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奇哉兵符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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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麯鶴來雖然醉了,但是他還在思考著,怎麽樣回答叔父的話。
    頭腦中的思緒,如閃電般轉了一圈。
    他小心地說話了。
    “叔父,我一定老老實實聽從叔父的。隻是這一人之下的品位,侄兒無德無能,不敢胡亂去思考的。”
    對他的回答,鞠福來有點不滿意。
    於是又喝了一大口酒,略微有點不滿地說。
    “怎麽,不信叔父的話了,你年輕有為,還會青雲直上的。”
    這回,麯鶴來不加思索地回答了。
    “不過我想,隻要叔父還是隻這樣對我加以提攜,小侄一定還會向前跨一大步的。”
    鞠福來這才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話,讓兩個夫人,心裏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煙蛋心中想:“看來我不會曝露了本來的身份了。他們叔侄如魚得水,我就會平安無事的。”
    “那庫尅金盞絕對不會捅破窗戶紙的。”
    “如果捅破窗戶紙,對我對她,都是有百害無一益的。”
    庫尅金盞就想著:“看來這個總督,野心不小,看來我的夫君會牢牢地綁在他的戰車上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呀。”
    酒宴散了,庫尅金盞扶著大酔的郎君,回到了督撫府的後堂。
    他們沒有在別處購置房屋,建立府邸,而而是居住在督撫府的後堂內。
    夫妻倆在枕頭上竊竊私語。
    “你叔父對你真好,你真想成為一人之下的大人物嗎?”
    “你覺得嘞?”
    麯鶴來反問。
    “我看你很想吧,隻是我早就告訴你了,你那叔叔早想霸占我,隻是現在的煙蛋在他的懷中過得很如意。”
    “這是你在想方設法陷害我叔叔。我叔叔是個重事業輕女色的君子。”
    “得了吧,還是君子。敦煌城裏的花滿樓,那裏的頭牌還在和你叔叔鬼混呀。”
    “你怎麽知道的?胡猜亂想而已。”
    “沒有亂說呀,都是煙蛋告訴我的。你以為她真的生活得很愉快嗎?她就是用庫尅金盞這個名字,來給自己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是呀,我是錦衣衛,這一點還不知道嗎?這和叔父的作派一點也不同。”
    “什麽,你這話是說,這個總督不是你的叔父。”
    “我這樣說了嗎?”
    “剛才你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庫尅金盞說得很是認真。
    麯鶴來不言語了。
    停頓了一下。
    庫尅金盞又說話了。
    “我發現,你還看出了總督別的破綻,這個破綻足以證明,總督不是你的叔父鞠福來。”
    “是的,我發現了,他左手小臂內側,沒有兵符痣。”
    “什麽是兵符痣?”
    麯鶴來又不言語了。
    “難道不能夠告訴為妻嗎?”
    “好的,隻是我們是不是同林鳥呀?”
    “夫君什麽話,如果大難來臨,我絕對不會亂飛的。你是我的郎君,是我的一切。有福同享有禍同當。”
    “我相信你,庫尅金盞。”
    麯鶴來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段往事:
    他的爺爺隻有兩個兒子。
    他爸爸比弟弟鞠福來大兩歲。
    但是他們倆外貌很是相似,不留神連爸媽都分不清楚。
    隻是爸爸個頭比叔叔高了五分。
    五分,這個差異太小了。
    還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兩兄弟都有一顆兵符痣,都生在左手小臂內側。
    所謂兵符痣,就是在手臂上有十二個小黑點。連起來,像個令字,所以叫做兵符痣。
    也有人說是胎記。
    因為生下來就有。
    所以這種說法也不錯。
    父親六歲時,村裏來了個道士。
    這個道士善於看相算八字。
    爺爺請他進院子裏給兩個小孩子看了看。
    道士果然修為不淺。
    看到我爸爸和叔叔的十二顆黑痣,大聲說:“貧道給員外賀喜了。”
    爺爺淡淡地說:“道長,何喜之有?”
