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樊上校。
    但現在是他唯一可能知道家中事情的渠道。
    沒得選。
    畢竟離開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樊上校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什麽地方…”
    “西陝的一個軍營。”
    “……”
    何東接下來又問了許多問題，大多和現在的環境有關。
    樊上校頗為耐心，一一回答。
    讓人信服。
    “那麽，我臉上的妝容能保持到現在，是樊上校背後做了什麽吧？”
    “有人希望你以歐陽強的身份在這裏待著，我自然不能讓人失望，也希望你能記住。好了，我今天跟你說的已經夠多了。”
    樊上校從椅子上起來有離開的意思。
    而有些事情，話語中沒有直說，答案顯而易見。
    何東知足。
    隻是，下次見麵會是啥時候？
    “樊上校能幫我寄一封信回去？”
    樊上校回頭來沒說話，何東怕他拒絕，補充了一句，“我怕他們擔心我。”
    樊上校猶豫了下點頭。
    何東到上官霖的辦公桌那邊寫信。
    樊上校坐下來等。
    要說何東的字是不錯的。
    寫的內容也都是尋常。
    但他寫了許多。
    他等的時間就很長。
    不過，這樣要能讓何東安心的話。
    他是不介意多花點時間的。
    畢竟不管何東寫多少，信都到不了何家人手中。
    何東現在這裏，除了送他來這裏的人和他，沒人知曉。
    也不能讓人知曉。
    “好了，有勞樊上校。”
    何東起身來將寫好的信交給樊上校。
    樊上校接過來，看也沒看的直接離開。
    何東目送背影遠去，不知道自己的信會不會真的被寄出去。
    他裏麵寫了一首藏頭詩。
    留了自己所在的地址。
    祝晴雅聰慧，能看出來。
    可要信到不了她手中，就懸了。
    “怎麽樣，有問出來什麽嗎？”
    上官霖是看著樊上校他們離開，進入的醫務室。
    看歐陽強臉色，事情應該是順利的。
    何東點頭。
    “是他。”
    “我說的是你家人的事情？”
    何東：“……”
    隻看著上官霖，沒說話的意思。
    上官霖不滿，“你不信任我？”
    “嗯”
    何東點頭。
    上官霖就好氣。
    “你忘了，是我幫你，你才能見到樊上校的。”
    “他說他們很好，但我不怎麽相信。”
    上官霖小腦萎縮了，“那麽你問的意義在哪裏？”
    何東搖頭表示茫然。
    有些事情不問出來不放心。
    問出來了，卻是不敢信。
    就，很矛盾。
    “我寫了一封信讓他幫我寄回家，你覺得，他會做嗎？”
    上官霖沉默。
    對於歐陽強和樊上校之間的事情，他其實沒那麽清楚。
    自然不好做出判斷。
    道：“在訓練場上帶走你的人是他。那我是不是可以接著問第二個問題了。”
    “總共幾個問題？”
    何東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些。
    不然會虧本。
    上官霖笑，“怎麽？我就是問問題而已，又不是要你什麽東西，還怕賠不起？”
    “你問。”
    “你和樊上校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我在禁閉室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然後他帶我來到你這裏，認識你，說做你的學徒。”
    “不可能？沒有關係，他能對你的事情這麽上心？昨晚上他守了你幾個小時，就是他兒子生病，他也不曾這樣。
    還有，為什麽你醒來在禁閉室，你不是那天才來的軍營？我可一直在軍中，有你這麽個人在，我能不知道？”
    上官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偌大的軍中，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和人存在。
    歐陽強是憑空出現？
    何東是越聽越意外，他對樊上校的事情知道的真的不多。
    上官霖說的這些，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上官醫生跟樊上校家很熟？”
    “怎麽不熟？我爸爸打小跟他認識，長大後一起從軍，隻是做的事情不同罷了，我爸是軍醫，我是子承父業。他混了大半輩子還是個上校…”
    “既然是這樣，上官醫生想要知道些樊上校家的事情應該很容易咯？”
    “你，想做什麽？”
    上官霖突然的謹慎起來。
    何東不知道是不是在軍營的關係。
    這一個兩個的，都本能的防備著人。
    他還什麽也沒說呢。
    對方就察覺到了？
    上官霖真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原本他就是個提問的，不知不覺，好像被何東套路了。
    說了許多不該說的。
    薑是老的辣啊。
    “我是不會幫你對付我樊叔叔的。”
    上官霖覺得自己的態度要讓何東明白。
    率先提醒。
    何東無奈道：“上官醫生想多了，我隻是想要了解樊上校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媳婦還有幾個月就要給我生孩子了，我是實在不放心，擔心他不會幫我把信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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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聯係了。”
    何東適當的裝可憐。
    望著上官霖的目光，充滿著擔憂和緊張。
    上官霖突然的心軟起來。
    在何東的夢話中，他就曾聽到說，祝晴雅肚子裏有他的孩子。
    不過是老四。
    老四。
    就是第四個。
    一把年紀的人了，不知道怎麽這麽能生的。
    “你們都已經生了三個了，這次就算你不在身邊，她也肯定能好好的生下來孩子。”
    四個。
    他這，一個還沒有呢。
    而要不是他歐陽強半路殺出來，他現在說不好能把來的女學徒，處成對象。
    人擔心媳婦生孩子的事情。
    沒聽說一回生二回熟嗎？
    第四個，肯定更容易。
    他是醫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讓他放心。
    但何東怎麽能放心呢？
    他沒想相信樊上校。
    那麽，就要有別的途徑知道家人的情況才行。
    原本想著上官霖能夠理解自己，從而幫忙。
    現在，好像想的容易了些。
    “我隻是想寄封信回去而已。”
    這麽小小的要求也不能被滿足嗎？
    上官霖被他的眼睛看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不是已經讓我樊叔叔幫你了？”
    何東直勾勾的看著他，不說話。
    有些話說過一遍，他相信人有記憶。
    而上官霖的確想起來，何東說過，他信不過樊上校。
    那封信未必能寄出去。
    隻是他現在，也不是能經常出入軍營。
    要寄信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而這裏山高路遠，啥時候能到，也是未知。
    但，也不是全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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