崬晶蘭這一路人和董冠娥會合了。
    出了隧道口，抬頭一看，就是在小昆山的半腰中。
    隧道口在一堵絕壁的中間。
    出口邊有一個天然的石平台。
    平台不大，兩丈見方。
    在這裏，可以眺望到六十多裏外的陽州城。
    好美麗好壯觀喲！
    隻是落於惡人之手，成了他們窺探世界的譙樓。
    董冠娥稟報：“我們抓住了九個人，都是陽州本地人的打扮，而且，隻有一個人不是陽州人的口音。”
    “好呀，你們大有功勞，把這些人都帶回陽州總督府審訊。”
    崬晶蘭回應。
    到了總督府，隻把這個天都口音的人，留在這審問。
    其餘的人，分成三組，押往司馬府和長史府，分開審訊。
    天都口音的人，至死不交代什麽問題．
    他隻是說因為家中窮困，流落到此打工，隻是手腳勤快，又沒有什麽藥理知識的普通人而已。
    馳度恒就審理出了一點名堂。
    那個撿藥師說：“那個天都來的人，他懂得配製凝膚脂的，收藏有秘方。”
    可是，那個撿藥師，不承認也不懂得在凝膚脂中加毒害人。
    但是他經不起酷刑的折磨。
    把一個燒紅了烙鐵伸到他的麵前，他就把知道的都說了
    但是，他說的也非常有限。
    他隻知道，這些所謂的打工者中，有一個人是和善堂的賬房先生。
    可是那個賬房很頑固，他不等審訊者開口，就咬破了舌尖。
    吳巧兒要快快救治他，可是他伸手朝右耳朵裏一掏。
    然後塞進口中，就吐出一大口黑血。
    一命嗚呼了。
    其他的人，都是本地人，但是都異口同聲地說，他們隻是打工弄點錢糊口而已。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些人，可能沒有任何價值了。
    隻是，還要暫時羈押在牢獄中。
    如果現在釋放了，到有用處時，到哪裏去尋。
    那個人妖，受盡酷刑，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承認在凝膚脂中加毒害人。
    看來，就是把他殺了，也無濟於事。
    查他們的銷售渠道，隻有銷售給本地人的賬本，沒有銷往外地的。
    更加不說是銷往天都的了。
    說不定是早有防範，沒有那種賬本了。
    這不可能。
    吳巧兒說：“隧道裏是搜查得最仔細的地方，沒有賬本的。再殺個回馬槍，細細搜查回春堂，看有沒有暗室。”
    崬晶蘭帶著她手下的三十三個女兵，進駐了和春堂。
    每一寸牆壁都敲過了。
    沒有什麽空洞的回響。
    大家灰心喪氣了。
    正在這時，吳巧兒鑽到樓梯下，敲了敲牆壁。
    果然，發現了一扇暗門。
    這扇暗門結構奇特。
    一扭旁邊的小十字架，暗門緩緩地向上縮去。
    露出一個腳盆大的空擋。
    她率先鑽了進去。
    可是又令人失望了。
    這是一間死暗室，六尺長寬的正方形。
    四壁都是光滑的金磚牆。
    這一點雖然讓人奇怪，可是再一個磚一個磚地查，沒有任何破綻。
    她不死心，心想這裏一定另外還有名堂。
    她用力跺了跺地麵。
    果然又發現了名堂。
    角落邊發出了空洞的回音。
    拔出匕首，刨開土層。
    下麵是三個地板磚
    撬開這三個金磚，裏麵有個小洞。
    小洞裏放著一個油布包。
    翻開一看，有個賬本。
    她拿了出來，和崬晶蘭一同細看。
    可是，就是一個空白的本子。
    這不可能呀。
    誰會把一吧空白本子，如此神秘地藏在暗室的地下呀。
    崬晶蘭笑了笑，精選了幾個女兵。
    要吳姐給他們化裝成了撿藥師賬房的模樣。
