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方牧去路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胡默。
    嚴格來說，是那個偽裝成胡默的詭異……
    隻見對方的整張臉，沒有五官，顯得異常光滑，身體上的一條臂膀消失，身體上的皮膚像是蠟燭一般融化。
    “胡默，還記得我嗎？”
    方牧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時，他藏在身後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金色聖杵。
    麵前的無麵人並沒有說話，僵硬在站那裏，雖然它沒有眼睛，但是方牧卻能夠感受到對方怨毒而陰冷的眼神。
    方牧喉嚨蠕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曾經在秋南山中，他遇到這個沒有身份的人，後來經過一些事，方牧欺騙了對方，讓這個沒有身份人認為自己是失去記憶的胡默。
    為了讓對方相信自己就是胡默。
    方牧嚐試過了很多辦法。
    當然，這也取得了一定成效，如今的“胡默”成為了方牧身邊的一個同伴，一個打手。
    方牧剛剛成為先儺時，胡默為其提供了一些便利，甚至數次的危機都是依靠著對方才順利渡過。
    然而如今。
    “胡默”和更加強大的詭異相遇，受到襲擊後自身發生一些不可察覺的變化。
    但是這對於現在的方牧來說，卻是異常致命的。
    站在那裏的無麵人，抬起了僅剩的手臂，向著麵前的方牧伸了過去。
    方牧臉色難看，嚐試躲避，但是根本沒用。
    對方蒼白的手掌，觸摸到了他的身體。
    一陣冰冷的觸感傳來。
    方牧臉色變得漲紅，鮮血從嘴角溢出，穿在他身上的壽衣在收縮，就像是受到了刺激的某種活物，將全身的骨頭勒的劈啪作響。
    無麵人像是觸電一般，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掌。
    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
    方牧全身皮膚開始溶解，皮肉開始崩解，整個人像是經曆過淋雨了一般。粘稠的肉泥簌簌落下。
    使用金色聖杵的代價，在此刻支付了。
    詭異武器的副作用的到來時間並不固定，雖然有一些延遲，但是終究是來了。
    這種情況是方牧無法控製的。
    黑壽衣和金色聖杵，兩件詭異之物帶來的痛苦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
    方牧身上的血肉，開始在壽衣的擠壓下簌簌掉落，鮮血從衣服的縫隙和衣扣間不斷滲出，殷紅瘮人。
    這種痛苦就如同刀子剜肉一般，活生生的將身上的肉割下來。
    一瞬間鮮血噴湧，鑽心的劇痛讓方牧直接跌倒在地。
    即便已經經曆過了這麽多，可他依舊難以承受身體上疼痛，可想而知這種折磨究竟有多麽誇張。
    無麵人看到跌倒在地的方牧，腳步微微頓下，緊接著又開始走上前。
    盡管沒有言語。
    可是方牧依舊能感受到，對方那怨毒而陰冷的情緒。
    這是在憎恨我的欺騙嗎？
    方牧心中自言自語，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
    這個沒有身份的無麵人，本應該在秋南山中待著，但是因為自己的欺騙離開。
    此時意外發生，無麵人雖然並沒有找到自己的身份，但是卻意識到了自己的欺騙……
    看著那隻離自己腦袋越來越近的蒼白手掌。
    方牧盡管有黑壽衣護住自己不死，但是他依舊選擇能用能力和對方硬拚。
    隻見他躺在地上，全身血汙，一雙沒有眼皮的眼球中滿是血絲，在壽衣的擠壓之下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
    “我會告訴你秋南山的方向，讓你回去。”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靠近的蒼白手掌，竟然停了下來。
    秋南山……
    無麵人在聽到這三個字之後，有了反應，此時怨毒的情緒減弱，呆滯和迷茫出現在它身上。
    此刻的它依舊不記得自身的身份，但是身體深處的某種本能和渴望讓它猶豫了。
    方牧站起身來，緩緩的伸出手指，指向某一個方向。
    沒有什麽欺騙，也沒有什麽交換和代價。
    他就這樣直接的說道，“沿著我指的方向……秋南山就在那裏……”
    無麵人僵持在原地，沒有動作的同時，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它臉上的沒有五官，光滑瘮人，感受不到絲毫情緒的流露。
    不知道過了多久。
    無麵人緩緩的轉過身，可能是身體中對秋南山的渴望，超過了怨恨。
    對於它來說回到那個如同自己“故鄉”的大山，要遠遠比襲擊方牧更加重要。
    它選擇了再次相信方牧，沿著對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方牧依靠在皮卡的車門上，微微喘著氣。
    他的身體上，浸出大量鮮血，嚴重的傷勢讓其意識都開始模糊。
    見到無麵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中，方牧終於徹底鬆了口氣。
    他跌跌撞撞的爬回駕駛座，啟動車子。
    現在方牧的狀態很糟糕，原本在黑霧剛剛爆發的時候，他所剩的時間就不多了。
    這一路以來，受了這麽多的傷，動用了數次能力，自身的狀態也是差到了極點。
    如果自己直接動手，即便憑借著兩件詭異物品打贏了無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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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也會因為詭異侵蝕的問題陷入險境。
    此時，方牧駕駛著皮卡，終於回到了十七區的基地。
    地麵上巡邏的士兵發現他後，在第一時間報告給了孫文和王鎮國。
    地下基地中，湧出了不少人，將方牧從車裏麵抬了出來。
    方牧意識模糊，他感覺自己被抬到了某處封閉、陰涼的空間。
    顯然，這裏是十七區的地下基地。
    方牧感到自己身上的黑壽衣被解開，他猛的打了個激靈，睜開雙眼，將黑壽衣攥在手裏。
    孫文嚇了一跳，看到方牧這反應，他也是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放心，你的東西我們不會私吞。”孫文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黑壽衣。
    眼神中透露出某些好奇。
    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極為特殊的詭異物品。
    孫文很快收回了心思，向著方牧問道：“你們五個人發生了什麽？其他人都犧牲了嗎？”
    方牧微微喘了口氣，強撐著意誌，坐了起來。
    他身體微微顫抖，雖然黑壽衣被脫下來了，但是自身所經受的創傷太嚴重了。
    整個身體滿目瘡痍，皮肉翻滾糜爛，即便纏滿了繃帶，經過了應急處理，但是依舊不好受。
    方牧緩和一會兒，皺著眉點了點頭。
    將眾人麵對鬼佛母的來由說了一遍。
    王鎮國在一旁臉色沉重。
    一口氣陣亡四先儺，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孫文麵無表情，並沒有說什麽。並不意外，麵對詭異時的沉重代價，在他心中似乎並不為過。
    這時候方牧才發現，孫文身旁多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對方看起來二十多歲，很年輕，模樣普通。
    但他脖子上有著類似燒傷的疤痕，而且麵積看起來不小，一直延伸到了衣服下的胸膛上。
    方牧在看對方的一瞬間，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陣燥熱。
    就好像有一團火在肚子裏燃燒，點燃了自己的五髒六腑。
    方牧心中一驚，努力甩了甩腦袋，摸向自己的肚子。
    這時候他發現，這種燃燒感似乎是一種錯覺，某種奇怪能力帶來的影響……
    孫文向著方牧解釋道：“他是官方三部的副隊長，祁忠，在十幾分鍾前，他剛剛回到了十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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