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講了什麽？”
    老琪這樣問道。
    雖說他自己也多多少少可以看懂一點。
    但是此時此刻的自己。
    他還是想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或許來說。
    他不想知道，隻有哪一種方法可以抑製自己弟弟的人形身體。
    但是看著錦錦眉頭緊皺的樣子，老琪也知道了。
    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隨著書本的放下。
    少年也開了口。
    但是開口的聲音卻是哽咽的。
    說話的語言，也是老琪所沒有想到的。
    “哥哥，你把我送回去吧，好嗎。”
    “會去哪裏。”
    “山洞。”
    直到今時今日的錦錦。
    才明白了狐伯為什麽一直生活在荒無人煙的山洞裏。
    也明白了為什麽有的時候自己總是看不見狐伯。
    因為書本裏清清楚楚的描寫了。
    。。。。。。
    一旦修煉狐族的妖術。
    非外力因素影響，便可以長生不老。
    但是也會偶爾變成真身。
    變成真身的自己會忘記自己都做了什麽。
    必須要吸食鮮血或者靈魂才可以繼續以人形的身份保持。
    這次是錦錦命好。
    遇到了野兔。
    如若真的是遇到人類。
    遇到了山野之中的樵夫。
    那麽就會有一個家庭，因為他失去頂梁柱。
    錦錦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這一切都太恐怖了。
    “哥哥，我真的想回去山洞，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山洞數十裏荒無人煙。
    所以能遇到了便隻有動物。
    狐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願意一輩子都生活在山洞裏。
    他本就是善良的人，又怎麽會願意傷害人類呢。
    錦錦的聲音帶著哭腔。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最後都有些嘶吼的味道。
    “你先告訴我，書本中寫的是什麽。”
    錦錦有些崩潰的將書本裏所寫的告訴了哥哥。
    “哥，我害怕。”
    老琪將少年摟在了懷裏。
    就像小時候那樣。
    “乖，不害怕，告訴我，告訴我書本裏寫了什麽。”
    錦錦沒有辦法，隻好將書本中所寫都告訴了哥哥。
    “哥，我不想殺人，我真的不想殺人，我好害怕。”
    少年在哥哥的懷裏止不住的顫抖著。
    但是老琪卻找到了話語之中的關鍵詞。
    ——靈魂。
    弟弟不可以不用鮮血，靈魂也是一樣的。
    自己身為陰間使者，最不缺的，便是靈魂了。
    此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裏浮現出來。
    別怪老琪，他隻是。
    太想將弟弟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他安撫著懷中顫抖不已的弟弟。
    “別害怕，別害怕，哥哥有辦法。”
    “什麽辦法。”
    少年抬起頭，顫顫巍巍的問道。
    “靈魂。”
    這兩個字一出，少年立馬就明白了自己的哥哥想做什麽。
    “不行。”
    少年很堅定的反對著。
    “哥哥，這樣你會受到懲罰的。”
    “弟弟，這些不是你應該考慮的。”
    老琪細細安慰著少年。
    “現在兵荒馬亂，有幾個靈魂跑不見，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沒全部對的上數的。”
    “真的嗎。”少年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問著。
    哥哥的職業，他從未介入過。
    所以他也不知道哥哥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看著哥哥一臉篤定的樣子。
    少年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他現在，也是真的離不開他哥哥。
    親人分離的痛苦，錦錦不想在體驗第二遍了。
    老琪也不知道，這一個小小的私心。
    會給以後的自己，帶來多大的災害。
    由於弟弟會變成真身的時間不確定。
    老琪隻好留存了一部分靈魂在自己的家裏。
    其實最開始老琪也想過動物的血液。
    但是這樣一兩次還可以。
    如果弟弟喝的血液逐漸增多。
    屍身也不知道怎麽處理。
    到最後被村民發現。
    無非又是一大事情。
    與其這樣，還不如弄一些靈魂來。
    一來方便，二來也不驚動人類。
    老琪耐心的記錄著錦錦幻化真身的規律。
    大概是一個月一次。
    而每次，都奇跡一般的是十五號。
    月圓之夜。
    最開始的老琪隻能日日守著。
    看見情況不對。
    立刻把弟弟關在那個他專門用來裝靈魂的小屋子裏。
    但是久而久之。
    他發現弟弟一次吃食的靈魂比一次多。
    像是最開始，隻要一兩個就可以。
    到後來。
    足足需要百十個。
    每次聽到那些魂魄的慘叫聲。
    老琪也很是於心不忍。
    但是為了他自己的弟弟，好似也隻能這樣了。
    但是老琪卻沒注意到。
    這個少年的身體，有了輕微的變化。
    由於長期吸食靈魂。
    少年也開始變的人不人，妖不妖。
    嘴裏開始張出鋒利的獠牙。
    那條巨大的黑色尾巴。
    不管吸食多少靈魂，都沒有收回去。
    隻能日日穿著寬大的袍子來隱藏。
    其實說是隱藏。
    老琪找的這個地方很好。
    一般的話，根本沒人能發現他們。
    但是少年寬大的袍子下，隱藏的不是給別人。
    而是給自己，是少年自己接受不了自己的這副樣子。
    一次次的吸食靈魂。
    讓他的法力越來越強大。
    意識也越來越清醒。
    幻化成狐妖的時候，錦錦總是想著。
    夠了，一兩個就夠了。
    但是不知為何，自己好似總是不能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一般。
    看著自己的弟弟在院子裏坐著，寬大的袍子遮蓋著他的全身，臉色也越發蒼白。
    完全沒有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
    老琪自己的心裏也很是難受。
    但是當少年回頭的時候。
    看到自己的哥哥，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好似從未消散過。
    老琪也安慰錦錦。
    讓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沒事，哥哥不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嗎。“
    現在老琪也隻有這種方法可以安慰錦錦了。
    但是不外乎，總是沒用的。
    隨著日子越來越長，老琪私自留下的魂魄也越來越多。
    在一個安靜平和的晚上。
    老琪和錦錦正坐在院子裏。
    兩人看著天上高高懸掛的月亮。
    心裏各有所思。
    “哥，我這樣還要多久。”
    少年的聲音緩緩傳來。
    “快了，馬上就好了。”
    這段時間，老琪也沒閑著，一直尋找著可以讓弟弟恢複正常的辦法。
    妖界，進來容易，出去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