    還有的化裝成了那些打工者。
    和善堂照常打開大門，正常營業。
    ******
    總督府內。
    崬晶蘭卻還沒有什麽進展。
    她用盡各種辦法，塗抹了各種藥水，可是白紙還是白紙。
    沈襄錚看到，笑了。
    崬晶蘭說：“看來總督大人，想到了什麽奇妙的法子了。”
    “我說你呀，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要用藥物顯示白紙上的字跡，要因地製宜呀。”
    這一句話，一下就點醒了崬晶蘭。
    她立即用奴兒掌的汁液，塗抹在賬本的白紙上。
    還是依然如故。
    沈襄錚拿過來，仔細看了看。
    他放在蠟燭火上一烤。
    紙幹了，字跡顯示出來了。
    這人妖，看來很是不一般呀。
    果然，有著一連串的外銷賬目。
    還有外地的商家。
    銷售量最大的，是一個叫許世傑的人。
    但是沒有寫明他是哪裏的商家。
    其他的都寫明了是，如越州，南州，靖州的何處商號。
    但是這些地方的銷售量，都遠遠小於許世傑的商號。
    夫妻兩個一分析，覺得這個許世傑，一定是京都的大毒販。
    一定是他販賣了有毒凝膚脂。
    怎麽樣才能抓到這個不法商人呀。
    崬晶蘭回憶了一會兒，覺得世傑這兩個字，很熟悉。
    在天都時，好像在哪裏見過。
    記憶如閃電，在她腦海中倏地一亮。
    是了，天都最繁華的大街上，有個世傑商場。
    閃電清除了她頭腦中的黑暗，她記得很清楚了。
    那是個大商場，天都獨一無二的商場。
    看來隻有馬上去天都，到那個商場探個究竟。
    ******
    天都鬧市，長勝街。
    一個翩翩少年，搖著油紙扇，身後跟隨著三個隨從。
    一個美貌的丫鬟，一個中年奴婢，一個彪形大漢，滿嘴連巴胡子，虎眼高鼻，狀貌凶險，看來是個保鏢。（是吳巧兒，餘三姑，馳度恒三人。）
    少年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冰清玉潔。
    這樣的美少年，讓街道上，多少紗窗後的天都姑娘，眼放光彩，遐想翩翩，神魂顛倒。
    就是拄拐摸索著行走在街道上的盲老太婆，遇到了這個少年，眼前就會有了光亮，健步行走了，恢複了青春。
    四個人在長勝街上，慢慢行走，每走一步，美少年就扇一下手中的玉骨油紙扇，頓時涼風習習，街道兩邊店鋪裏的人，都感覺如春風拂麵，無限舒適涼爽。
    真是美不勝收呀。
    看看到長勝街中段，身邊就是世傑大商場。
    這個商場出奇的大。
    左右兩邊都是這商場的招牌。
    這時美扇公子，覺得肚子餓了。
    他用扇子朝腹部輕輕地一拍，他的隨從都知道，要找個好地方，吃中飯了。
    這位公子真是的，心想事情就成。
    剛走了十幾步，左邊就出現了一扇七彩拱門。
    上麵大書五個金字，世傑美食一條街。
    拱門下一條街道，比這大街道，略微狹窄些。
    陣陣香甜的味道，從這小街道裏飄出來。
    虎眼高鼻大漢，一步首先進了這美食一條街。
    美少年漫不經心地朝街道兩邊看了看。
    街道上沒有賣餛飩麵條油條航葫蘆等等小販。
    這些零食美食，都在店鋪裏。
    看來這個許世傑，經營管理，還是井井有條，嚴整得很呀。
    每一家店鋪裏，不論是大酒席和還是小吃零食，都滿座嘉賓。
    美少年雖然在大街上就暗示隨從們，他餓了。
    可是看這到這些食客滿座的大小店子，就是眼睛一飄，腳一抬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