    那個道士說:“兩位少爺手肘上的痣,名曰兵符痣。”
    說著,他拿出一支朱砂筆,把我父親手上的十一顆黑痣連接起來,果然是個令字。
    道士說:“看到了嗎,你的兒子是個了不起的人,手握兵權,是將帥之才,將帥之身。你若不信,以後的歲月,就會應驗的。”
    果然,我父親二十歲時,隨大將軍出征,殺敵勇猛,提為戍邊大將軍。
    三十五歲時,誤中北胡毒計,為國捐軀。
    那仙道為我父親把黑痣連成令字後,那紅色筆畫,就永不消失了。
    可是我叔叔沒有加上朱砂筆,隻有十二個黑痣。
    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故事說完了?”
    “說完了。”
    麯鶴來肯定地說。
    “還沒有呀!”庫尅金盞說。
    “你今天看到總督的左手小臂內側了,可是沒有黑痣,是不?”
    “是的.”麯鶴來回答得很是沉悶。
    “那就是說,這個總督,不是你的叔叔。”
    麯鶴來沉悶地點了點頭。
    “那是誰呀?你叔父到哪裏去了呀。”
    “那麽,你還清楚地記得你叔父的麵容和身高嗎?”
    “身高七尺九寸五分,隻差一點點就是八尺了。麵目也差不多吧,我們叔侄十幾年沒有見麵了。”
    “這是無法測量的了。”
    庫尅金盞幽幽地說。
    “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還在這呆下去,看看這個假叔叔到底是什麽人,要幹什麽事情。”
    “隻能夠這麽辦了。但是郎君,我看你還要盡快和沈鏈聯係,把這件事情稟告於他。”
    這時,一隻黑色的信鴿,飛落在窗台上。
    沈鏈和麯鶴來用的信鴿,白天用白鴿,黑夜玄鴿,從不誤事。
    黑鴿送來的信上說:“火速來見,東郊城隍廟。”
    麯鶴來一躍起身,穿好夜行衣,眨眼間就到了城隍廟。
    可是,小小的廟內空無一人。
    麯鶴來出得廟來,四處觀望。
    屋頂上傳來一聲笑聲。
    原來是麴列屾伏在屋頂上。
    他心急火燎,迫切想要早見到恩師,故此疏忽了屋頂。
    麴列屾跳下屋頂,如飛鳥落地無聲。
    “好兄弟,當官久了,功夫全忘記了。”
    說完,引導他進入廟後的小樹林中。
    沈鏈見麯鶴來迅速到來,很是寬慰。
    麯鶴來告知了他查到的一切情況。
    沈鏈笑了笑,說他辦事能幹,忍辱負重,有了成果。
    他肯定了麯鶴來的看法,這個總督是他的假叔叔。
    你的叔叔在一次巡查邊境時,遭到胡魯脫脫的伏擊,所帶十二個隨從,無一生還。
    所以朝廷至今不知道。
    而且,俺答可汗的手下,有易容高手。
    隻是這高手隻注意到了你叔叔的身高和麵容,沒有發現那手臂內肘上的兵符痣,出了這個大破綻。
    所以那個總督府中,有十二名護衛,都是胡虜北番的兵士。
    而且在乘機撤換掉包,現在全府上下,差不多都是胡虜的人了。
    這些,麯鶴來是沒有想到的。
    看來恩師他們,進展比他快。
    還有,麴列屾告訴他,沈校尉預測到下一步,是要麯鶴來恢複原來是姓氏。
    這一點必須答應。
    隻有對這個總督百依百順,才會讓他探知的更加深奧的內容。
    果然,在第三天,總督又召麯鶴來去商談大事。
    總督的第一句話是,你是我的親侄兒,但是你就姓麴了,這是對祖宗的大不敬,你父親在九泉下,也不得安心的。
    麯鶴來立即說:“從遇到叔父的那一天起,就有恢複原姓的心思了。既然叔父這樣說,我從今天起,就是鞠鶴來了。”
    “沒有這麽簡單吧。我們要舉行一個儀式,讓你恢複原來的姓氏。我已經請了一個仙道,主持這個儀式,總督府的大小官員,還有你督撫府的文書和侄媳婦,都喲——要,啊,參加才行。”
    “叔叔思慮周詳,辦事萬無一失。侄兒照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