保證,本王這就陪你回國,並且親自在大汗麵前保舉你為主帥。”
    “你……”
    一句話直接把阿裏不哥噎了個半死,伸手指著忽必烈,你了個半天,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顯然,麵對忽必烈的問題,他說不出肯定的回答。
    拓跋菩薩和徐驍,那都是成名多年的戰神。
    高長生更不用說,他的威名,那是用一場場大勝,踏著無數敵軍的屍骨硬生生打出來的。
    “哼,廢話少說,說吧什麽安排。”
    阿裏不哥也不願再繼續之前的對話,冷哼些轉移了話題。
    “你我兵分兩路,前往北莽和北涼。”
    “這一次,高長生離開駐地,去了大明,這種機會確實不容放過。”
    “雖然高長生肯定做了安排,甚至可能布有陷阱,但此人的成長太快,威脅實在太大。”
    “就算明知有不對勁,這個機會我們也不能放過。”
    阿裏不哥挑了挑眉:“說了半天,還不是想趁人家不在,攻打對方的地盤。”
    之所以這般說,倒不是阿裏不哥對高長生有什麽好感,純粹是因為他和忽必烈不合,這是習慣性的出言嘲諷對方。
    “就算你們打下了南京,殲滅了高長生的部隊又如何?高長生在大明,屁事都不會有,而且以他在大隋的地位,隨時都能再帶出一支部隊,到時候不還是一個樣子。”
    雖是嘲諷,但阿裏不哥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殲滅南京城高長生的部下,對高長生確實算是一個重創,但要說真的有多麽嚴重,肯定也不至於。
    忽必烈搖頭一笑:
    “這種事我們怎麽可能想不到。”
    “要知道高長生孤身離開,陷入險地的絕不隻是那南京城的部隊,最危險的反而是他自己。”
    “一個身邊沒有部隊的將軍,解決起來可是要輕鬆的多。”
    “好了,好了,少吹噓了,快說事情吧。”
    忽必烈也不在意,快速解釋道:
    “你去北莽,說服他們出兵。”
    “不過因為上次的損失,北莽恐怕沒有那麽輕易答應,你不要焦急。”
    “可以告訴他們,這一次我大元也願意派出部隊,聯合出擊。”
    “相信有這一點,足夠讓他們安心。”
    “白川城下的數十萬屍骨,依舊冒著血腥氣,這等大恨,北莽不可能忘卻。”
    “之前隻不過忌憚高長生,但如今高長生已確定在大明,又有我大元軍隊支撐,北莽必然不會拒絕。”
    忽必烈笑著說道。
    “大汗要出兵?”
    阿裏不哥驚呼道,但說完之後,還沒等忽必烈回答,就是迅速開口大笑:
    “好,好,我早就說過,大汗畢竟是一國之尊,怎能永遠坐在皇城,我們黃金家族是馬上民族,豈能沒有戰功。”
    “大元也不可能永遠隻看那成吉……”
    “六弟,慎言。”阿裏不哥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被忽必烈沉著臉打斷。
    “行了,又不在國內,有什麽好怕的,真是膽小如鼠,而且大汗既然要出兵,那就表明已經不準備隱忍了,我們……”
    忽必烈再次揮手打斷了阿裏不哥的話。
    “行了,閑話少說。”
    “我說的事你記清楚了嗎?”
    說完,沒等阿裏不哥回答,忽必烈就是搖了搖頭。
    “算了,你這個性子,去北莽我實在不放心。”
    “北莽是此次的重中之重,若因為你的胡鬧出了意外,到時候沒法收拾。”
    “這樣吧,北莽由我親自去,你去北涼見一見徐驍吧。”
    阿裏不哥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這次的計劃並不是出自他之手,也不是以他為主,所以自己去哪裏,阿裏不哥根本無所謂。
    “去北涼也是一樣的事情。”
    “不過有一點區別,北涼和北莽不同,他們和高長生雖然有仇,但以徐驍如今的情況,不見得就會出兵。”
    “關於這事,你不必強求,不過你可以跟徐驍說,如今高長生正在大明,身邊並無多少力量,我大元會派出高手入明,問他有沒有興趣。”
    阿裏不哥點了點頭:
    “離陽呢?離陽不用派人去?隻一個北莽,恐怕不夠吧?”
