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頭，壓下心中的古怪情緒，顏雲升肅穆抱拳。
    “我立馬召集人手。”
    聞言，朱灝淼擺擺手：“兵貴精不貴多，你帶幾個機靈的，防止匪徒逃竄就行了。”
    “是！”
    看了眼窗外隻剩餘暉的夕陽，朱灝淼眼底翻騰起饑渴貪婪的黑光，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幾個時辰後
    華燈初上，一個俊美邪異的少年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身後跟著幾名氣息彪悍的捕快，囂張踏入樂昌坊最大的青樓。
    “喲，顏都頭……”
    老鴇連忙出來迎接，滿臉賠笑，但還沒靠上來，就被顏雲升攔了回去。
    “叫你們老板過來！李巡檢有事和他商量！”
    敏銳察覺到這夥人來者不善，老鴇看了眼東張西望的俊美少年，諂媚點頭。
    “妾身馬上去辦，顏都頭和這位……李巡檢，不如到包間裏暫坐片刻。”
    看著周圍迷離曖昧的粉紅光芒，朱灝淼陶醉的深吸一口氣。
    “帶路。”
    看出來少年才是這夥人的主心骨，老鴇連忙轉移目標，若有似無的磨磨蹭蹭，領著少年前往包廂。
    任由風韻猶存的老鴇在自己身上磨蹭，朱灝淼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眼眸中倒映著粉紅色的迷離光暈，瞳仁深處卻是一片冰冷。
    來到包廂，朱灝淼大咧咧的坐下，顏雲升等人手扶腰刀，眾星拱月般守衛在他身邊，殺氣騰騰的樣子根本不是來找樂子的。
    這是來找茬的！
    老鴇心中暗暗叫苦，連忙斟茶倒水，諂媚賠笑，生怕對方找到什麽由頭發飆。
    另一邊，朱灝淼也沒興趣為難這些小嘍囉，輕啜香茶，靜靜等待著目標。
    沒過多久，一個肥頭大耳，衣衫不整的胖子衝了進來，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一眼就看到整間屋子裏唯一坐著的少年。
    “誒喲，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胖子堆起笑臉，恭敬拱手作揖，正想湊近，卻被少年一茶杯砸在腦袋上。
    砰！
    瓷器炸裂的爆響嚇得老鴇渾身一顫，胖子僵在原地，維持著拱手作揖的姿勢，滿頭茶葉，臉上汁水橫流，狼狽不堪。
    “什麽東西……拖拖拉拉的……竟敢讓我等你……”
    耳邊回蕩著少年輕蔑的低語，胖子低垂的眼眸中湧動著猙獰凶光，但當他重新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加諂媚謙卑。
    “是小的該死，大人還有什麽不開心的地方盡管吩咐，小的一定讓大人消氣……”
    看著胖子唾麵自幹的討好模樣，朱灝淼饒有興致的摩挲下巴。
    “正好我還沒吃晚飯，你給我來一碗【麒麟湯】，我就原諒你。”
    看到胖子麵色一僵，朱灝淼神色驟然變冷：“怎麽？有問題？！”
    莫名的壓迫感瞬間籠罩整個房間，胖子呼吸一滯，隻覺得胸口被什麽重物壓住了，喘不過氣來。
    最後，憋得滿臉通紅的胖子狠狠一咬牙：“沒問題，請大人稍等片刻！”
    眼看著胖子慌忙衝出包廂，朱灝淼驚異的瞄了眼一旁瑟瑟發抖的老鴇。
    “你們這還真有【麒麟湯】？”
    那玩意不說原料價值，光是製作都得好幾天，保質期又短，尋常人別說見，可能連聽都沒聽過！
    果不其然，老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囁嚅道：“大人，妾身真不知道什麽【麒麟湯】。”
    而另一邊，胖子找到自己的心腹，焦急道。
    “拿著我的信牌，去【安仁坊】醉仙樓求一碗麒麟湯，快！快！快！”
    “是！”
    屬下拿著信牌衝出去，迅若奔馬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街角。
    從心腹消失的方向收回視線，胖子麵色陰晴不定，最後用力拍打臉頰，重新擠出一臉阿諛笑容，回到包廂裏。
    “大人，還請您稍等片刻，麒麟湯馬上就來！”
    看到胖子重新回來，朱灝淼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話鋒一轉。
    “你叫金春元是吧？”
    “是的，大人。”
    “聽說你控製了樂昌坊一半以上的皮肉生意，最擅長調教不聽話的貞潔烈女……”
    聽到少年的喃喃低語，金春元摸不準他到底什麽意思，隻能順著他的話賠笑道。
    “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怕汙了大人的耳朵。”
    “不，我很有興趣，說說你到底是如何馴服那些不聽話的烈女的？”
    “…………”
    觀察少年興致勃勃的模樣，金春元遲疑片刻，字斟句酌道。
    “頂級青樓都是從小培養的姑娘，不需要調教。”
    “隻有那些【鹹肉鋪】收的新貨才需要馴服。”
    “方法也很簡單，她們覺得自己金貴幹淨，那就找百八十個人把她們輪一遍就行了。”
    “但凡不聽話，就再輪一遍，幾次下來，總會變得乖巧溫順，什麽花活都能玩了。”
    …………
    聽著金春元的介紹，朱灝淼眯起眼睛，嘴角上揚，瞳仁深處卻沒有絲毫笑意，湧動著刺骨的陰冷寒光。
    “哈哈哈哈，有趣，我樂昌坊人才輩出，何愁發展不興啊！”
    少年輕柔鼓掌，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我要是看上了一個姑娘，如何才能盡快到手呢？”
    金春元以為對方是‘同道中人’，逐漸放開，懷著討好的態度，透露了一些見不得人的隱秘。
    “大人，帝都每年失蹤的人口以萬計，要是沒什麽背景跟腳的，您看上哪個，直接下手綁回去就行了。”
    “隻要動手的時候幹淨利落一點，神不知鬼不覺。”
    “等玩膩了，弄死往河裏一丟，或者賣給我們這一行，要不了幾年就消耗掉了。”
    聽著金春元的低語，朱灝淼似笑非笑眯起眼睛，連連點頭。
    “那要是有跟腳呢？”
    “有跟腳麻煩一點，您要是非玩不可，可以從她家人入手。”
    “威逼利誘，設圈下套，隻要弄得對方家破人亡，剩下的還不是任您享受？”
    “當然，要是背景太硬，那就最好換個目標，不要引火燒身……”
    仔細聆聽著金春元的訴說，朱灝淼像是一個好奇的學生，時不時的捧哏兩句，引誘他說出更多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