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我們不是亡國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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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白著臉,顫抖著第一個將配槍扔在泥水裏,高高舉起了雙手。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他身後的軍警們紛紛效仿,白手帕、白襯衫被倉促地綁在步槍或警棍上舉起,絕望的白旗在焦糊的空氣中無力地搖晃。
香江,這座被殖民者竊取近百年的東方明珠,在龍魂軍雷霆萬鈞的鋼鐵洪流下,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複!
消息被嚴密封鎖,快得甚至來不及漂洋過海傳到倫敦唐寧街十號的辦公桌上。
當鋼鐵的履帶碾壓過殖民者設立的界碑,當那麵陌生的、卻帶著血脈相連氣息的赤色龍魂戰旗插上總督府殘破的屋頂時,蜷縮在廢墟和汙水中的香江百姓,臉上寫滿了茫然與更深的恐懼。台風奪走了他們的家園和親人,殖民者的皮鞭和刺刀則早已碾碎了他們的尊嚴。此刻,這突如其來的戰爭機器,又是何方神聖?是新的掠奪者嗎?
然而,很快,細微的變化開始發生。
那些從轟鳴的99A坦克、04步戰車和墨綠色軍用卡車上下來的士兵,他們有著和他們一樣黃皮膚、黑眼睛的麵孔!他們口中呼喊的是字正腔圓的鄉音!那麵在硝煙中飄揚的旗幟,雖然陌生,卻隱約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力量。終於,有見多識廣的老者,渾濁的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用幹裂的嘴唇嘶啞地喊出:
“龍...龍魂軍!是大夏!是我們自己的軍隊!是大夏的軍隊來了!!!”
這句話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死寂的人群!
“龍魂軍?真的是……是我們大夏的軍隊?”
“老天開眼啊!我們……我們等到了!嗚嗚嗚……”
“娘!您看到了嗎?洋鬼子……洋鬼子被打跑了!我們……我們不是亡國奴了!”
積壓了半個多世紀的屈辱、苦難和對故國的思念,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猛烈地爆發出來!
衣衫襤褸的人們從藏身的角落踉蹌走出,不顧滿地泥濘汙水,跪倒在地,朝著飄揚的龍魂軍旗和那些年輕士兵的方向,涕淚橫流地叩拜。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翁,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抓住身邊殘破的磚牆,老淚縱橫,仰天嘶吼:“香江啊!我的香江!你……你總算回家了!老頭子我……我死也瞑目了!”
一個婦人緊緊抱著懷中因饑餓和病痛而奄奄一息的嬰孩,淚水大顆大顆砸在孩子蠟黃的小臉上,哽咽著:“仔啊……仔……睜開眼睛看看……以後……以後沒人敢欺負我們了……我們是堂堂正正的大夏人了……” 一個中年漢子,滿臉汙垢,對著北方陰沉的天空,喃喃自語,仿佛在與逝去的親人對話:“阿芳……你看到了嗎?那些打死你的紅頭鬼……他們的塔倒了……我們的兵……我們的兵來了……給你報仇了……”
龍魂軍的目標遠不止於軍事占領。
震天的歡呼和慟哭聲中,嘹亮的廣播聲從盤旋在低空的直20直升機上傳來,蓋過了引擎的轟鳴:
“香江的父老鄉親們!我們是大夏龍魂軍!我們是來驅逐外寇、光複國土、救助同胞的!從此刻起,香江,回家了!大家不要驚慌,不要害怕!龍魂軍在,天塌不下來!我們帶了糧食、藥品和醫生!大家排好隊,人人有份!”
承諾,立刻化作了行動。
一輛輛滿載的軍用卡車在士兵的引導下駛入受災最重的街區。士兵們跳下車,動作麻利地卸下印著“大夏軍需”字樣的木箱。撬開箱蓋,裏麵是碼放整齊的鐵皮罐頭、硬邦邦卻飽腹的壓縮餅幹、大袋的米麵和……在二戰背景下堪稱奢侈品的——晶瑩剔透的玻璃瓶裝飲用水!
一位渴得嘴唇開裂、神誌恍惚的老婆婆,正顫抖著手,試圖從路邊渾濁的積水坑裏舀起一瓢汙水。一隻戴著軍綠色手套、沾著機油和泥土的大手,堅定而溫和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阿婆,這個不能喝,要生病的!”
士兵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他轉身從剛卸下的物資裏,迅速拿來兩瓶水和一包壓縮餅幹,塞到老人懷裏。“喝這個,幹淨的!先吃點餅幹墊墊肚子,熱飯馬上就來!” 老人捧著冰涼光滑的玻璃水瓶,看著裏麵清澈的水,又看看士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渾濁的淚水無聲地滾落。她哆嗦著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清冽甘甜的水滑入幹渴如火燒的喉嚨,那滋味,勝過瓊漿玉液!旁邊的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地大口灌下,發出滿足的喟歎:“好甜!是仙水!阿媽,是仙水啊!” 周圍的災民看著這一幕,眼中熄滅的希望之火,重新被點燃。
臨時醫療點在相對幹燥的空地上迅速搭建起來。墨綠色的帆布帳篷支起,裏麵亮起了馬燈和汽燈的光芒。從北方隨軍而來的軍醫和護士們,穿著白大褂,迅速將磺胺粉、繃帶、酒精、奎寧、手術器械等物資擺放整齊。濃烈的消毒水氣味在空氣中彌漫,卻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一位年輕的母親抱著一個渾身滾燙、傷口化膿、已經抽搐昏迷的嬰兒,跌跌撞撞地衝到帳篷前,眼神絕望,發出野獸般的哀鳴:“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的仔!救救他!” 一位戴著口罩、眼神沉穩的女軍醫立刻迎上來,迅速檢查了一下孩子的情況。
“大姐,別慌!孩子交給我們!”
她聲音清晰而有力,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幾名護士迅速將孩子抱進帳篷。軍醫手法利落地清理創口,擠出膿血,撒上珍貴的磺胺粉進行包紮,又給孩子注射了一針退燒消炎針劑。整個過程緊張而有序。漸漸地,孩子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高熱開始消退,痛苦的小臉舒展開來,陷入了安穩的沉睡。帳篷外焦急等待的母親,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切,死死捂住嘴,壓抑的哭聲終於變成了劫後餘生的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