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廢棄英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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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的方案就是根據藍道的建議,才下定決心。
其一就提升沈襄錚為雲貴督撫。
因為此次天龍會叛亂,稱其人員遍布天下,其實多在兩江兩湖雲貴。
沈襄錚這次滅絕天龍會首,,匪徒膽裂,縱有餘孽,有他當督撫,誰敢亂動。
至於崬南興,嘉靖帝封他為兩江督撫。
督撫府內各項官職,都由他們自行敲定,然後上報吏部,再行頒發委任狀。
而且還特別授予他們翁婿倆,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刑事民事案件,都要親力親為。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呀。
證明了嘉靖帝高度相信藍道,對崬南興沈襄錚也表達了無限的信任。
真是一個賢明的帝君呀。
而且明令,兩個督撫接旨後,立即奔赴任所,不得有半日的延遲。
南興本在紹興,崬南興很快就到達了任所。
而沈襄錚雖然沒有延誤啟程的日期,但是,很多事情委訣不下。一是,崬泖泖很想隨同夫君前去。
但是沈襄錚卻說,嶽父已經告老還鄉,要他暫時回老家陪同服侍老父。
這也是崬泖泖父親的意願。
可是沈襄錚到陽州督撫府,就路途遙遠了。
重重關山大河,無數險阻。
路上還有不少地方,遺留有天龍會的殘渣餘孽,他們對沈襄錚恨之入骨、
一定會在他的上任路上,千方百計阻擾的。
為了體察民情,沈襄錚一路慢慢走,四處訪問民間疾苦。
這幾年,神秘的地下組織紅燈會,把萬眾害得苦不堪言的。
聖上隻說啟程赴任的日子不可遲緩半日,沒有說路上要快馬加鞭趕到的。
這一點,就是要他沿途留意,清除那些殘渣餘孽的。
沈襄錚對此是心領神會的。
兩湖兩江的殘匪,已經是所剩無幾了,重點是雲貴兩湖。
沈襄錚一行走在通往雲貴的驛道上。
進了英召山,天已經昏黃,厚重的烏雲從東方漫天卷來,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
一場暴雨就要來臨了。
這驛道修建在山巒峽穀中,幾十裏內,看來是沒有人煙的。
路邊有幾株古樹,樹冠寬大,葉片密集。
但是,崬晶蘭勸說夫君切勿在樹下安歇,以避免雷電轟擊。
隻好慢慢行走。
轉過兩道彎,眼前豁然開朗。
路邊一片開闊地,修有一個院子,雖然房屋破敗,但是看樣子,還可以歇宿的。
看看走近了。
這個院子修有圍牆,槽門上有塊大匾,上麵有四個宋楷大字,英召山驛館。
他們的馬車是由一個原來的衙役趕的,這個馬夫兼衙役立即停下車,上前敲門。
好久,才有一人從院子中走來,把驛館大門的打開一條縫。
沈襄錚也跳下了馬,在馬夫身後,他看到了這個在門縫中露出的麵孔。
馬夫說:“我們是到雲貴上任的,天色已晚,請打開大門,我們要到驛館安歇。”
那人卻說:“這個驛館已經廢棄不用了,再往前走十三裏,就是新修建的驛館,你們既然是去上任的官員,就煩請走一程,到新的驛站去吧。”
沈襄錚聽了,立即說:“眼看暗夜下的傾盆大雨就要來臨了,我們來不及走那麽遠,就將就在你這個驛館裏過一夜吧。”
門縫裏的那張臉,白皙圓滿,眼睛溜溜有神采,他看清楚了馬夫後麵的人,臉色堅毅,眼睛炯炯有神,看樣子是個武功高強的人,一定是去上任的將軍。
