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瘋子嗎？”
    “我們隻是一群喜歡秩序的人，而人類本身存在著嚴重的缺陷，這些缺陷導致人類無法長久穩定的保持發展，而隻有一個誕生於人類之外的新秩序，才能保證人類文明的延續，隻不過，曾經的世界主程序，還不夠完美。”
    孟威說著，聳了聳肩，表情看起來有些無所謂。
    陳末基本確定，他對麵這個名叫孟威的家夥，就是個瘋子，而倒黴的是像孟威這樣的瘋子，這個世界裏還存在著一大批，而且這幫家夥還恰好湊到了一起。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陳末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們的進展，雖然陳末並不相信他們真的能再塑造一個全新的世界主程序。
    孟威沒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幾乎同時，那沾染了鮮血的衣袖，再次被鮮血侵染，孟威猛地咳出一口鮮血，而直到此刻，陳末才突然意識到，孟威剛剛喝了那杯咖啡！
    “你！”
    孟威慘白的臉頰上，透著淡淡的釋然，這一切分明都是他計劃好的。
    “耗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本次消耗，兩個耗材。”
    孟威拍了拍身旁的屍體。
    “普通人，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他是的人。”
    孟威語氣平靜，但每個字都如同鋼針一樣，紮在了陳末劇烈跳動的心髒上。
    從一開始，陳末碰見的就不是“普通人”，從一開始，這就是孟威設下的一個局，孟威到底想什麽，難道隻是為了說這麽幾句話，就把他們兩個人的命搭在這裏了？
    還是說……
    “你在掩護誰？”
    事到如今，陳末不可能想不出對方的目的，孟威不可能在他的麵前白白死掉，他這麽做，一定是為了掩護其他同夥，隻不過，孟威不可能給陳末任何答案，他隻是在臨死前仰起頭，高傲的笑著。
    他靠在座椅上，好像完成了畢生使命，就無力且堅定的靠在那裏。
    陳末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從他走進這間咖啡廳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局就已經輸給了孟威。
    他不得不承認，孟威是個實力強大的對手，而陳末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在孟威的屍體上，不會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果然，當陳末象征性的翻找對方的口袋時，他發現的隻有幾張舊鈔票。
    陳末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咖啡廳，這裏的情況大概需要幾分鍾後才會被其他人發現，而現在，留在這裏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沿著黑市通道，一路往外走，卻迎麵看到嶽千刃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陳末有些疑惑，按說嶽千刃不可能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那他慌什麽呢？
    “黑市酒店！黑市酒店有一個秘密出口！”
    陳末愣了愣。
    “誰告訴你的？”
    “不清楚，有人往我口袋裏塞了一張紙條，我不知道是誰幹的！”
    陳末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不遠處那間咖啡廳，想來，這一定是孟威的手筆，他拖延著陳末讓某些重要人物離開了還不算完，還要來一波誅心，非要告訴自己那幫人是從什麽地方逃跑的。
    沒意義了。
    既然對方跑得如此從容，就不可能給他們留下什麽線索，何況，他們隻知道黑市旅店有密道可以出去，卻不知道密道的入口在哪，想查出地道的入口，恐怕都不止幾十個小時。
    “算了，線索已經斷了，剩下的事，讓周騰帶人來處理吧。”
    嶽千刃有些困惑，更不明後來陳末為什麽說線索已經斷了，陳末隻是苦笑，苦笑過後，他淡淡的說出幾個字。
    “孟威死了。”
    “死了？他千裏迢迢躲藏到這裏，結果就這麽輕易的死掉了？他是怎麽死的？沒留下什麽重要的線索嗎？”
    “沒有。”
    陳末如實回答。
    他現在的確有些茫然，見到孟威，他確實知道了一些事情，但那些信息好像飄在空中的浮雲，隻有影子，卻抓住不任何實質。
    接下來是意料之中的撤離，意料之中的混亂，陳末將這邊的情況通知了周騰，周騰那邊的人很快接管了調查孟威的事件，當陳末再次與三位大爺碰麵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
    4號大陸內，一個平平無奇的早點攤上，五個人沉默無言的吃著豆漿油條。
    這次行動很失敗，雖然沒人指責什麽，但大家的情緒都不太高。
    沉默許久之後，還是王大爺第一個開口。
    “看來是查不出什麽消息了。”
    顯然，王大爺還對周騰那邊抱有一線希望，但直到現在還沒有新消息的話，看樣子，線索是徹底斷了。
    梁大爺連牢騷都懶得發，隻是聳了聳肩，不過看得出來，他老人家對4號大陸的辦事效率相當不滿。
    雖然就算他自己上，也未必能查出什麽線索來。
    皮大爺倒是看得開一些，而且對皮大爺來說，他就是陪著兩個晚輩和兩個老東西瞎玩兒。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直接回去？”
    嶽千刃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他們接下來的去向。
    沒想到，這一次王大爺斬釘截鐵。
    “不走。”
    所有人都看向了本來看起來有些消沉的老王頭，不知道這老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王大爺把最後小半根油條塞進嘴裏，慢條斯理的咀嚼著，“我們幾個，還是死在這比較好，不然怎麽變成黑戶呢？”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聽得眾人都是一愣，不過很快，大家也都明白了王大爺的意思。
    背靠強大的官方組織，固然有諸多好處，可唯一的問題是，組織越龐大，組織內部的漏洞也就越多，而他們的身份在這個充滿漏洞的組織內部，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
    而如果再想差得更深，他們就必須放棄一切身份，斷掉一切與內部的聯絡。
    陳末覺得這樣很刺激，似乎也很有效，隻是並不知道在失去了身份之後，下一步要如何行動。
    因為，短時間內，他們的確沒有更多的線索。
    可這卻恰恰是王大爺所希望看到的。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如果我們找到了線索，卻突然爆出了死亡的消息，那別人不懷疑我們別有用心，恐怕也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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