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深陷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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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麴司馬上任後,太平無事的九天。
麯鶴來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因為他覺得庫尅金盞露出了真麵目。
以前叔叔曾經想娶她為平妻,可是用丫鬟煙蛋調了包。
那麽煙蛋現在的境況怎麽樣了呀。
庫尅金盞要夫君不用擔心。
鞠督撫雖然知道身邊的妻室是個丫鬟,但是沒有多看她。
因為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煙蛋已經懷孕了。
而且請這裏最著名的郎中診斷過,斷定她肚子裏是個男胎。
這一點讓鞠督撫高興得合不攏嘴。
所以,庫尅金盞還是酷邊婁銀。
煙蛋還是庫尅金盞。
隻是心照不宣,相見一笑泯之而已。
******
這天夜裏,子時到了。
寒風突起,嗚嗚有聲。
司馬府後堂裏。
夫妻倆談論在敦煌的所有事情,總是覺得有不對勁。
可是又具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在這時,好似飛鳥落地,一個很輕微的響動。
接著聽到窗戶外麵,三聲細細的布穀鳥的叫聲。
這是大西北,沒有布穀鳥呀。
庫尅金盞覺得很奇怪。
可是麯鶴來就淡淡地說:“我的師父來了。”
庫尅金盞就要回避。
麯鶴來笑了:“這兩個客人,你不用回避的。”
一打開門,沈鏈和麴列屾就一步跨了進來。
麴列屾一照麵就說:“你雖然已經高升司馬了,可是萬戶侯說,你還是錦衣衛的人,永遠都是。”
“是,是,弟子永遠都是。”
這個新司馬守備,一點也不含糊地回答。
而庫尅金盞就向著沈鏈深深一躬
口中說:“不知道恩公來了,不及迎接,勿怪。”
沈鏈回禮說:“不用客氣。"
而後才說:“我今天來,就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叔父,確實是一個大奸細。”
麯鶴來聽了,驚得目瞪口呆。
而庫尅金盞的表情卻繼而不同。
庫尅金盞說:“我也有同感。”
沈鏈又說:“鶴來已經有不同的感覺了。隻是,你目前做得對,要對你的所謂叔父,畢恭畢敬,言聽計從。過不了幾日,你就知道了。”
麯鶴來回答:“恩師此言,弟子不能理解。所謂是什麽意思。”
“好吧,我就明確地說吧。你的叔父鞠福來,我早認識。我覺得他的談吐,神態,和五年前有點點不同。”
麯鶴來隻是聽著,不再回答。
“他目前用高官厚祿來引誘你就範,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你叔父以前,可是把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的人。”
“這一點,恩師說得很對。”
沈鏈聽了,點了點頭。
他說:“我不能夠在這裏久留。許多事情,紛繁雜亂,逢事多想想,定會有眉目的。”
沈鏈去後,麯鶴來到督撫府,去得很勤快了。
他處處逢迎叔父的心意,鞠福來很是滿意。
幾天後的下午,公事完畢。
麯鶴來又來看望叔叔。
麯鶴來到了,讓督撫很是歡悅。
他說:“我正想派人去傳你,你就來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和叔叔的心,本來就是相連相通的呀。”
“我想差你單人獨馬,去辦一件大事,而且有很大的危險,你可願意去否?”
“凡是叔叔差遣,小侄萬死不辭。”
“沒那麽嚴重的。”督撫笑了笑。
可是麯鶴來看到叔父的的笑,好像很是奸猾。
鞠福來何等的機靈,立即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你去辦好此事,定會又是高升,高官厚祿在等著你的。”
麯鶴來立即向叔父行大禮。
“侄兒願意聽從叔父差遣。”
鞠福來笑了。
但是他隻是點了點頭,沒有下文了。
麯鶴來退出了督撫府。
回到司馬府後堂。
庫尅金盞為他脫下官袍,放在衣架上。
在麯鶴來麵前,她是賢妻。
她還說渴望有個一兒半女,相夫教子,是她此生唯一的願望了。
隻是直到現在,她的肚子還沒有半點動靜。
在夫君麵前,她沒有半點隱瞞。
她說,以前差點成了你叔父的的妻室。
隻是現在郎君在這裏為官,隻怕此事早晚要露陷。
那麽就害我們一家不說,還害了煙蛋妹妹。
可是麯鶴來就說無關緊要了。
因為現在,他叔父,早就看出了煙蛋不是庫尅金盞了。
真正的庫尅金盞一出現,他就有所察覺了。
隻是隱忍在心,不出聲而已。
庫尅金盞聽了,心中覺得有些害怕。
她幾次對麯鶴來說,辭去官職,到一遠遠的地方去。
比如到南海的天涯海角去。
那就無人認識他們。
在那裏過一生,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豈不好哉。
可是麯鶴來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叔父不來追尋,那錦衣衛萬戶侯,也絕不會放過他的。
庫尅金盞聽了這話,覺得很有些道理。
踏進深深的泥潭中,想要拔足出來,是不可能的了。
越掙紮就會越陷越深。
真是無計可施了。
那麽就老老實實做個好官,為民為國做點貢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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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督撫府中。
一個欽差大人在宣讀聖旨。
階下跪接身聖旨的是鞠福來和麯鶴來。
聖旨的大意是,鞠福來用人得當,麯鶴來破賊有功。解兆州之圍,讓北虜喪膽。故提拔鞠福來為大西北總督,掌管十二州軍政大事。升麯鶴來為敦煌督撫並轄管軍民一切事宜。
二人領旨謝恩。
大西北從來沒有設置總督官位。
雖然是聖旨之下,可是沒有總督府呀。
那隻好把督撫府的牌匾摘下來,換上大西北總督府的牌匾。
把司馬府改為督撫府了。
這是舊瓶裝新酒了。
麯鶴來淡然視之。
鞠福來就歡天喜地。
因為他可以調動十二州的兵馬錢糧了。
赫赫從一品大員,官威可以通天了。
隻是,這個小侄子,隻怕是難以調動了。
因為聖旨中有一個明顯的意思,就是這次的提升,是因為麯鶴來解兆州之圍,殺得敵酋聞風喪膽了。
但是,這次,他對侄兒說了真情。
告訴了他,這皇帝初一十五兩次朝會,天下事情,知道多少。
這是嚴老相國,在這此朝會中力陳我們的功勞,得以提升的。
所以,我們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忠心於嚴老相國。
麯鶴來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一下就記起了恩師沈鏈這次的話,要他對這個叔父,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才能夠探出他的如海洋一樣深的心底世界。
他立即說:“我會牢記叔父的話,永遠忠實於嚴老相國的。”
總督開心地笑了。
隻是麯鶴來心中如一鍋開水,翻滾不止。
他知道了這個親叔叔,居然是嚴相陣營的人。
嚴相這樣拉攏邊關軍政頭目,心裏懷的是什麽鬼胎。
他回到自己督撫府的後堂,還在想這個問題。
庫尅金盞看他神魂飄忽,問清楚了這件事情。
她淡淡一笑:“我父王可汗,手下就有這麽一個人,勾結差暗部落,致使庫尅部落全部落敗,煙消雲散。”
可是麯鶴來就淡淡道:“一個部落,小不丁點的。大明朝,泱泱大國,也會是這樣嗎?我隻好按照恩師的吩咐,繼續打探下去,一直弄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