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櫥窗的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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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陽他們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對於秦牧陽他們來說,目前根本沒有能力插手專業作戰隊伍的戰鬥。
    一片廢墟中,秦牧陽透過騰起的灰塵,看到前方不遠處排列整齊的作戰隊伍。
    緊接著,槍聲響起來。
    砰砰砰……
    密集如雨點,聲壯如擂鼓。
    整齊的射擊聲綿延不絕,前方再次騰起大量煙塵。
    光從射擊聲就能判斷出前方的喪屍數量不會太少。
    秦牧陽沒有看到具體的作戰情況,但是腦子裏能夠模擬出那個場景。
    這些喪屍一定是轟炸之後被聲音再次吸引過來的,那個位置一定是個路口,喪屍才會來得那麽快。
    之前訓練的時候,秦牧陽瞥見過他們作戰隊伍的隊型,第一排蹲下射擊,第二排則是站在兩人之間的空位後方射擊,最後還有一排是替補。
    前麵的進入換彈或者休息的時間,最後一排就會補上來。
    任何人都有可能在這三排中進行任務,主打的就是一個高效率低消耗。高效消滅喪屍,低消耗自身體力。
    如果不是因為周圍高樓太多,甚至可以飛機支援一波,直接從飛機上射擊效率會更高。
    秦牧陽知道談哥做過這個設想,但發現從空中射擊有可能影響底下隊伍推進,甚至可能對建築造成損害,導致坍塌,談哥就放棄了這個能夠快速作戰的想法。
    畢竟他們的任務是安全搞到實驗設備,而不是去消滅喪屍。
    前方槍聲密集,中間的秦牧陽他們無所事事停在原地,在他們身後斷後的隊伍則是對付著後麵追來的喪屍,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江遠帆慢慢走到秦牧陽身邊,低聲道:“這一次如果能夠成功,你可好好放鬆一下。”
    “已經放鬆了很長時間了。”秦牧陽回答,“研究所裏麵的生活比普通人度假有趣多了。包吃包住!”
    “跟我也要來這套了?”江遠帆忍不住拍了下秦牧陽的肩,“老秦,這一路走來你到底有多累,我清清楚楚。我甚至比你還清楚。”
    因為江遠帆是個比秦牧陽更加細心的人,有時候秦牧陽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壓力,但江遠帆已經敏銳捕捉到了。
    秦牧陽看向前方的煙塵:“他們也挺累的吧,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一定做了很多。”
    “我在說你。”江遠帆說,“一整支隊伍的人,都把命交在你手上。這次之後,你就不用再這麽擔心了。”
    秦牧陽收回目光,看著腳底被炸得粉碎的水泥塊,“總不能看著大家不管。你能勝任隊伍的領隊,但是戰鬥力差點。林宇這小子戰力強悍,又是個悶葫蘆。高飛……當領隊那不是鬧著玩。剩下的人裏麵,隻有張瑾和李鳴川兩個人有點領隊風姿,但是遇到事情,這倆先想到的肯定是對方,對隊友的關注度會降級……希望這次真的能夠造出解藥,快點治愈這個世界吧。努力一點啊,老江!”
    秦牧陽反手把手臂搭在了江遠帆的肩上。
    “我選擇留下來做研究,其實並不是因為我有多麽偉大的夢想。”江遠帆突然向秦牧陽吐露心跡。
    隻有麵對自己的這兄弟、發小、知己、親人,江遠帆才會談一些心底裏的東西。
    “你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有過太偉大的夢想。我和劉博士這種人不一樣,她一腔熱血撲在研究上,給自己定下死目標一定要救人性命,即使是犧牲少數人去拯救多數人。
    “我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你。一開始有這個想法是想著你腦子裏就像有個定時炸彈,我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在這世界上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親人,我不想再失去你,否則活著真的挺沒勁……”
    聽到江遠帆說這個,秦牧陽感覺江遠帆就像回到了好幾年告訴他不想學習,不想參加高考的時候一樣。
    老江其實並不冷血的,他隻是有自己的創傷。
    “我沒那麽容易死,你放心。”秦牧陽傲嬌地揚了揚下巴。
    江遠帆笑了一下,“後來劉博士說你不用再擔心腦子裏的東西,但是你的基因有了變化……所以我堅定了要留下來的心。我真的一點都沒想過要為了全人類之類的。隻有劉博士有這麽高尚的想法。我甚至想過我在研究所很安全,可以苟活下來,也沒有去考慮過什麽高尚的想法。”
    秦牧陽本想說些什麽,但高飛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要不我趴這兒睡一覺吧?這種級別的交響樂中入眠,想想就覺得很有逼格。”高飛踹了踹地上不知道哪兒飛出來的一個破床墊,估計是轟炸的時候被炸飛的。
    秦牧陽看了他一眼,問道:“我拉個喪屍跟你同床共枕?”
    話剛說完,就看到高飛身後的櫥窗裏一隻喪屍臉貼在玻璃上,對著玻璃又抓又撓。
    玻璃經過轟炸的衝擊有些鬆動,喪屍的抓撓下似乎隨時都可能碎裂。
    秦牧陽掂了一下手中的半截鋼管,指著玻璃櫥窗問高飛:“這隻怎麽樣?摟著睡會兒?”
    高飛轉頭去看櫥窗裏的喪屍,正好看到櫥窗深處黑壓壓一片喪屍衝過來,撲向玻璃。
    “靠!!!”高飛大喊一聲。
    秦牧陽猛地往前一步,衝著眾人喊道:“準備家夥!有情況!”
    大家雖說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麵生活,但殺喪屍的本領一點沒忘,再加上這幾天臨時抱了一下佛腳,秦牧陽一喊話,眾人立刻散開,按照早就行程的默契站位開始警惕著,準備著隨時戰鬥。
    前方的作戰隊伍在鏖戰,後方的斷後隊伍也不輕鬆,秦牧陽他們不能往前或者往後逃,必須硬著頭皮做好戰鬥準備。
    嘩啦——
    一陣脆響之後,玻璃櫥窗終於被大群喪屍擊碎,玻璃碴子落了一地。
    之前趴在玻璃櫥窗上的那批喪屍直接被後麵的喪屍推倒在地上,還未爬起來,就被後麵湧來的喪屍直接踩了上去。
    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喪屍的屍骨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堅韌,離得近了能夠聽到骨頭劈裏啪啦斷裂的聲音,夾在前後方的槍擊聲中,就和冬天脫毛衣的時候產生的靜電聲音一模一樣。
    有些喪屍被踩到頭部,直接腦殼爆裂,汁液飛濺。
    空氣中的煙塵裏,臭味頓時濃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