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首治嚴世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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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吏部的敕牒文書到了南興鏢局後,沈襄錚也遲遲不動。
因為,他也覺得侯門深似海,官場高如山。
隻要狂風起,山崩海浪翻。
可是他母親和嶽母吳湘桂,就催促他啟程。
二老的理由是,崬南興還是督撫,你這個兒子也要為國出力呀。
可是沈襄錚卻說:“我知道朝廷的意思,因為直隸忽遭瘟疫,要我去為司馬。可是我不是神醫,一個司馬能夠驅除瘟疫嗎?”
吳湘桂就說:“知府不是和你說了許久的悄悄話嗎,要想瘟疫無,還需崬晶蘭。”
沈襄錚說:“崬晶蘭也不是驅除瘟疫的杏林神醫呀。”
正在說話間,一隻白鴿噗噗地飛進客廳,落在桌子上。
這是南興和家中聯係的方法。
白鴿送來的信上,這樣寫道。
“仙道有意護青山,藍水東流入海洋。”
這話,初看起來,好像望天指地,不著邊際。
但是,想想知府說的朝廷的事情,就應當明白了。
嘉靖帝原本是要下旨,征召沈襄錚入直隸的。
但是姚聃卻勸聖上不要親自動手,隻要吏部征召就行了。
因為如果是聖旨到了遲緩不動,就是抗旨,是殺無赦之罪呀。
而由吏部頒發勅牒文書,卻性質有所不同了。
這就是仙道有意護青山了。
而藍水是指自己的女兒了。
她此次又上雪峰山,是天意,讓她成為杏林高手。
那靜安姑姑,通曉治病除瘟疫之大法。
這次一定會盡數傳授給她的。
這也是說,無比火急的信一定要想法給崬晶蘭,還要想法讓她去直隸。
於是沈襄錚再發信鴿去雪峰山,讓她首先有個心理準備。
沈襄錚把家中事安排好了。
這次說哦不定,吳巧兒也要上直隸的。
所以一副重擔壓到了春紅身上。
崬泖泖堅持要隨同夫君一起。
但是沈襄錚卻說,去,可以,但是春紅要留在鏢局,代他侍奉兩位母親。
春紅聽了,感激涕零。
身為從一品的大員,果然沒有把她當作賤籍人員。
而且他還知會了知府,把春紅的籍貫改到紹興府,是平民家中出生,後父母雙亡,投靠了鏢局作雜工。
知府會意,第二天便辦好了一應文書,存入宗卷。
兩位母親開頭有點顧慮,但是看到春紅心地善良,手腳靈活,就收下她為貼身丫鬟了。
沈襄錚辭別知府,駕著馬車,依然帶著陳砮馳度恒和吳巧兒,啟程北上。
知府如釋重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因為吏部官員告訴他,要盡一切辦法,讓沈襄錚早點啟程。
這一使命他完成了。
沈襄錚一到直隸司馬官廨,就有錦衣衛百戶早就待在那裏,說皇上口諭,要他立馬進皇宮,皇上要召見他。
當然是在丹房裏。
丹房裏,沈鏈早就在那裏,擔當帶刀護衛。
見到兒子來了,他淡淡一笑。
沈襄錚已經熟諳官場了。
他就裝作沒有看見父親一樣,隻是倒頭就拜聖上。
嘉靖帝第一句就是。
“愛卿赤膽忠心,知曉了朕的苦心了。”
“微臣永遠赤膽忠心,為大明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龍顏大悅。
“此次卿來,想必已經知曉其重如泰山的職責。雖然隻是官為司馬,就要兼管直隸醫署,你不覺得吏部荒唐吧。”
“微臣早已經聽說直隸瘟疫,人都避而遠之,可是臣決心驅除惡魔,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愛卿如果有什麽要求,盡管在這裏說個給朕聽。”
“微臣為藍道弟子,驅魔倒是有法。但是瘟疫已經在直隸氣勢洶洶。還得一人為助”
“莫不是要崬晶蘭來直隸?”嘉靖帝問。
“正是。”沈襄錚回答。
嘉靖帝微微一笑。
龍顏一笑,深如海底,高如泰山。
這時,丹房太監來報。
公主和崬晶蘭已到丹房外,求覲見陛下。
嘉靖帝大喜,立即召見。
公主一進門,就拉著崬晶蘭跪下,兩人同時齊聲呼喊:“父皇萬歲萬萬歲。”
在一旁的沈襄錚心中一驚,這崬晶蘭也怎麽稱皇上為父皇呀。
雖然和公主結拜了,稱聖上為父皇,可是要小心呀。
但是,嘉靖帝聽了,龍顏無限喜悅。
他還站起身來,一手拉著一個,好親昵呀。
聖上讓兩個女兒,一邊站著一個。
他說:“一雙女兒,護我周全。真是天上人間,少有的天倫之樂呀。”
這聖上的話,一下就把崬晶蘭拔上了藍天白雲間。
不論是煉丹仙道,丹房太監還是沈襄錚,都覺得聖上也有著凡人一樣的喜樂呀。
崬晶蘭卻趕快接言:“姐姐已經告訴我,父皇夙夜憂心的是直隸瘟疫呀!”
