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神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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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音在旁道“正是此理。劍宗還是得派些人手前去,免得日後遭人非議,說我們劍宗上下貪生怕死,忘恩負義。”
嶽乘風頷首笑道“那好,咱們各峰便各自選派幾位好手過去。”
話音甫落,先前聞訊趕來的一眾守山弟子裏,有人高聲應道“師父,我去!”
放眼望去,幾個重劍峰弟子器宇軒昂地立於虛空,旁邊有幾位其他幾峰的守山弟子,個個氣度不凡,看上去都非泛泛之輩。
淩白沉吟片刻,道“我看,便讓長珀他們隨楊師弟同去。如今他們幾位已能獨當一麵,實力不容小覷。”又對楊晉一微微一笑,目光掃向正元峰一脈的弟子,“還有當初與你一同拜入劍宗的莫崖師兄,更是其中翹楚。此番有他們相陪,一來你們可得空好好敘舊,二來路途遙遠,也不至於太過寂寞。”
嶽乘風問成瀾滄道“師兄,我和你也去一趟,不知你意下如何?”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咱們親自出麵,那是再好不過。”
當天下午,過去和楊晉一同寢舍的劉扶蘇、肖玉、長珀三人打點好行囊,早早在前山廣場等著了。弟子比選大賽上獲得第二名的重劍峰青年才俊李毅也遵師父嶽乘風之命,陪同楊晉一前去滄州。修為已是明清境四層後期的莫崖在潘怡的陪同下來到前山廣場,遭先行趕來的幾位師兄出言調侃,潘怡正出言回懟時,楊晉一和淩白等人也過來了。
按楊晉一的打算,他準備先去一趟萬關山,再西去惡人穀和般若寺,最後赴滄州聚義山。自己這次回中原有要事要辦,路途奔波,本想請幾位師兄在滄州單城等候,但幾人表示願與他同行,畢竟大家久未相聚,彼此間有太多話要講。
楊晉一心中感動,便邀請眾人同赴萬關山。
得知楊晉一欲先往萬關山,淩白取出一匹冰蟬絲雲錦交予他,叮囑他轉交複人九以作回禮。
此錦乃昔年在雲山門時,幻月洞梅山老祖贈予丘豐和葉靈珊二人的新婚賀禮,寸錦寸金,乃江湖上乘布料。尋常人若著此錦所製衣衫,即便身處酷熱如焚的響砂大漠,亦不必憂心熱毒侵體。
眾人互道珍重之後,楊晉一一行人便自山門處禦劍而起,化作數道流光,向西南方萬關山疾馳而去。
途徑九葳山時,楊晉一又想起東方芷嫣來,在幾位師兄的追問下,他將二人相識相知的事情娓娓道來,除了莫崖、肖玉二人含笑不語,長珀、劉扶蘇和李毅三人皆麵露羨色,連聲表示日後定要隨他去東海,親眼見見這位溫婉淑雅的姑娘。
師兄弟幾人一路談笑,不覺日影西斜,剛至傍晚時分,便已抵近萬關山地界。
萬關山得名之由,在於其地勢奇險無比。此山荊棘叢生,奇石嶙峋,山勢險峻,密布叢灌下又藏又深淺不一的溝壑,縱橫交錯,如巨蟒狂舞,遍布八方。此山通體崎嶇陡峭,堪稱天險,附近城鎮百姓間,素有“萬關山上萬道關,神仙來了也難過”之說,由此可見,此山地勢之險峻,實非常人所能涉足。
長珀俯瞰眼下蒼茫四野,歎道“此山地域如此遼闊,那神王殿究竟坐落何處?”
莫崖道“據傳是在萬關山腹地某處,我們飛近深處查探便是。”
一行人禦劍飛進山中,果不其然,在接近中央位置時,便見下方一片區域燈火通明。眾人正欲向下降,下方黑暗中,驟然掠出三道氣息淩厲的身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眾人心頭微凜,暗忖神王殿負責外圍警戒的手下都已經這般實力,長珀等人四下環顧,更發覺下方暗處還伏有數十人之多,心中不由得驚疑更甚。
楊晉一抱拳朗聲道“在下楊晉一,特來拜訪我結義兄長複人九。”
聽到來人自報家門,三人居中一人當即迎上前,對著楊晉一仔細打量。確認身份無誤後,方才恭敬道“果然是楊少俠,小人失禮了。”隨即為幾人引路,禦空向下方亮燈處飛去。
飛得近了,便聽下方傳來陣陣密集的鑿石削木之聲。原來那燈光璀璨之處,竟是數以百計的匠人正揮汗如雨,他們幾乎將整座山峰削平,不知疲倦地在這片空地上營建著數十座樓宇殿堂。其規模之宏偉壯闊,竟絲毫不遜於雲山門的玉虛峰,或是劍宗的樸混峰。
眾人目睹此景,無不震撼萬分,均想如此大興土木的浩大場麵,耗費之巨,人力之眾,實難想象。要知道雲山門、世門劍宗這等天下名門大派,其基業莫不曆經百年,在數十代人篳路藍縷,前赴後繼的努力下,方才有今日之氣象。而神王殿成立至今不足一年,名聲早已在江湖上鵲起,眼前這番盛況奇景,更與它名聲一般,幾乎一夜間拔地而起。這神王殿的雄厚實力,著實令人歎服。
他們落在一座尚未建好的大殿前,這座大殿高極,大極,大家均是頭一次見著規模如此恢弘的建築。
抬眼望去,但見那高簷之下,懸著一方巨大匾額。此匾非金非玉,竟是整塊陰沉古銅所鑄,其邊緣早已磨蝕,顯露出斑駁銅綠,如凝固的幹涸血鏽,沉甸甸地懸於半空,自有一股千年寒鐵般的森然氣度。
這塊匾上鑿刻著三個鬥大古字,筆力雄渾剛勁至極,每一筆、每一劃,都如飽蘸濃墨、力透千鈞的鐵戟銀鉤,深深嵌入銅胎之中。那字體筋骨嶙峋,棱角分明處,竟似刀劈斧斫;轉折回環間,又隱隱透著龍蛇競走的磅礴氣象。
“神王殿!”
幾人忍不住齊聲驚呼。
這三字在搖曳光影下,竟似活轉過來。那鐵畫銀鉤的深處,寒芒吞吐,凜冽的殺機如無形冰針,悄無聲息地刺向眾人眉心。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寒潮,自那冰冷的銅匾與遒勁字跡中彌漫開來,籠罩四野。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三字,沉甸甸地壓在每人心頭,令人呼吸一窒,脊背發涼,不敢直視,更不敢有半分不敬之念。仿佛多看一眼,那筆畫間潛藏的鋒芒,便會化作實質刀劍,破空斬來,直教人心膽俱寒。
“這字……這字有古怪!”楊晉一失口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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