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為何要和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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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照說著,猛地將夢璃仙子的手按在自己堅實滾燙的胸膛上,讓她感受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仙子,這裏,從來都隻為你跳動!”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或許不合時宜,甚至是一種奢求......”
    “但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怕再等下去,五日後會死不瞑目......”
    他凝視著夢璃仙子微微泛紅的眼眶,終於說出了那句埋藏心底已久的話:“仙子,再給我一個機會,嫁給我,讓我用我的餘生來彌補你,愛護你,可好?”
    夢璃仙子的心防在他這番熾熱而帶著絕望氣息的告白下,逐漸開始動搖。
    她看著龍照焦急而期盼的眼神,想到五日後那場吉凶難料的惡戰,想到彼此可能麵臨的結局......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難以言喻的柔軟湧上心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屋內安靜的可怕。
    就在龍照眼中的光芒幾乎要黯淡下去時,夢璃仙子終於輕輕地、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她抬起另一隻手,輕輕覆在龍照的手背上:“若五日後,你我都還能活著......”
    她頓了頓,迎上龍照瞬間亮起來的目光,“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真的?”巨大的狂喜瞬間淹沒了龍照,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夢璃仙子笑著點頭:“本仙子一向說話算話!”
    龍照瞬間激動得難以自持,猛地張開雙臂,一把將夢璃仙子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仿佛要將她整個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再也不分開!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夢璃仙子,謝謝夢璃仙子!”他忘情地抱著她旋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失而複得的喜悅,哪裏還有半分受傷虛弱的模樣!
    夢璃仙子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臂膀和胸膛下那顆為她劇烈跳動的心髒,先是一驚,隨即了然。
    她並沒有掙紮,也沒有立刻拆穿他早已痊愈的事實,隻是任由他抱著,臉頰輕輕貼在他的衣襟上,唇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勾起一抹極淡、卻真實存在的溫柔弧度。
    或許,放過他,也是在放過自己吧......
    既如此,那她又為何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龍照傻笑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露餡”了。
    他身體猛地一僵,緩緩停下動作,有些忐忑地看向懷中的夢璃仙子,結結巴巴地解釋:“那個,仙子,我.....我就是太高興了,所以這傷......”
    夢璃仙子卻伸出食指,輕輕按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蹩腳的辯解。
    她抬起頭,眼中水光瀲灩,卻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柔和。
    “好好修養,五日後,我不想看到一個拖後腿的未婚夫。”
    未婚夫?!
    這三個字如同天籟,讓龍照再次心花怒放!
    他瞬間將“穿幫”的擔憂拋到九霄雲外,重重點頭,眼中滿是狂喜和堅定。
    “仙子放心,我一定不給你丟臉!”
    ......
    和龍照的春風得意相比,狐佑得顯得淒淒慘慘許多。
    因為他已經在桃源村的村外站了許久,都快站成一尊望妻石了,卻始終不敢踏進村子半步,隻是目光貪婪地穿過層層疊疊的桃花枝椏,努力望向村子深處那間冒著嫋嫋炊煙的溫馨小院。
    他知道,暮雪就在那裏。
    晚風吹過,桃花花瓣簌簌落下,沾了他一身,他卻毫無知覺。
    他知道,他是時候離開了,卻又怎麽都舍不得邁開步子。
    畢竟,五日後的大戰,生死難料,他太想再看暮雪一眼了,哪怕隻是遠遠的一眼,他也死而無憾了。
    想到此,他竟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半步,腳下枯萎的樹枝發出輕微的“哢嚓”聲,卻如同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讓他猛地頓住,狼狽後退,將自己更深地藏匿於樹影之中。
    “不......不行......不能去......”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額頭抵在冰冷粗糙的樹幹上,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暮雪最後一次看他的眼神,冰冷且決絕。
    “你若再不滾,我現在就親手了解了這個孩子!”
    她那決絕的話語,至今仍像是淬了毒的冰錐,日夜不停地紮在他的心上。
    他毫不懷疑,如果此刻暮雪發現了他,以她剛烈的性子,真的會做出那般極端的事情來。
    他承受不起任何可能傷害到她和孩子的風險。
    可他真的好想她,想到幾近窒息。
    更怕錯過了這次機會,他會帶著遺憾死去。
    “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心底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誘惑他,“動用一點點神識,悄悄地,她不會發現的......”
    終於,他再也挨不住心底的思念,指尖微抬,一絲極淡的妖力開始流轉。
    很快,狐佑的神識便離開了身體,穿過層層疊疊的桃花枝椏和大片大片的胡蘿卜地,朝著暮雪居住的小院而去。
    他並不敢踏進那處小院,隻是落在隔壁的屋頂,遠遠的看著。
    或許連老天都在幫他,他的目光剛落在小院沒多久,屋子的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窈窕的身影端著木盆走了出來,正是暮雪。
    她似乎清瘦了些,但側顏在夕陽下卻顯得格外柔和寧靜。
    她將盆中的水潑在院角的菜畦裏,然後直起身,下意識地抬手,輕輕撫摸著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嘴角自然而然地漾開一抹極溫柔、極滿足的笑意。
    那笑容,像一道最純粹的光,瞬間擊中了狐佑。
    卻也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將他心中那點可憐的奢望切割得粉碎。
    原來沒有他,她和孩子,過得竟是這般平靜而安寧。
    原來,他的出現,當真隻會給她帶去痛苦和恐懼。
    既如此,他還有什麽資格再去打擾她?
    他帶給她的傷害還不夠多嗎?
    難道就因為自己可能快要死了,就有權利再去攪亂她的生活,讓她再次受到驚嚇和傷害嗎?
    不,不能!
    想著糖糖的籌謀,想著妖界的安危,他最後又深深地、貪婪地看了暮雪一眼,然後猛地轉過身,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消失在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