“兒臣特地從雪峰山匆匆趕來,就是為了此事。”
“父皇不必擔憂,兒臣能治好病中之人,也能遏製瘟疫的蔓延。”
“敬請父皇龍心放寬慰,龍體康萬年。”
詠嵐公主接言:“還有藏匿在直隸的瘟疫惡魔,就全靠司馬驅趕了。”
姚聃立即來到聖上麵前啟奏:“陛下,請下令,讓公主立即治療那嚴世蕃。隻有治好了他,直隸軍民才會心安,神州萬眾才會安定呀。”
這話說來,雖然是有理有利有節,但是聽到的人還有一種感覺。
這就是不太相信崬晶蘭能過治好這種腦病。
嘉靖帝聽了,立即宣旨:
著晶蘭公主立即前往太醫院熱病科,把嚴世蕃帶到隔離房,立即施行救治大法。
嚴相對這道旨意很是不悅。
堂堂相府的公子爺,居然要進太醫院的隔離房。
為什麽不讓崬晶蘭到相府來治療呀!
不是有損顏麵嗎?
但是聖命不可違呀。
等到那坐在八抬大轎的嚴世蕃來到太醫院時,崬晶蘭已經在那裏等待多時了。
嚴世蕃無奈進了隔離房。
吳巧兒早就在內。
她麵前擺著一盒閃閃發光的銀針。
那銀針有長有短,有粗有細。
她要嚴世蕃端端正正坐好。
今天的吳巧兒,一身白色的衣裙,粗黑的眉毛,又圓又大的眼睛。
隻有那小巧的鼻梁,還有幾分女人氣息。
她拿起了一根最粗最大的銀針。
嚴世蕃嚇得麵如土色,大聲喊叫起來。
“來人呀,救命呀,這個丫頭要殺我呀。”
房門輕輕地開了。
一個錦衣衛百戶進來了。
這個百戶恰恰是他嚴家的心腹。
可是,在這裏,他好像不認識嚴世蕃一樣。
他說:“嚴大公子爺,你已經高燒三日了,再不好好聽醫士的,怕隻有兩日陽壽了。”
說著,還一把捏著他的身軀,嚴厲地說:“不可亂動,再亂動就沒命了。”
嚴世蕃老實了。
吳巧兒照他的百會穴,紮下了第一針。
銀針雖然粗大,可是就不太疼痛。
接著耳朵上,脖頸上,紮上了八根銀針。
吳巧兒伸出白皙的手,掄動著銀針。
約莫半個時辰,她就把針都拔了。
然後,那錦衣衛端上了一大碗金黃的藥液。
那錦衣衛對嚴世蕃說:“公子爺盡管放心喝,太醫院給你加入了不少的蜂蜜,一點也不苦了。”
果然,嚴世蕃仰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又是半個時辰,嚴世蕃覺得高燒退了。
出氣均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