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賭徒詐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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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國聽了,開口問道:“敢問老人家,貴庚幾何?”
“什麽,大人說的話我聽不懂。我是一叢貧賤草根,不是什麽貴根。”老婦愁苦著臉說。
師爺立即翻譯:“大人問你多大年紀了。”
“老婦已經是五十有八,再過兩年花甲之人了。”
這個假趙興國真沈襄錚,淡淡地笑了一笑:“好吧,老人家來公堂,不容易呀,看坐。”
雖然是個老農婦,但是這個縣令不要他跪拜,還可以坐下,讓她受寵若驚。
趙興國又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老人家,你能夠確定你的兒子被賭場的人關押起來了嗎?”
那個老婦人坐在椅子上,哭喪著臉說:“是的,那賭場老板還派人來,說我兒子賭博輸了十兩銀子了,要我立刻送去,哪天送錢去,哪天就放我兒子。”
“那就奇怪了,老人家你不是說,你兒子贏了錢,他們不但不給,還把他關押了起來。你這話前後矛盾呀。”
老婦人急忙離開了椅子,又跪在地上:“大人呀,人老了,說話不清楚,糊塗了。我兒子進賭場,從來沒有輸過,我就靠著他賭場上弄點錢來養活我呀。”
“那麽說,你兒子雖然是個賭徒,卻還是個孝子,對嗎?”
“您說得很對,大人。”老婦人叩頭如搗蒜。
為了緩和氣氛,趙興國說:“老人家,你還是起來吧。人老了,跪著很難受的。”
老婦人坐在椅子上後,停頓了片刻。
趙興國說:“看來,你老人家還有什麽沒有說清楚。好好想一想,說個明白了,我好幫助你。”
老人家一拍滿頭銀絲,大聲說:“謝謝大人提醒。我確實忘記了一件大事情,那賭場老板派來的人還說了,如果我今天早上還不去交錢贖人,他們就要打斷我兒子的腿,那時,看你交還是不交。”
“那是那天說的,你兒子被關了幾天了。”
“那是前天說的,我本來想把房屋賣了救兒子,說好了的昨天下午交錢。但是那個買家昨天黃昏又反悔了。所以我今天早餐後,就急匆匆地來擂鼓報案了。”
這話說的還好像滿有道理。
趙興國聽了點頭稱是。
混在人群中的崬晶蘭看到沈襄錚點頭,心裏咯噔一下,覺得這沈襄錚,武功精通,可是斷案實在是太不行了。
如果頭腦清醒,仔細分析老婦的話,是破綻百出的。
可是,案台上的趙興國,就很是勤政愛民,他大發雷霆之怒:“這還了得,人家贏了,卻還敲詐人家,為了幾兩銀子,還要打斷人家的腿,讓人終身殘疾。好呀,來人。”
捕頭立即快步來到案桌下。
“你立即帶六個衙役,速去玩家樂,把那個賭場老板拘押起來,要他交人,不肯的話,立即把他的賭場搗個底朝天。”
隻那麽一炷香的功夫,衙役就押解著賭場老板,還抬著老婦的兒子來了。
老婦人的兒子,下身血淋淋的。
趙興國隻略微看了一眼豬架子上的那個受傷了的賭徒,什麽話也沒有說,徑直走下案桌。
他又仔細地看了一眼賭徒那條被打斷了的腿。
寬大的褲腳空空的,證明大腿被打斷了。
他麵露十分驚訝之色:“小腿打斷了怎麽沒有連接在下麵,怎麽一回事情呀。”
那個躺在豬架子上的賭徒,說話嘟嘟噥噥,含混不清了,但還是痛苦地回答了。
“他們打我...我就罵...打手大怒,一刀把把...我的小腿...從膝蓋斬...斬斷了。那...那斷肢...據說是...被...丟到池塘裏....喂魚去了...哎喲...”
