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陽的身體如同突然被石化了一樣，僵硬著就往地上栽下去。
    那一瞬間，許多人臉上都是茫然的。
    好好一個人，前一秒還站在自己麵前說話，後一秒就立刻直挺挺往下倒。
    有人甚至在腦中聯想到了那種電影裏中槍的場景。
    好像秦牧陽剛才是被誰一槍擊中，所以才會這樣挺直了身體往下倒。
    不然怎麽會這樣呢？
    秦牧陽幾乎快成為他們心中的神，神怎麽可能毫無理由這麽倒下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站在旁邊的林宇和賀強，兩個人同時靠過去伸出手來拖住了秦牧陽的身體，讓他沒有直接摔在冰冷的地麵上。
    這時大家才似乎清醒了過來，立刻圍了上來。
    外麵那些整齊劃一往某處走的幸存者們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此刻被林宇跟賀強拖住的這個人。
    “老秦！”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好幾個人喊了出來，甚至有兩聲還帶著哭腔，那是張瑾和梁東升的聲音。
    周也撥開圍住的人群，直接上去摸了一下秦牧陽的頸部動脈，又扒拉了一下他的眼皮。
    “隻是暈倒。”她說。
    幸好不是什麽心髒驟停之類的，不然很可能回天乏術。
    “先進屋。”江遠帆提醒已經慌了神的眾人。
    大家立刻讓開一條路，讓林宇跟賀強抬著秦牧陽走在前麵。
    江遠帆和周也走在隊伍最後，兩個人隻是對望了一眼，什麽都沒說，但心裏已經明白秦牧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是他腦中的東西在長大所造成的壓迫。
    實際上這和心髒驟停相比是不相上下的一種危險。
    有可能秦牧陽就此再也醒不過來，就算還能保持呼吸，也沒法再睜開眼睛。
    對秦牧陽來說，也許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進入到室內，他們將秦牧陽放到了昨晚他休息的地方，並且立刻為周也讓開了位置。
    周也上去把了脈，紮了針，之後便什麽都沒說。
    “到底什麽情況啊？”林宇已經按捺不住，直接開口詢問。
    周也和江遠帆又是一次對視，之後江遠帆開口替周也回答了林宇的問題。
    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答案。
    “老秦他……他腦子裏有東西。”江遠帆說得有些小心，這是他鮮少表露自己情緒的時候，很明顯這個時候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他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秦牧陽腦中東西有多麽可怕，隨時可能讓老秦昏迷不醒或者直接奪取他的生命。
    更殘酷的是，那東西甚至有可能讓秦牧陽直接變成一個白癡。
    江遠帆卻想用最簡單最輕鬆的話語說出這件事來，好像這樣對大家來說就不是滅頂之災。
    他已經慌了。
    “老秦腦子裏有啥？”高飛追問。
    “我記得……他好像之前因為打籃球住院，腦子裏有什麽東西沒吸收，會讓他偶爾暈倒那麽一兩次。”張瑾回憶道，“我和李鳴川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情況。”
    “還是那個毛病？”高飛的聲音都提高了，“之前不是說會慢慢好起來嗎，這都很久沒有發作過了！”
    高飛和張瑾這麽一說，大家才突然回憶起來之前秦牧陽確實有暈倒這個毛病，大家其實都知道。
    隻不過平常秦牧陽表現得太像一個正常人，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矯情過。
    任何事情他總是想衝在前麵為大家擋風遮雨，即使大家已經成長起來，他也總是想要做衝在前麵的人，為所有人抵消掉最強大的攻擊，讓他們隻需要麵對一點點風險。
    大家都沒有將他腦中的東西再當一回事，默認就是已經痊愈。
    現在突然出現這種狀況，多多少少心裏有點發慌，但又想到之前周也說過，這東西慢慢會吸收，會好起來，於是心便不再像剛才那樣懸著。
    也許他這麽躺一兩天就會好吧，就像以前一樣。大家心照不宣的想。
    江遠帆沒有過多的解釋，他明白大家的想法，反倒是覺得這是一種輕鬆。
    如果他告訴大家，劉紫薇說秦牧陽腦中的東西沒那麽簡單，並不是能夠自行吸收的，大家會是什麽表情，又會是什麽想法？
    這件事隻能終止於他和周也之間，不能再讓更多人知道。
    “過兩天應該就會好吧？”高飛試探著問道，“之前他也是兩天就恢複了。”
    周也思考了好幾秒，才緩緩“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大家隻當是她因為秦牧陽的暈倒而擔憂，不是因為別的事情，也都沒往心裏去。
    “那咱們就再休息兩天。”高飛拍了拍衣服，一屁股坐在了秦牧陽旁邊，“我看著老秦，有事我叫你們，大家自由活動吧。”
    他儼然一副秦牧陽倒下了，該我當家做主了的感覺。
    當然不是趁著這個時候耍威風，隻是想給大家一種主心骨還沒有垮掉，我們各自都有事情做，不要擔心的暗示。
    這種時候有個人吩咐大家做什麽反倒像是一針鎮定劑，而不是讓他們放任自流、手足無措。
    大家很樂意聽取高飛的意見，有人去打包行李，有人則是拿起抹布開始打掃衛生。
    這個營地不缺水，既然他們可能還要再停留兩天，就不能讓居住環境這麽邋遢了，好歹去去灰塵，打掃一下表麵的髒東西。
    剩下知道內情的江遠帆和周也，內心無比煎熬。
    秦牧陽就那麽靜靜躺在那裏，就像睡著了一樣。
    半個小時後，趙永年來了，他本來是打算問問秦牧陽準備哪天走，卻未曾想看到的卻是秦牧陽躺著一動不動的身體。
    “營地裏有醫生。”他看上去很著急，確實把秦牧陽放在心裏，“我去找醫生來。”
    江遠帆直接拉住他，“不用了，趙叔，老毛病，要是有葡萄糖啥的營養液之類的，拿點過來輸上就行。”
    劉紫薇可是用機器給秦牧陽查過頭部的毛病，這個營地就算再好，也找不到劉紫薇那麽好的醫療條件。
    到時候鬧得眾人都知道了，反倒是得不償失。
    趙永年最後真的送來了能夠輸的葡萄糖，給秦牧陽掛上了水，這樣能夠保證他在昏迷期間不會脫水。
    趙永年看著周也把液給秦牧陽輸上，便拍了拍江遠帆的肩膀往外走。
    走出門前，他突然說道：“待個三五天的沒問題，但如果時間長了，可能需要給營地做點事。”
    江遠帆點頭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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