於是很堅決地說:“不行的,這個廢棄的驛館,絕不接待過往的官員了。”
這個衙役兼馬夫,回過頭來,看了沈襄錚一眼。
他從眼神裏看到了答案。
他語氣堅定地說:“我家主人就要住宿在這裏了,以前是驛館,廢棄了也是官家的房屋。而且看你的穿著,也是個驛卒呀。請快快開門,不能耽擱了。”
話一說完,穹蒼中一聲驚雷,房屋簌簌發抖,蠶豆大的雨滴,嘩嘩落下。
這個驛卒才不得不已拉開了大門。
到了院子中,馬車中的人,那個將軍才拉開車簾布,扶下一個人來。
這個驛卒又看了這個下車人一眼。
隻見他沒有穿官服也沒有甲胄在身,他心中明白了,這個可能才是真正的去上任的將軍,那個馬上下來的人,隻不過是他的隨從將士而已。
到了驛館大廳堂內,果然,馬車中下來的人,坐在主位,左手為馬上將軍,右手為馬夫。
這悠然驛卒有點奇怪了。
一個馬夫,居然和將軍坐在一桌。怎麽這樣不分尊卑上下。
馬上將軍開口問道:“驛卒,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峁十郎。”
“峁十郎,快快預備晚飯,將軍餓了。”
果然沒有看錯,這個馬上將士,隻是一個地位很高的隨從而已。
“好,隻不過,驛館廢棄久矣,沒有雞鴨魚肉,隻有野菜團團,可以立刻製作蒸煮。”
“混賬,我們是吃野菜團團的人嗎?”
“將軍,沒有辦法,你就是打我罵我,也沒用。”峁十郎委屈地說。
坐在主位的真正的將軍開口了:“既然這樣,就不要難為他了,野菜團團也好,將就著吃罷了。”
吃過飯,峁十郎有點為難地說:“將軍,樓上有房間,但是不幹淨,你們是否可以住在樓下。”
那馬上將軍立即回答:“我家主人對房間不苛求,隻要有房間,住樓下是可以的。”
子夜了,大家睡得很香甜。
這時風雨還是不斷,隻是略微小了一點而已。
隻聽得驛館的大門被拍打的轟轟響。
馬上將軍陪伴這主人睡在一間房裏,那馬夫就睡在隔壁。
他們三人都被驚醒了,但是卻沒有一人作聲。
隻聽得峁十郎又去開門了。
聽得很清楚,和剛才他們的對話一模一樣。
最後,那些人還是住了進來。
他們也有一輛馬車,六個兵士模樣的人,馬車後還栓著一個小奴。
他們一進廳堂,就大呼小叫:“峁十郎,快快燒飯,我們餓了。”
他還是那樣說:“這廢棄了驛館,沒有雞鴨魚肉,隻有野菜團團。”
“混賬,我們家老爺是去潭州府任都尉的,怎麽能夠吃野菜團團。”
峁十郎又說:“都尉大人,你就饒了我吧,鍋裏還有燉好了的肉,就將就著吃吧。”
一個班頭模樣的人大聲怒喝:“我們家都尉大人,就要吃雞。你搞什麽鬼。”
並且指令手下的士兵,到後院去搜,看有雞鴨沒有,抓幾隻來,要這個驛卒馬上辦理。
隻聽得後院雞聲亂叫,一會兒,就抓了四隻雞來。
峁十郎幾近哀求地說:“這是我老弟養的雞,他到山中打獵去了,兩天了,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殺雞腿毛,幹到天亮,你們也沒有飯吃的。”
那個班頭大聲說:“你著急幹嘛,帶我們到廚房去,來四個人幫你不就得了嗎!”
好一會兒,香噴噴的雞肉大米飯,就端上桌來了。
可是,那都尉就要峁十郎,盛一碗大米飯,一小碗雞肉,送到馬車裏去。
峁十郎奇怪了:“既然是都尉同來的人,叫他下車來一起用餐不就得了嗎。”
“別多問,多問要小心你的腦袋。拿來就是,讓班頭與你同去。”都尉凶巴巴地說。
班頭端著雞肉,峁十郎端一碗米飯,來到車前。
掀開車簾布,裏麵沒有什麽人呀。
班頭氣急敗壞地到廳堂,連連對都尉說:“出怪事了,出怪事了,那車中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