確實,他整條褲子上麵滿是血汙。
可是,這一回,
趙興國的臉色不同了,他哈哈大笑。
接著揚起巴掌,對著這條短腿上部就拍了下去。
堂上的人和觀看的街坊鄰居們都驚呼了起來。
隻聽的那個斷腿的歹徒也驚叫了一聲,那蜷縮彎曲在褲腳裏的小腿,一下就伸了出來。
而且那隻光腳丫子還露出來,伸到了褲腳口的外麵。
滿堂嘩然。
趙興國回到了案桌後麵坐定,重重地一拍驚堂木:“大膽刁徒,膽敢戲弄本官,來人,首先把他重打三十大板。”
而且就在堂中執行。
這個扮裝斷腿的狂徒,這下軟了,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
“求大人饒命,饒命,再也不敢了。”
可是趙興國坐在台上愛理不理的。
大板子打得劈啪劈啪響,那假冒獨腿的賭徒,像一頭被宰殺的肥豬一樣,淒厲地狂呼起來。
打畢,衙役把他從大板凳上拖下來。
趙興國說:“把你們戲弄公堂的目的,老實說出來,我好讓師爺記錄在案。還有,你並不是個賭徒,你是什麽人,我很清楚,首先老實供上來”
賭徒老老實實地說了:“我是賭場老板豢養的打手,有點縮骨的手段。自從趙縣令治理本縣後,教化市民,來賭場的人很少了。我們維持不住了,所以想出這個辦法,來鬧一鬧公堂。”
趙興國說:“師爺記住了,這是實話。現在,你說一說,案桌前這個扮裝成老太婆的人是誰!”
那個老太婆聽了,臉色蒼白。
揭下蒙在臉上的真皮,一下就現出了原形。
原來,也是賭場的一個蠻橫的打手,滿臉橫肉,隻是把胡須剃得精光。
也是三十大板,打得鬼哭狼嚎的。
賭場老板急忙叩頭認罪,他確實是想來戲弄一下大堂,因為以前的知縣,斷案糊塗,他鬧過了一回。
等那個縣令把人關進牢房後,他夜晚帶著一撥人,進了後堂,說縣令斷錯了,那個斷腿的賭徒,根本沒有傷情。你把案子斷錯了。
他還說要把這個糊塗案,明天就個公之於眾,讓你這個縣令丟盡顏麵。
結果糊塗縣令給了他們一百兩銀子,才封住了他們的嘴巴。
自古來,是當官的敲詐百姓,。
可是在這原安,卻是無賴敲詐官府。
糊塗縣令去了,趙興國出任濟安城執政,把匪徒拖入了陷阱之中了。
表麵看來,是縣城陷落,實際上是城裏的教化好了。
趙興國心中明白,這個計策,如果嚴嵩老相知道了,他們鏢局所有人的頭都要在地上滾了。
今天這個案件,教育了城中所有的人,現在的代理縣令,不是糊塗蟲,大家應該跟著縣府走。
趙興國宣判了:
賭場妄想敲詐縣府,製造恐慌,現在查封賭場,所有房屋地產都收歸公有。
主犯為斷腿賭徒,他是賭場實際的老板。判處三年大刑。
從犯各判處兩年徒刑。
裝神弄鬼的賭徒,判處兩年九個月徒刑.
而且今後,有人再敢聚眾賭博,開設賭場者,除查封賭場外,都要判處三年以下徒刑。
一經宣判,掌聲雷動,居民歡欣鼓舞。
退堂後,那些衙役捕快,個個都鬆了口氣。
他們知道,前任糊塗縣令,給賭徒的一百兩銀子封口費用,都是從他們前任衙役的俸祿中扣除的。
崬晶蘭雜在小市民中,親眼看到了沈襄錚斷案,覺得自己的心上人,確實是文武雙全的好人才。
入夜,月朗星稀,涼風陣陣。
沈襄錚已經入睡了。
突然,覺得門戶被打開了。
他警覺地拿起枕邊的短劍。
因為,在房間如果發生打鬥,長的兵器反而礙手礙腳。
所以,他夜夜枕戈待旦,枕的都是比匕首略微長一些的短劍。
他躡手躡腳地站起來,到窗邊看了一看。
看到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輕輕地躍上了對麵的屋頂。
真如飛鳥降落樹梢頭,沒有半點聲音,沒有踏碎半片瓦。
這個人飛快越屋竄脊,很快地消失在如水的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