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明的神情不知不覺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歎“我又何嚐不想再回到玉劍門呢？我欠玉劍門的，實在太多了。”
    林水寒說道“那你今後作何打算，難道要一直呆在魔夜身邊嗎？”
    月明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打算幫助正道聯盟，一起阻止天魔教。”
    聽到月明的回答，林水寒臉上的陰霾稍微散去了一些，但隨即又憂心忡忡地問道“那他呢？”
    月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希望他回歸正道嗎？”
    林水寒愣了一下，歎了口氣“我自然希望他能回歸正道，但正道聯盟恐怕不會輕易接納他。不過，隻要他不再危害蒼生，我也就放心了。”
    月明深深地看了林水寒一眼，緩緩說道“如果我說，他打算為你報仇呢？”
    “什麽？！”林水寒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震驚，“他打算去玄天宗找今陽？”
    月明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這”
    林水寒低下了頭，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曾經讓他痛恨又讓他敬畏的男人。許久，他緩緩抬起頭，看著月明說道“那他不是去送死嗎？他為什麽要那麽做？”
    月明歎了口氣，解釋道“自然因為你。今陽在玄天宗身份特殊，大概率不會有什麽事情。玉劍門也會因為眼前的局麵不會與玄天宗交惡，畢竟你也隻是斷了一臂，並未傷及性命。可對於魔夜來說，即使你隻是受點輕傷，他都要讓對方付出代價，不管是誰。”
    林水寒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低聲問道“他真的會那麽在乎我嗎？”
    月明認真地看著林水寒，說道“魔夜雖然性格冷漠、不善於表達情感，但他絕對對你有慈愛之心的。”
    林水寒說道“我一直以為他是冷血無情的人，看來魔道之人也並非如此。”
    月明說道“我們隻是被魔氣亂了心智可憐人罷了，並非真的無情無義。我們的內心，同樣有喜怒哀樂，隻是，我們更善於隱藏，更不善於表達。”
    林水寒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以前，從未想過這些。隻覺得魔道就是邪魔歪道，殺人不眨眼。或許，正因為如此，我才一直看不清道的盡頭，悟不透道的真諦。”
    月明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道是無情的，但它也是有情的。是情還是無情，隻在自己的領悟。你執著於劍道，追求的是極致的劍法，但你是否想過，劍道之巔，或許並非隻是劍法之極致，而是心境之極致呢？”
    林水寒聞言，似有所思。他閉上眼睛，開始沉思起來。雖然他的右臂斷了，嚴重影響了他的劍道，但此刻與月明的一番話，又讓他領悟了許多無情道的真理。
    正當林水寒在思考的時候，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冷無痕走了進來，他神色凝重，對著月明說道“月明，你出來下，我找你有事情。”
    月明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林水寒，知道他現在在悟道中，不宜打擾。於是他對著冷無痕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月明眉頭一皺“怎麽了？”
    冷無痕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說道“你為什麽不多勸勸師尊？難道真要他去玄天宗送死？”
    月明輕輕歎了口氣，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能穿透層層牆壁，看到那個令他們擔憂的身影“你認識魔夜這麽多年，何時見過有人能勸得住他？”
    “可是自從你來了之後，師尊他改變了很多。”冷無痕目光炯炯地看著月明，“或許你和他一起，就能勸住師尊。”
    月明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不了解魔夜。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即使是林水寒，也不行。更何況，林水寒的心結還未解開，他又如何能勸得動魔夜？”
    冷無痕的心沉了下去“那怎麽辦？如果師尊真的去了玄天宗，恐怕是凶多吉少。”
    月明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或許這就是魔夜的宿命吧，他一生向道，卻不料誤入魔道，此生無法再回頭，而自己最珍視的人卻又被傷害，或許隻有去挑戰玄天宗，才能找回最真實的他吧。”
    冷無痕急切地說道“可我不想我師尊這樣白白送命，月明，你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月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說道“我倒是想到一個人，他或許能助魔夜一臂之力，對抗華燁真人。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未必能戰勝的了華燁真人。”
    冷無痕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月明，你能請得動他嗎？”
    “我五十年前對他有恩，而且他似乎與華燁真人也有些私人恩怨。”月明點了點頭，“應該可以請得動他。”
    冷無痕說道“月明，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幫幫師尊！”
    月明說道“恩，放心吧，畢竟這些年也承蒙你和魔夜的照顧，我心裏也並不希望魔夜出事。”
    冷無痕聽到月明這麽說，心中稍微寬慰了一些。他知道月明所說之人並不一定能戰勝華燁真人，但至少也是一線希望。他對著月明抱拳施了一禮，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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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看著冷無痕離去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也轉身急衝衝地走了。
    深夜，魔夜靜坐修煉，雙眸緊閉。突然間，他緩緩睜開了深邃的眼眸，淡淡道“來了，就進來吧。”
    陰暗的角落中，一道身影緩緩走出，是林水寒。他目光複雜地看著魔夜，卻沒有言語。
    魔夜瞥了林水寒一眼，問道“你的傷勢如何了？”
    他的聲音雖然冷淡，但卻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關切。
    林水寒卻沒有立即回答魔夜的問題，他的目光在魔夜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後沉聲說道“你真要去挑戰玄天宗？”
    魔夜眉頭一挑，傲然道“你是來阻止我的？”
    “不。”林水寒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隻是想知道，你是為了我而去的，還是為了你自己？”
    魔夜微微一愣，說道“是為你還是為我自己，有區別嗎？”
    “如果你是為了我而去，我勸你止步。”林水寒聲音低沉，“若隻是為了你自己，我不會阻擋你。”
    魔夜聞言目光一凜，他看著林水寒認真地說道“我修煉至今，隻為追求更高境界。如今放眼九州大陸，也隻有玄天宗的華燁能值得我一戰。這一戰，勢在必行。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去找他的，這隻是時間問題。”
    林水寒聞言心中一震，他明白魔夜的決心。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可你現在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又何必自尋死路呢？”
    魔夜聞言卻笑了。他看著林水寒說道“誰說非得活著才算是贏？更何況玄天宗的人傷了你，這個仇我自然要替你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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