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說過好幾次，歐陽強的身體狀況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糟糕。
    人就是不相信。
    天黑後一直在醫務室裏踱步。
    非要等到歐陽強好轉起來似的。
    歐陽強能夠靠著樊上校的關係來到軍營，強行做自己的學徒。
    背後的人和樊上校關係可見不一般。
    但他問不出來。
    也是可惜。
    隻能想著以後從歐陽強這兒能問出來些什麽。
    “樊上校別急啊，記憶裏樊上校不是這麽沉不住氣的。”
    “那是你不知道，他要有事情，我是沒法跟人交代的。”
    “什麽人，就是你樊上校的麵子也不給？這次做錯事的人是歐陽強，可不是您。”
    在軍營中做錯事情受到懲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當然，上官霖也是想要探知一下站在歐陽強背後的人。
    樊上校目光突然轉向他，深沉如淵。
    突地笑起來，“小霖，不要跟我淘氣，有些事情我不說，是為你好。”
    上官霖摸摸鼻子，沒想到樊上校這麽快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這不，沒事聊聊天？您老是不是想岔了。”
    樊上校看破不說破。
    上官霖是他看著長大的。
    為人品行都是清楚。
    知道人沒惡意，也就沒繼續話題，隻是看著床上躺著的何東。
    自打人交到他手裏，他就知道會是個燙手山芋。
    但他沒得拒絕，就注定要為何東的生死安危負責。
    他們被無形間綁定在一起了。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他一定要給我好起來，懂？”
    樊上校麵色突然的冷肅，上官霖也不敢玩笑，站軍姿表示明白。
    “有任何需要給我打電話。”
    聽說樊上校有離開的意思，上官霖再次點頭。
    說是熟人，樊上校這個人一直在醫務室裏待著，就好像一座大山一直壓在這裏。
    他沒法忽視他的存在。
    就得時刻應付著。
    就是沒想到送走了樊上校，來了唐智德。
    “唐教官這麽晚也還不睡？”
    已經夜裏十點了。
    唐智德身為教官，一度以身作則。
    到點睡覺。
    今晚上卻…
    上官霖嘖嘖稱奇。
    唐智德沒說話，繞過他去看床上躺著的歐陽強。
    “他還沒好起來嗎？”
    剛才唐智德是看著樊上校離開的。
    原本，他早就想來看看歐陽強了。
    卻不敢跟樊上校碰上。
    歐陽強在軍營當著人麵，對樊上校動手，事情是有夠大的。
    可要歐陽強有什麽事情，他也怕承擔不起責任。
    畢竟樊上校看上去，對這個新來的學徒歐陽強的事情很是上心。
    不但擔心淋壞了，偷偷叫人把人帶走幾個小時。
    剛才更是在醫務室裏待了三兩個小時，不肯離開。
    種種情況都說明，歐陽強的存在對於樊上校來說不一般。
    “上官醫生知道，這個歐陽強和樊上校到底什麽關係？打哪兒來？來這裏，真就是給你做學徒而已？”
    和上官霖一樣，唐智德對於樊上校還算熟悉。
    平日裏沒聽說過樊上校和歐陽強有什麽關係。
    現在突然出現了，還這麽重視和在意。
    不得不生出疑惑來。
    上官霖能說什麽呢？
    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樊上校和上官家都不願意在歐陽強的事情上多說。
    所以他搖了搖頭。
    唐智德皺眉，一臉的深沉。
    “連你也不知道，這個歐陽強怕是真有些來曆。上官醫生一定要治好他啊。”
    他怕自己惹上了麻煩。
    上官霖：“剛才樊上校跟你說了一樣的話。”
    壓力都在他身上，合適嗎？
    再說了，歐陽強現在就是身體虛弱罷了。
    這一個兩個的，以為他活不成？
    “唐教官回去休息吧，歐陽強現在也需要休息，我會一直守在這裏。”
    軍營人員有限。
    上官霖這麽做也不是第一次。
    而有他在，唐智德安心。
    也就點點頭離開。
    他現在每天都很忙的。
    “要是他好起來你給我個電話，讓我告訴樊上校。”
    他想要將功補過。
    因為歐陽強從訓練場下來，人事不省，人好幾次碰麵都沒搭理他。
    這上下級的關係，不得不處。
    上官霖：“樊上校不是這麽小氣的人。要不然，早該懲罰你了。”
    唐智德有被安慰到，點點頭什麽也沒說的離開。
    沒了人在，上官霖鬆口氣。
    他一貫不喜歡太過複雜的人際關係。
    所以放著擠破頭的軍醫院那麽好的去處不去，而是留在軍營這樣簡單純粹的地方。
    卻沒想到這次，好像被一個叫歐陽強的給打破了。
    他看向床上的歐陽強。
    伸手摸他的額頭。
    大概是淋了雨，歐陽強反複在發燒。
    人事不省。
    今晚上，注定會是疲累的。
    上官霖在醫務室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
    何東在夢裏卻是和家人們團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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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美滿。
    如果不是元稹和鍾越突然從天而降似的。
    他驚醒過來…
    “這是哪裏？”
    大夢初醒，何東如夢似幻。
    坐在辦公桌那邊的上官霖抬頭來，麵無表情。
    “好好看看，你能認出來。”
    自己待過的地方，何東自然能認出來。
    他隻是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
    剛才的夢裏，他太過安心快樂。
    總覺得才是真實的。
    這裏…
    醫務室。
    不是他想要留下的地方。
    他悵然若失。
    “認出來了吧？”上官霖拿著一根水銀溫度計給他。
    “我給你量了一晚上，這次你自己來。”
    何東：“……”
    “怎麽，不願意？”
    他遲遲不接，上官霖都要不高興了。
    何東其實是不想接受現實。
    想要回到夢中。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把命撿回來。”
    上官霖直接上手，拉開何東的衣領，夾在腋下。
    “不管如何，想要跟家人團聚，就得先讓自己好好活著。”
    這一夜，上官霖沒少聽何東說夢話。
    爹媽、哥嫂、祝晴雅、小福子小圓子小豹子…
    這是惦記著一大家子的人啊。
    他說是想不通人為什麽要離開舍不得的家，來到這裏。
    但想著，心有所念的人，總不是不想活的。
    他善意提醒。
    何東是聽明白了。
    隻是不知道上官霖突然這麽轉變是因為什麽。
    他不是一直因為他頂替了別的人來到這裏，對他有所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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