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屍體，一大一小，上衣都滿是血跡，在下身則是露出了四條纖細而潔白的腿。
    剛剛進來時，方牧和趙展還沒有注意。
    有著修長上衣的掩蓋，他們兩人還以為兩名受害者，都是穿的裙子或者短褲，沒有想太多。
    但是一番檢查之後，他們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掀開上衣，發現兩人下身光著，連內褲都沒有穿。
    隨著手電的照亮，呈現在眼前的景象讓方牧和趙展都呆滯住了。
    這一大一小的屍體，下身都是鮮血，皮肉撕裂。
    簡直是慘不忍睹！
    年輕女人的下身，兩處地方，都被塞上了東西。
    在前麵塞了一個水杯，後麵則是一個喝完被擰上瓶蓋的飲料瓶。
    方牧麵無表情，眼神中滿是顫然，他不明白這是怎麽做到的。
    他也無法想象，這個女人在生前究竟遭受到了什麽樣的折磨。
    方牧甚至可以透過那個透明的飲料瓶，看到女人內部被撕裂的腸子。
    在小女孩身上也是一樣。
    在下麵，一條沾著血、小尾巴似的茄子從上衣的衣擺下漏出。
    此刻，趙展和方牧都呆住了。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兩座雕像凝固在了原地。
    在先儺的圈子中混跡了這麽久，無論是方牧還是趙展，都沒有見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場景。
    這一路上沒有遇到詭異的襲擊，但是遭遇的活人卻比詭異更加可怕。
    趙展陰沉著臉，揪起地上那個男人的領子，一把將其拽了起來。
    “你個畜生！你幹都幹了什麽！”
    他怒目圓睜，聲音顫抖。
    從趙展成為先儺，又加入管理者中時，他就見識過各種窮凶極惡的罪犯。
    但是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被詭異侵蝕影響的先儺，早已迷失了本心。
    而趙展自己卻不一樣，無論在某個領域有多糟糕，終究會有一些堅守自身信仰的人。
    在接觸詭異的開始，他一直沒有突破底線和原則，無論自身受到怎樣的折磨，他都控製著自己，不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不一樣，他是一個正常人，沒有受到任何詭異的影響。
    沒有侵蝕的痛苦，沒有精神上的扭曲。
    難以想象，這種情況下，他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醜陋，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一大一小，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是一個孩子！
    此時，男人滿頭汗水，身體顫抖，眼神中滿是恐懼。他眼神不自覺的瞥過那對母女的屍體，卻是不停的心虛的閃躲起來。
    “不……不是我幹的，我真的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她們的屍體了！”
    直到此時，男人依舊不承認。
    方牧和趙展都是先儺，了解詭異，同樣也有常識。
    年輕女人和小女孩身上的刀傷，隻可能是正常人類幹的。
    方牧深吸了一口氣，扭了扭脖子，發出骨頭交錯的哢哢聲。
    他語氣冰冷的說道，“你他媽這個時候了，還裝蒜！”
    隻見方牧一腳下去，將男人另一條小腿也踢斷了。
    這一次，他的力道比之前更大。
    僅是一瞬間，對方的小腿就像是被一截被扯斷的枯枝，瞬間斷裂，崩飛到牆壁上。
    “啊！！啊！！！”
    男人滿臉漲紅，無比淒慘的嚎叫著。
    口水眼淚混著一同流出，眼珠子都要因為疼痛瞪出來。
    巨大的力道撕裂了他的骨頭和皮肉，這種痛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趙展看著這一切，麵無表情。
    作為管理者，他的職責是保護平民，解決詭異。
    立場的限製上，是絕對不允許一個管理者傷害普通人的。
    趙展沒有動手，卻是站在一旁，既沒有勸阻，也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方牧血腥的折磨對方。
    方牧伸出腳一下子踩在男人的下體上。
    頓時一聲微小的撕裂聲響起，男人全身劇烈的顫抖，褲子被鮮血染紅，口中發出更加淒慘的哀嚎。
    作案工具被沒收，這種傷勢常人麵對基本都會昏厥過去。
    但是男人沒有。
    此時他隻感覺身體中的血液，受到某種莫名的影響，以特別的路徑，不斷加速流淌。
    腿部的傷口被封死，沒有鮮血流出，血管中，熾熱奔流不止，維持著全身的機能，讓男人的大腦一直保持著清醒。
    這樣他昏死都無法做到。
    方牧捏住男人的脖子，質問道。
    “這兩個人你是怎麽遇到的？又和你是什麽關係？在迷霧災害降臨時，又究竟都發生了什麽？”
    麵對詢問，受盡折磨的男人終於屈服了。
    將所有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原本，男人在麵對長慶市下發的災害播報時根本毫不在意。
    他一直呆在市區的家中，根本沒有出去，也沒有因為交通癱瘓而被迫困在這裏。
    男人知道外麵的混亂，許多平民在外逃，警察之類的執法人員也越來越少，城市逐漸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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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留在這裏的原因，不是不相信上麵的災害通報。
    而是故意在等待這種混亂。
    在大災害中，社會秩序短暫的崩潰，平時受限於規則的普通人，在這一刻可以盡情釋放心中的惡意，在死去的城市中暢所欲為。
    男人內心壓抑，一直在期待，一直在渴望這種毀滅的發生。
    不過在災害徹底爆發之後，他發現自己低估了情況的發展。
    城市被封鎖，所有的人都在出城，進城的交通全部被擠占，物流、服務、勞動各項人員缺乏，城市無法正常運作，必須物資食物等都十分稀少。
    無奈的男人隻能來到外麵尋找吃的。
    恰巧，他遇到了一對開超市的母女。
    這對母女，倒是真的因為交通癱瘓沒有成功出逃，被困在這裏。
    在遇到男人之後，兩人好心的為其提供食物。
    但是母女的好心卻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了解到一切之後，趙展用力揉亂自己的頭發，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
    災難發生、勞動服務無法運轉，執法人員離開、城市秩序崩潰，這一切所造成的後果要比他想象中更加嚴重而殘酷。
    原本以為，自己作為管理者，隻要營救幸存者，消滅詭異，就足夠了。
    這一切的危機，趙展都認為熟知在心中，他自以為無法影響大勢的走向，但是保護幸存者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現在看來，他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迷霧災難的爆發，造成了難以想象的連鎖反應。
    城市崩潰，不止是詭異肆虐，就連普通人都在這一刻化成了厲鬼。
    方牧無奈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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