    忽必烈輕輕搖了搖頭:
    “暫時不必,旭烈兀還在成吉思汗軍中,如果他在,我們三兄弟倒是可以分別去往三國。”
    “不過也無妨,以那離陽趙惇的性格,我們如果直接上門,對方隻會推三阻四,不會直接出兵的。”
    “倒不如先去北涼和北莽,隻要兩地動了,那趙惇收到消息,看到有好處擺在麵前,肯定會忍不住出手。”
    “目前擔心的隻是,離陽目前已無可戰之將,不過此事暫時可以先不管,還是先處理好北莽北涼之事再說。”
    阿裏不哥點了點頭,而後又是冷哼一聲:
    “依我看,既然大汗準備動手了,幹嘛還讓旭烈兀留在那裏,還不如直接召回。”
    “此事大汗自有計較,我們還是先做好眼前之事再說。”
    忽必烈連連擺手,而後看了看阿裏不哥。
    “你這個性子,我實在是不放心。”
    “那北涼也並非善地啊。”
    “笑話,區區一個北涼,能拿我阿裏不哥怎麽樣?”阿裏不哥不屑的哼道。
    此話一出,忽必烈自然更加不安。
    “金輪大師。”忽必烈突然開口,看向身後的某個和尚。
    “四王爺。”金輪上前行了一禮。
    “大師,你不用跟著本王了,就跟著六王爺,保護他的安全,同時也看著他點,不要太過胡鬧,惹出什麽麻煩。”
    “是。”金輪恭敬點頭。
    阿裏不哥冷哼一聲,直接揚起馬鞭,策馬離開了原地。
    不過倒也沒有拒絕金輪跟隨。
    他雖然狂傲,但也不是傻子,身邊能多一個高手,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拒絕。
    “這麽說,消息確定了?”
    離陽,太安城。
    容顏蒼老的趙惇半靠在龍椅上,開口道。
    “是,是的,已確定高,高長生,入了大明。”
    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響起。
    聽起來就像孩童咿呀的癔語。
    這是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男子。
    容貌並不出眾,但站在那裏卻總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雖然跟他對話的是離陽皇帝趙惇,但此人卻並未表現的低聲下氣,甚至自始至終都未彎腰。
    僅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此人身份的不一般。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離陽北莽一地,文人謀士數量眾多,但其中真正算得上頂尖的其實屈指可數。
    北涼李義山算一個,北莽太平令算一個。
    這兩個都是身居高位,直接能製定一地一國戰略的人物。
    而在離陽朝堂,同樣也有一位無雙謀士。
    離陽帝師,有著半截舌稱號的元本溪。
    這可算是離陽真正的巨頭級人物。
    這麽多年,離陽國內的大多數戰略決策,都有此人的參與。
    “高長生,大明。”
    趙惇不斷彌漫,眼中不由自主的出現意動,但很快又被壓下。
    元本溪就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用他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
    “蒙元國內,大汗蒙哥的兩個弟弟,四王爺忽必烈,六王爺阿裏不哥,已經離開蒙元。”
    “其中忽必烈去了北莽北帝城,阿裏不哥則去了北涼。”
    “看樣子是想聯合這兩方,對高長生出手。”
    “而且這一次,蒙元直接派出了兩個王爺為使,那蒙哥應該是準備動真格的了。”
    “據臣推斷,蒙元這次很有可能會直接派兵參與。”
    聽到此話,趙惇不由得身體一頓。
    臉上瞬間浮起怒色:
    “他蒙元什麽意思?北莽甚至北涼都派了人,卻獨獨漏過了離陽。”
    “他們是看不起朕的離陽嗎?覺得朕不敢出兵?”
    麵對趙惇的怒火,元本溪並未說話。
    他當然了解這位皇帝,甚至他也可以肯定,如果蒙元真的派人進入太安遊說,趙惇百分之百不會同意。
    但現在看到對方忽視了他,尤其還去了他心中最在意的北涼,這種落差感,無疑激起了趙惇的怒火和好勝心。
    作為謀士,按常理,當然應該在這個時候提醒。
    不過元本溪是聰明人,他非常清楚,這個時候說什麽,其實已經沒用了。
    這麽多年,北涼一直都是趙惇的執念。
    那裏的任何一點動靜都能引起他的心緒波動。
    如今連蒙元這等強國,都赤裸裸的無視他,去了北涼,趙惇自然無法忍受。
    當然了,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蒙元很可能出兵。
    如果隻有北莽,那趙惇就算再憤怒,也不可能會有任何動作。
    畢竟他手上的家底可是不多了。
    但蒙元入場,那就不一樣了,這可是一頭龐大的凶獸。
    尤其眼下高長生還不在南京。
    根本不用細看,元本溪就知道趙惇心動了。
    果然,下一刻,趙惇的聲音響了起來。
    “元師,派人聯係蒙元一方,告訴他們,這次的行動,離陽也要插上一手。”
    元本溪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
    “臣知道了,不過陛下,如果出兵,我們要以何人為帥呢?”
    聽聞此話,趙惇蒼老的臉上不由自主的便是露出了笑容。
    “放心吧,元師,此事朕早就有計劃了。”
    “你務必和蒙元一方保持聯係,確定好行動的時間。”
    說完,趙惇轉頭對著殿外喝了一聲:“韓貂寺,把那位請進來吧。”
    “臣告退。”
    聽到此話,元本溪拱手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大殿。
    而出門之時,也剛好看到韓貂寺帶著一人入殿。
    “竟是此人!”
    看到來人,饒是元本溪也是不由瞳孔一縮,不自覺的回頭看了趙惇一眼。
    “韓貂寺,豈能如此無禮,還不快鬆綁。”
    大殿之中,看到被牢牢綁住雙手的人,趙惇第一時間便是怒喝道。
    “先生請勿見怪,是朕這奴才不懂事。”
    趙惇對著來人客氣的開口。
    而隨著聲音落下,男子被縛的雙手脫困,同時緩緩抬頭,醉眼朦朧的看向了前方。
    “趙惇?嗝……”
    男子發出一聲酒嗝,並且同時也吐出了趙惇的名字。
    “大膽。”一旁的韓貂寺第一時間怒喝道,隨即便準備動手。
    趙惇卻是擺了擺手,製止了韓貂寺的動作。
    “好久不見了,東越駙馬爺,王遂。”
    趙惇笑著開口道。
    東越駙馬王遂,如果外麵有人聽到這個名字,絕對會陷入一片震驚。
    這可不是普通的人物。
    離陽春秋年間四大名將,西楚兵聖葉白夔,北涼人屠徐驍,離陽上柱國顧劍棠,這是其三。
    而最後一位,正是眼前的東越駙馬王遂。
    當然了,後來離陽覆滅八國,葉白夔和王遂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不過兩人的失敗其實也不算是真正的失敗。
    葉白夔是敗在陳芝豹的毒計之上,並非戰之罪。
    而王遂則更加冤枉。
    如果說葉白夔還算是輸在戰場上,王遂卻是根本沒有上戰場。
    當初顧劍棠攻東越時,直接用出了離間之計,讓這位百戰百勝的名帥,在戰前就被解去了職務,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國家覆滅。
    “嗬嗬,東越駙馬,多少年以前的稱呼了,隻可惜東越駙馬早就死了,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個無國無家的行屍走肉罷了。”
    王遂醉眼朦朧的呢喃道,而後抬眼看向趙惇:
    “你找我何事,我想離陽皇帝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找我這個廢物敘舊吧?”
    當年春秋諸國,各自也是有過外交往來的,作為東越駙馬爺,兩人也算是見過幾麵。
    “哈哈哈。”
    趙惇哈哈一笑。
    “百戰百勝的東越駙馬爺如果都是廢物,那這世上恐怕就沒有正常人了。”
    “閑話朕也不多說,此次找你來,隻有一個要求,朕要以你為帥,統軍北伐。”
    “以我為帥,統軍?”
    “哈哈哈哈。”
    就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王遂甚至捂著肚子直接蹲在了地上。
    “我聽到了什麽?”
    “堂堂離陽皇帝,既然要以我這個亡國之人為帥,哈哈哈。”
    “徐驍呢?顧劍棠呢?”
    “哦,我倒是忘了,現在的你恐怕已經指揮不動他們了。”
    王遂哈哈大笑,毫不猶豫的揭起了趙惇的傷疤。
    一旁的韓貂寺臉色早已鐵青,身上也是殺氣四射,畢竟主辱臣死。
    倒是趙惇此時,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度,就像完全沒有聽到王遂的嘲諷一般。
    “你就不想聽聽朕的條件。”
    趙惇嗬嗬笑道。
    王遂不屑一笑:
    “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王某早就看淡一切。”
    “而且我也說過了,如今的我早就是行屍走肉,握不住劍,也點不動兵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東越遺民。”趙惇輕輕吐出了一句。
    “什麽?”
    王遂猛的抬頭,看向了趙惇。
    “嗬嗬,當初離陽滅各國,並沒有大肆屠殺,國內仍有數量眾多的各國遺民,東越自然也在其中。”
    趙惇眯起眼睛,目光直直的刺向王遂。
    “朕給你足夠的兵馬,你的任務就是贏。”
    “如今我兩遼之地,落入敵人之手,隻要你能奪回來,朕就把那些東越遺民全都交給你。”
    “若你能在此之外,繼續北伐,搶占更多土地。”
    “朕甚至能給與你一塊地方,讓你東越複國。”
    此話一出,王遂終於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而趙惇的聲音則在繼續。
    “而且這次的敵軍中,就有顧劍棠麾下的邊騎,你難道不想還一下當年的心願,和這支部隊戰上一場?”
    聲音落下後,大殿之中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沙啞的聲音才緩緩傳出。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